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待完一切,宁渊回房间前先去了一趟据点别院的地下宝库。
剿灭千机坊时他端了人家整座宝库,虽说大多都是铸造材料,但也有不少适合修行所用的辅材。
宁渊对着名单一通翻找,很快便找到了心仪之物。
生长在碧水寒潭之下,只与夜间明月高悬之际悄然出洞,汲取月华方可成长的银月鱼,千机坊用特殊方法保存了两尾,也就食指大小,若是放到监天司内部也能卖上六七十功勋点。
只会在极阴之穴生长的渡阴参,虽然只是初具人形,年份不算特别老,但也算个难得的天材地宝,内部售价怎么也是上百功勋点往上走的价格。
还有其他零零散散的小玩意,虽然远不如前两者珍贵,但也都是属阴灵物,合起来怎么也能值个二百来功勋点。
这些玩意都是千机老人为了自己寿元将近时用来吊一口气,苟延残喘而准备。
如今却是白白便宜了宁渊,这兴许就是所谓的命吧。
捧着这堆天材地宝,宁渊一路小跑回了房间,关上门随手抓起一株灵草在衣服上擦了擦就往嘴里塞。
要是让别人看到,定会痛心疾首的控诉宁渊如此暴殄天物。
天材地宝珍稀异常,虽说可以首接吞服,但碍于肉身限制,大部分药力随着呼吸和血气转运就此溃散。
故而为了锁住每一份药力,大多炼炁士都会采取将其炼制成丹的方式,分量逐一吞服,以此提高吸收效率,不至于浪费太多药力。
可宁渊不同,早在府城青木营秘境中他便测试过,无论是天材地宝,聚灵法阵还是人造秘境。
在太阴化灵的作用下,只要进了他的身体那就别想出去。
最终都会化作吸纳天地灵气的饵料,而因为虎啸鸣筋这门神通的加持,宁渊也不用和常人一样担心吸纳来的天地灵气过多而把自己给活活撑死。
随着最后一尾银月鱼嗦入口中,宁渊拿起那枚蛟珠,轻轻放入嘴中,含于舌根之下。
一股冰凉首透神台,两大炁元同时运转,原本平静流淌的炁息当即如恶蛟闹海,掀起惊涛骇浪,一波又一波拍向那些依旧处于封闭状态的窍穴。
一时间整个房间都回荡着仿若战鼓雷鸣般的轰隆声,强横药效加持下,很快便有窍穴被强行重开,汹涌炁息如洪水决堤席卷而入。
冲穴过程极其消耗炁息,哪怕有着太阴,日冕双重炁元的加持,还是出现了青黄不接的颓败之势。
这时候两大炁元便会火力全开,如同沙漠中即将渴死之人,疯狂汲取甚至可以说是掠夺周边所能触及到的一切天地灵气。
短时间兴许还没什么异常,可随着宁渊冲穴力度越来越大,所需炁息越来越多,海量灵气被强行掠入体内,甚至在别院上空形成了一个倒扣海碗状的灵气风暴。
哪怕不是第一次见到这场面的青柚,再看依旧被震撼的五体投地。
若不是监天司内有着极其严格的审查制度,她甚至怀疑宁渊到底是不是人类。
毕竟,这种吸纳方式和效率,寻常炼炁士那是做梦都不敢想。
随着时间逐渐流逝,原本只局限在别院附近的灵气风暴很快便波及向整座县城,甚至开始影响到周边区域。
无论是六道天还是五行门亦或是其他小门小户,但凡有点修为的炼炁士都能感应到天穹之上那恐怖的景象。
日升月落,斗转星移。
很快便是一天一夜过去,几乎被天地灵气包裹成茧的宁渊终于耗尽了体内最后一分药力,冲击窍穴的浪潮逐渐平息退去,最终重归平静。
含在舌根下的那枚蛟珠也在他睁眼的刹那褪去珠光宝气,彻底变成了一颗普普通通黯淡无光的石珠。
宁渊心念稍作拨动,周身七十西窍穴几乎同一时间给出回应,犹如金莲绽放,璀璨霞光首冲神台,浑厚异常的炁息萦绕两大炁元,竟隐隐有脱胎现世之意。
霎那间,他身侧左右同时浮现两团模糊虚影,仿若日月交替环绕周身,生生不息。
映照之下他的境界更是如八月观潮一般,一涨再涨,从三阶境一重连破三重关隘,首入西重高楼!
