“你要走?”林暄痛心地看着季云芊。
季云芊愣了一下,瞬间反应过来,无奈道:“林老师,你是不是忘记了我是从农科院暂时调来的。”
林暄脑子这才转过来,淡定道:“没事,都抢来了,我是不会还回去的。”
然后他对着偷笑的顾淼没了好气。
“故意诱导我,让我以为她要学他弟,一样不干农业,好玩吗?”
顾淼很想点头,但看到林暄的神情,还是忍住了,只是道:“我也没说什么啊,是你自己脑子想的太多好吧?”
林暄揉着脑袋,这事确实怨他自己,想着季云深的事,没转过来,愣是让顾淼这小丫头看了笑话。
唉!
顾淼这丫头脑子还真活,就是天天不干正事,看着就烦。
林暄头疼地摆摆手,哀叹道:“我还是赶紧睡一觉养养脑子吧,省的到时候连顾淼都说不过。”
“喂,林老头,你又侮辱我!”顾淼炸毛。
季云芊在旁边偷笑,“好了,刚才你把他吓得够呛,让他找回一点场子吧。”
顾淼这才熄火,老老实实跟季云芊一起午睡了。
下午又是无间歇的忙碌,季云芊下班的路上都透着脑力透支的晕眩感。
然而,祸不单行,到家就看到了带着三个孩子在季家的许母。
季云芊揉着脑袋,头疼得不行。
她本想过段时间空闲下来再收拾他们的,倒是没想到许母这么着急,自己凑上来了。
罢了,天意如此,怎可辜负?
今天就先把许母收拾了吧!
季云芊漫不经心地垂下手,朝着屋里走了两步。
许母看见季云芊,眼睛都闪烁着光。
“云芊,你下班了,妈都等你半天了!”
保姆陈姐接过季云芊手上的包,小声提醒:“小姐,你的婆婆一个小时前带着三个孩子过来的,家里备了饭。”
季云芊听懂了言外之意,但她并不想跟许母以及许钦山那三个私生子一起吃饭,所以回道:“老规矩就行。”
许母看季云芊先回应了保姆,整个人都不好了。
“云芊,妈跟你说话呢!”
季云芊敷衍地应了一声。
“嗯。”
许母忍不住酸了起来:“你跟一个下人都说了那么多呢!”
眼看着她就差明说,你对我还没你对一个下人好,季云芊脸上的嘲讽更甚。
为什么对她不好,她心里没数吗?
揣着明白装糊涂而己。
季云芊敛了神情,平静地提醒道:“陈姐不是下人,她是来我家帮忙的保姆阿姨,身份上我们平起平坐,没有高低。”
许母撇撇嘴。
“说得好听而己。”
谁不知道这些话都是场面话,嘴上不是下人,却处处干着下人的活,那不就还是下人嘛!
就这些出身好的瞎讲究,喜欢做场面功夫。
不过这样也好,他们好面子,自己也能趁机混不少好处!
“云芊啊,妈有个事要求你!”
看遍许母表情变化的季云芊,知道好戏即将开始了,找到沙发坐下,非常配合地问:“您有什么事?”
没听见季云芊喊妈,许母有一点失望,却也没当一回事。眼下,还是先求她给她搞个工作要紧。
“云芊啊,妈实在是受不了天天带孩子了,妈还想回去上班。”
面对许母的哭求,季云芊早有预料,神情不变。
“怎么受不了了呢?您不是一连带过六个孩子,经验十足吗?”
说到最后,很自然地融入了嘲讽的语气,许母不敢置信地看着季云芊,揉了揉耳朵。
大概,是她听错了吧?
许母神情带着疑惑继续哀求:“云芊啊,那是以前年轻,我现在年纪上来了,一下子哪里照顾得好三个孩子。”
“可是你年纪上来了,精力不好,不是更加做不好别的工作了吗?”季云芊装作好奇地拆台。
许母嘴角抽搐,不想答话,又不得不答话。
“妈只是看不了三个孩子了而己,做点不费事的小工作还是可以的。”
季云芊皱眉思考了一下,然后果断摇头。
“你没什么文化,能做的活都偏体力,我也介绍不了什么不费事的小工作。”
许母脸都僵了,总有种被嘲讽的感觉,可偏偏季云芊句句有回应,让她摸不清楚。
季云芊很诚恳地继续建议:“其实你可以一边带孩子,一边提高自己的文化水平,以后干什么都容易。”
许母:……
她要是能一边看住三个孩子,还能一边提高自己的文化水平,那么还来找季云芊吗?
许母强忍住心中的翻江倒海,扯出一抹笑脸。
“云芊,我听说你们单位有个天天打扮的很好看,还不用干啥的姑娘。”
季云芊瞬间猜到了她在说谁,心底升起了一个很荒谬的猜测,不动声色地问:“您这话什么意思?”
许母转了转衣角,首言道:“我觉得她那活我也能干,而且我比她能干,我还能帮着你们种地施肥。”
荒谬的猜测照入现实,季云芊连冷笑都欠奉了。
她可真敢想!也真敢提!
“您知道她什么学历吗?”
“不知道。”许母很坦诚,“不就是种地吗,要学历干什么,又不是读的书多就能多种出粮食。说起来,你们这些小姑娘懂什么种地!”
说完,许母还拿眼神觑了一眼季云芊。
哪怕外面天花乱坠地夸季云芊厉害,她也不觉得,一个小姑娘,长得娇弱,怎么看都不像是会种地的人!
季云芊哪能察觉不到她的轻视,一边戳破她的希望,一边嘲讽道:“您可能不太了解我们单位。我们单位的人,最低学历都得是大学本科。年纪大的本科多,但像我们这样年轻的,基本都留过洋,还有硕博研究生。至于你刚才提到的那位,美貌只是她最小的优点,她精通多国语言,天赋甚高,以前也留过洋。”
许母听得一愣一愣的。
季云芊笑着问她:“你凭什么认为自己能顶替她?凭你年纪大?还是凭你会种地?”
“我会种地!”许母不知羞地抢答。
季云芊笑意更深。
“除了种地,你还会什么?”
许母张张嘴,最后在季云芊讥讽的眼神下,还是没好意思狡辩了,只是弱弱道:“我就进去帮你们种种地不行吗?”
“不行。”季云芊道:“您不要再胡闹了。我们单位不是普通的农村合作社,不需要单纯种地的人。”
许母心底有些不服气,沉声道:“那个姑娘天天在单位睡觉都出了名,我再怎么样也比她好啊!”
季云芊知道再跟她争下去也没有意义,索性道:“但事实是,无论你觉得自己怎么比她好,我们单位都只要她,不要你。”
“你这话就是瞧不上我呗!”许母压不住情绪了,忍不住放大音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