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涛跪倒在碎石遍布的山道上,全身血管如通。苏若雪扑到他身边,桃木剑 “当啷” 落地,她颤抖的手悬在半空,终究不敢触碰那滚烫的皮肤,眼眶里蓄满的泪水在紫光中摇摇欲坠:“涛子,你撑住!”
阿虎猛地扯下衣襟,铁枪头在岩石上刮出火星,点燃布料后狠狠按在张涛肩头。灼烧皮肉的焦糊味混着血腥味炸开,张涛却如石雕般毫无反应,唯有掌心的印记愈发猩红,宛如活过来的心脏在疯狂跳动。刘忠贤将破碎的罗盘贴在他后心,沙哑嘶吼:“快!把阴气引到罗盘里!”
林月突然指着远处惊叫。紫色雾气翻涌如沸水,凝聚成无数扭曲的人脸,每张面孔都挂着森然笑意,齐声吟唱着古老歌谣。歌谣声中,张涛周身的血色纹路开始游走,顺着地面蔓延成巨大的符咒,所到之处,岩石寸寸龟裂,渗出黑色黏液。
“是噬魂咒!” 刘忠贤的声音被歌谣震得发颤,铜镜碎片在他手中迸出火星,“必须切断他与山峰的联系!” 苏若雪咬牙拾起桃木剑,剑身符文亮起刺目红光,朝着符咒劈去。剑刃触及纹路的刹那,爆发出刺耳的尖啸,她虎口震裂,鲜血顺着剑脊滑落,竟让符咒愈发鲜亮。
阿虎抡起烧红的铁枪杆猛砸地面:“老子就不信邪!” 枪杆与符咒碰撞,迸发出的火花如流星般窜向天空。然而下一秒,整座山体发出沉闷的轰鸣,无数藤蔓破土而出,藤蔓表面布满人脸状的凸起,扭曲的五官发出凄厉惨叫,朝着众人缠来。
“用雄黄粉!” 林月颤抖着将布袋掷出。粉末在雾气中炸开,燃起幽蓝火焰,却只让藤蔓稍稍停滞。最近的藤蔓张开布满尖牙的 “嘴”,狠狠咬向阿虎。千钧一发之际,张涛突然暴起,周身光芒暴涨,陶罐自动悬浮在他头顶,白骨残痕迸发的金光如利剑般斩断藤蔓。
但这爆发似乎耗尽了他最后的力气,张涛再次瘫倒,瞳孔逐渐涣散。苏若雪接住他下滑的身体,眼泪砸在他滚烫的脸颊上:“你说过要一起走到最后的……” 她的哽咽被突然响起的锁链声打断。众人抬头,只见山顶红光中垂下九条漆黑锁链,每条锁链都缠绕着巨大的骷髅头,正缓缓朝着张涛逼近。
“九幽冥锁阵!” 刘忠贤面如死灰,“这是要用活人祭天!” 老人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祖传的太极胎记,“我来引开锁链,你们带张涛往回跑!” 他不等众人反应,抄起铜镜碎片冲向锁链,口中念念有词。铜镜反射的紫光与锁链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老人的身影在强光中摇摇欲坠。
“刘叔!” 林月哭喊着要冲上去,却被阿虎死死抱住。苏若雪咬着下唇,将张涛背在背上:“我们不能辜负他!往东边走,那里有溪流,或许能冲淡阴气!” 西人在藤蔓与锁链的夹击下艰难奔逃,身后传来刘忠贤最后的怒吼:“记住!山顶祭坛有三道……” 话音戛然而止,伴随着一声巨响,紫色雾气中炸开一朵刺目的血花。
不知奔逃了多久,众人在一处山涧旁停下。张涛的呼吸微弱如游丝,掌心印记却仍在跳动。苏若雪将他浸入冰凉的溪水中,颤抖的手指轻抚他苍白的脸:“醒醒啊……” 突然,张涛的瞳孔闪过一丝清明,他虚弱地抓住她的手腕,在水中划出奇怪的符号。
“这是……” 林月翻开《山海经》,泛黄的纸页无风自动,停在记载上古巫阵的页面。“血引符!” 她惊呼,“需要至亲之人的心头血为引,才能暂时压制印记!” 苏若雪毫不犹豫地拔出桃木剑,剑尖抵住心口。阿虎一把按住她的手:“疯了?你这样会死!”
“没有他,我们才真的会死!” 苏若雪的声音带着哭腔却无比坚定。她挥剑刺入胸口,温热的鲜血滴在张涛掌心的印记上。奇迹发生了,血色纹路开始消退,山顶的红光也黯淡几分。张涛缓缓睁开眼,看到苏若雪苍白的脸和胸前的伤口,眼眶瞬间通红:“傻瓜……”
还没等众人松口气,溪水中突然伸出无数惨白的手臂,将他们拖入水中。张涛在窒息中看到,水下矗立着一座古老的祭坛,与黑袍人铜镜中浮现的场景一模一样。祭坛中央,那个被锁链缠绕的身影正在苏醒,每根锁链上都刻满与他掌心相同的印记。
“解开三重封印……” 空灵的声音再次在他脑海响起。当张涛的指尖触碰到祭坛边缘时,整个世界天旋地转。他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布满符文的空间,前方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 竟是早己消失的村长。“欢迎来到真相的门前,年轻人。” 村长的声音不再沙哑,反而带着蛊惑人心的温柔,“想知道雾隐村的秘密吗?”
与此同时,现实中的苏若雪等人从溪水中狼狈爬出,却发现张涛凭空消失了。山风卷起他遗落的陶罐,白骨残痕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远处的山顶,红光再次暴涨,九条锁链重新凝聚,正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缓缓移动。而在山林深处,黑袍人抚掌轻笑,铜镜中映出张涛迷茫的神情:“第一步棋,成了。”
苏若雪握紧染血的桃木剑,望着山顶咬牙:“无论前方是什么,我们都要把他带回来。” 阿虎重新锻造铁枪,枪尖在火石上擦出火星:“那些锁链,老子见一根断一根!” 林月抱紧残破的《山海经》,书页间滑落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画着与水下祭坛相同的图案。三人对视一眼,朝着山顶继续进发,等待他们的,将是更恐怖的真相与更残酷的战斗。而陷入神秘空间的张涛,又能否从村长口中得知解开印记的关键?那沉睡在祭坛下的存在,究竟是何方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