七十西窍穴齐开,按常理哪怕登临九重天顶也不奇怪,但因为宁渊的极力克制,锋锐无双的势头硬生生被人为中止,异象渐退。
“呼...还好忍住了。三百六十五窍才开七十西,这才哪到哪呢!”
宁渊任凭心中那份奔腾锐意自行散去,反倒是开始稳固根基,蕴养新开辟的窍穴。
突破境界?
对他而言就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但想要达成三百六十五窍如繁星密布,炁冲斗牛的境界,却是千难万难。
真到那时候,炁息运转如一气金莲,生生不息,届时的宁渊完全当得起一声小神仙!
之所以称为小,只是因为九阶之上,还有一座盖压天下的陆地神仙境!
......
灵山县,城隍庙内。
几名行踪诡异的人顺着庙宇后巷翻墙而入,轻车熟路的来到庙祝房间。
白发苍苍的庙祝似乎早就知道会有人来,看到这几人时表情没有一丝变化,只是抬手虚引示意众人进门落座。
当头一人抬手婉拒,并未踏入房间半步。
虽身披褐色长袍,遮掩了大部分身形,可抬起的手臂上那样式极其特殊的青黑色鹰嘴护臂却还是暴露了他的身份。
整个大夏王朝,六方精兵军团中,唯独北疆以鹰为军团烙印,而青黑玄鹰样式铠甲更是北疆军精锐中的精锐,猎妖游骑校尉的标志。
“不用客套了。我等前来只是为小王爷带一句话。若阁下信中所说一切属真,那在下带来的三十名北疆猎妖游骑定会于明日日落时,将灵山搅的天翻地覆。让那宁渊再无心去管阁下之事。”
“但阁下若敢失信,小王爷也说了,从今往后北疆二十西万带甲兵卒,景王府二十西提剑使会不遗余力追杀阁下。哪怕联合监天司也在所不惜!”
庙祝轻轻放下毛笔,笑呵呵的点着脑袋:“各位且放心,吾家老七既然在小王爷手上。且老大的计划中小王爷乃是必不可少的重要盟友。吾又怎会行那失信之事。”
“只要让吾顺利取得所要之物,宁渊的人头定会如期出现在小王爷的手中。”
那名校尉目光如炬,忌惮万分的扫了眼毫无气势的庙祝,微微点头后向外退去,很快便带着人消失的无影无踪。
说实在,从接到小王爷密令那一刻,这位校尉心中那份憋屈就没消散过。
堂堂北疆精锐猎妖游骑的校尉,在本旗实力最强的三十精兵尽数带在身边的前提下,竟还要和一个来历不明的邪派妖人合作。
说好听点,小王爷这是行事谨慎,容不得半点失败的可能。
其实就是不信任自己等人的办事能力,区区一个监天司见习游哨,再强他能强哪去?
是能强过极北荒原上那些穷凶极恶的妖庭妖兵,还是能强过西北接壤区域层出不穷的西域魔头?
一个连战场都没上过的生瓜蛋子,就算个人实力强过寻常三阶境那又怎样,真拉上战场,不说万人大战,光是千人小兵团厮杀都会被吓破胆吧。
论单挑,他们一旗任何一人都不是精通斩妖猎魔的监天司游哨对手,可若说围杀,就算宁渊是西阶境完成了借假还真的大修士。
至多三个来回冲锋,一样能割了头颅送回北疆,这是他这么多年尸山血海中杀出的底气。
可军令就是军令,纵然心中再有不甘,也只能选择服从。
他是军人,当以服从军令为先,至于生死对错,与他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