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
他指着墨阳的鼻子，唾沫星子四溅，
“樊老是个宝，你觉得京城那边为啥要让你来接他？我告诉你，樊老迟早是他们的！”
墨阳紧抿着唇，嘴唇抿成了一条线，
“我不在乎他人怎么看，至少对我来说，服从命令，守护人民，是军人的天职！”
充狼失去了耐心，把手里的烟头狠狠地按在桌子上，发出“滋”的一声，一股焦糊味弥漫开来。
“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他猛地抬起头，看着墨阳，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我不杀你，滚吧！”
空气仿佛凝固了，气氛紧张得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褚烨突然一个箭步冲到墨阳面前，用力拽住他的胳膊，
“老玄！阎长官都这么讲了，您就别犟了！”
他猛地转头看向充狼，点头哈腰，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阎长官，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们老玄一般见识。他就是个死脑筋，您让我好好劝劝他，成不？”
充狼上下打量着褚烨，眼神中充满了玩味，
“有意思，真有意思！墨阳啊墨阳，你混了这么多年，还不如一个毛头小子活得通透！”
墨阳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褚烨，手背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
褚烨被盯得心里发毛，冷汗直流，他吞了吞口水，结结巴巴地说：
“老……老玄，您……您别这么看着我啊，我……我也是为了大家好……”
“为了大家好？”
云清歌突然开口，打断了褚烨的话。
她站起身，走到褚烨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我倒是不知道，背叛战友，投靠敌人，也算是‘为了大家好’？”
褚烨被云清歌看得心里发虚，眼神躲闪，不敢和她对视。
“你……你别胡说！我……我没有背叛！”
“有没有背叛，你自己心里清楚。”
云清歌冷冷地说道，
“充狼，我问你，既然樊老这么重要，你为什么还要把他送到曙光基地去？难道你不怕煮熟的鸭子飞了？”
从进门开始，充狼的目光就没离开过云清歌。
末世里，像云清歌这样，还能保持如此干净整洁的女人，实在少见。
这说明她在末世里过得相当不错，没受过什么苦。
一开始，他还以为云清歌是墨阳的女人。
但墨阳对云清歌表现出的那种尊敬，甚至可以说是敬畏，让他意识到，事情没那么简单。
整个队伍里的人，对云清歌都毕恭毕敬，进屋落座时，都是等云清歌坐下了，他们才敢坐。
这云清歌，绝对不是一般人。
他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云清歌，
“小姑娘，你很聪明。”
他收起了之前的轻视，语气中带着一丝赞赏，
“不过，我一点都不担心。因为，我只送樊老一个人过去。”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整个实验室的人，都会留在这里。这项技术，可不只有樊老一个人会，实验室里的每个人都掌握了。”
他摊开双手，
“而且，他们的命，还有他们家人的命，都捏在我手里！”
他补充道：
“至于曙光基地，他们不敢扣人。因为这药水，只有在这里才能做出来！”
他指了指四周，
“这里有全世界最先进的设备，最完善的净化系统。樊老离开这里，啥也不是！”
他得意洋洋地看着云清歌，
“这些，其他基地的人心里都清楚，他们不会为了一个废物，跟我翻脸！”
云清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原来是这样。”
她眨了眨眼睛，语气中带着一丝天真，
“那……下午樊老出发的时候，我们能不能跟着一起去曙光基地参观参观？我对这技术，挺好奇的。”
充狼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当然可以！不过，其他人得留下。”
他指了指阳云泽等人。
“凭什么？！”
虞清韵尖叫一声，跳了起来，
“万一云清歌跑了，我们岂不是要倒霉？”
“我同意。”
墨阳突然开口，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他看都没看虞清韵一眼，径直走向充狼。
“下午，我会亲自护送樊老去曙光基地。”
墨阳的眼神坚定，
“我想亲眼看看，一个普通人，是如何觉醒异能的。”
充狼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盯着墨阳，似乎在重新评估他。
他没想到，墨阳会为了云清歌改变主意。
也许，这是一个机会……一个让墨阳彻底倒向自己的机会。
他心中暗自盘算着，
“好！老同学，果然够爽快！”
他用力拍了拍墨阳的肩膀，
“只要你把樊老安全送回来，我保证，这个实验室的副指挥，就是你的！”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门突然开了。
樊老被两个士兵押着，走了进来。
其中一个士兵骂骂咧咧地推搡着樊老，嘴里还嘟囔着：
“快走，老东西！磨磨蹭蹭的，找死啊！”
充狼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猛地转过身，怒吼道：
“谁让你们动手的？把枪放下！樊老是国宝，你们懂不懂规矩？！”
两个士兵吓得一哆嗦，连忙把枪收了起来，低着头，不敢吭声。
樊老穿着一件皱巴巴的白大褂，鼻梁上架着一副破损的眼镜，胡子拉碴，头发花白，脸上写满了疲惫和沧桑。
“樊老！”
墨阳快步走到樊老面前，眼中充满了关切。樊老听到有人叫他，那声音，有些陌生，却又带着一丝莫名的熟悉。
他抬起头，循声望去，视线与墨阳交汇。
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仿佛有一颗微弱的火星，在心底深处跳动。
但很快，那火星又熄灭了，只剩下无尽的疲惫与麻木。
“樊老，”充狼的声音在身旁响起，带着他一贯的虚伪笑容，“下午去曙光基地的事，您还记得吧？”
樊老嘴唇翕动了几下，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回答：“记得，长官。”
充狼似乎对他的顺从很满意，用烟斗轻轻敲击着桌面：“墨上校会亲自护送您过去。您可得好好配合，争取早日完成任务，我们还等着您凯旋呢。”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威胁。
“还有，这次您只能带十支药剂，多一支都不行。”
樊老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只是顺从地应道：“是，长官，我知道了。”
“很好，”充狼脸上的笑容更甚，“樊老，您是个聪明人，只要您听话，您的家人，包括您的学生，我保证他们都会平平安安！”
“谢谢……长官。”樊老弯下腰，深深地鞠了一躬，仿佛要将自己折叠起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