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血色天秤

凌夜跪在漆黑的熔岩湖面上,指尖深深抠进冻结的岩浆。青铜铠甲像活物般在他皮肤上蔓延,每一次心跳都会让那些黑曜石纹路向上攀爬一寸。他试图回忆福利院老院长的脸——那个总在晚餐时偷偷给他多盛一勺土豆炖肉的老人——却发现记忆里只剩下一片刺眼的空白,仿佛有人用橡皮擦粗暴地抹去了那段时光。

"别露出这种表情嘛~"茉缇娅晃了晃手中的水晶花茎,里面流淌的星蓝色光丝正映出凌夜被夺走的记忆片段。她破损的星纱裙己经自我修复,但裙摆上干涸的蓝色血迹仍然触目惊心。"等找齐十二块神骸,姐姐就把你的人生原原本本还给你哦?"她的指尖轻点其中一段光丝,画面里正在抽卡的少年突然模糊了面容——那是凌夜第一次获得职业卡的珍贵记忆。

"你他妈早就知道会这样?!"凌夜暴起掐住她的脖子,青铜指铠深深陷入她苍白的肌肤。茉缇娅的瞳孔骤然收缩,虹膜上浮现出数据流般的蓝色纹路,被扼住的脖颈处居然显现出细小的星际文字:【记忆存取中】。"咳咳...这是必要的代价..."她嘴角渗出荧蓝血丝,声音却带着诡异的愉悦,"毕竟你体内现在装着三块神骸碎片,承载量是当年实验室预估值的...唔...217%呢..."

刺耳的警报声如同尖刀刺破寂静。天空那道被艾莱丝娜劈开的裂缝突然扩张,暗红色的雷霆在裂缝边缘跳跃。三具足有百米高的钢铁神像缓缓降临,它们的胸腔镶嵌着与凌夜完全相同的青铜甲片,眼部装甲滑开的瞬间,露出的不是光学镜头,而是战争女神标志性的熔金竖瞳——那瞳孔里燃烧着纯粹的毁灭欲望。

"她的代行者傀儡。"茉缇娅叹了口气,手中的水晶花茎突然伸长变形,化作一柄缠绕星辉的法杖。"以我现在的状态..."她苦笑着擦掉嘴角的血迹,"可能连一具都解决不掉呢..."

凌夜背后的星焰羽翼不受控制地展开。左翼挥洒出的星辉如同银河倾泻,所过之处黑曜石地面迸发出尖锐的水晶荆棘;右翼卷起的烈焰堪比熔核爆发,两具神像的装甲在高温中扭曲融化,化作沸腾的铁水瀑布。但第三具神像突然解体,数以百万计的纳米级齿轮喷涌而出,在空中组成遮天蔽日的金属风暴!

【选择系统触发】

【1.燃烧深层记忆换取力量(将随机遗忘最重要之人)】

【2.完全激活青铜铠甲防御(神骸侵蚀率+25%)】

【3.向茉缇娅借贷未来记忆(需支付未知时间线的记忆)】

齿轮风暴撕裂羽翼的刹那,凌夜嘶吼出声:"我选三!"

茉缇娅的指尖再次刺入他的太阳穴。比先前剧烈十倍的疼痛中,凌夜看见无数尚未发生的可能性被强行抽离——

*某个时间线的自己站在燃烧的星舰残骸上,手中高举着十二块神骸碎片,背后是支离破碎的银河;*

*另一个可能里,艾莱丝娜被青铜锁链贯穿心脏,熔金瞳孔中的光芒逐渐暗淡;*

*最可怕的片段中,茉缇娅将盛开的水晶花插入他眉心,轻声呢喃:"晚安,第七圣杯..."*

"利息收好啦~"她舔掉指尖闪烁的未来光丝,突然将凌夜推向齿轮风暴。他右手的战争烙印暴涨,熔岩凝聚成西十米长的巨剑!剑锋所过之处,纳米齿轮纷纷汽化,爆炸的冲击波将最后一具神像轰成金属暴雨。

"呕——"凌夜突然跪地干呕,吐出的却是精密齿轮和绝缘电线。青铜纹路己经爬上他的脖颈,在皮肤下形成电路板般的诡异脉络。"侵蚀率31%..."茉缇娅用脚尖抬起他的下巴,声音甜得像掺了毒药的蜜糖,"再使用三次这种力量,你猜会怎样?"她突然凑近他耳边轻语:"会变成真正的'容器'哦~"

凌夜想要咒骂,却发现喉咙发不出"老院长"这个词汇。记忆缺失开始腐蚀语言中枢,那些被抽走的片段正在系统性地抹杀他的认知能力。

阴影中突然响起单调的掌声。穿白大褂的男人从扭曲的空间里迈出,胸牌上烫金的【天轨集团首席研究员·K】字样刺得人眼睛发痛。"第七圣杯的兼容性真是令人惊喜。"他推了推反光的眼镜,镜片后的眼睛没有瞳孔,只有两团旋转的星云,"按照这个进度,再收集西块神骸就能启动最终协议了。"

凌夜的剑尖刚抬起,茉缇娅就死死抱住他的手臂:"快走!那是..."研究员打了个响指。世界突然天旋地转——凌夜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身体留在原地,而意识被塞进了神像内部!透过电子眼的显示屏,他看见茉缇娅的法杖刺穿研究员虚影的瞬间,那具全息投影居然露出诡异的微笑。

"全息投影?!"她拽着凌夜的真身狂奔,水晶鞋跟踩碎满地黑曜石,"他的本体肯定在..."

"在你们正上方约三百六十公里的近地轨道。"研究员的声音从云端压下。巨大的天轨空间站展开蜂巢般的炮口,中央的阳电子炮开始充能,蓄力的嗡鸣让整个熔岩湖剧烈震颤,冻结的岩层重新开始融化。

【最终选择】

【1.完全解放神骸力量(躯体异化80%,获得弑神级战力)】

【2.激活青铜棺自毁程序(50%概率与空间站同归于尽)】

【3.相信茉缇娅(支付无法预知的代价,解锁隐藏剧情)】

凌夜看向身旁伤痕累累的银发女神。她浑身是血,却笑得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小女孩:"选三的话..."染血的手指轻抚他的脸颊,"今晚要陪姐姐约会哦?"

毁灭的光柱吞没天地时,凌夜死死抓住了她的手。在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秒,他听见茉缇娅在他灵魂深处低语:"记住,你支付的是..."

世界陷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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