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青铜茧房
暗河深处的青铜祭坛在轰鸣中裂开蛛网,潘代红的右臂浮现出细密的齿轮纹路,像是被某种力量从骨髓深处唤醒。他还在回味老砚最后的话,那双失明的左眼竟在黑暗中凝视着自己,仿佛透过血契的裂痕窥见了更深处的真相。此刻流血的指尖突然传来灼痛,掌心的血契烙印正在融化,化作流光溢彩的铜汁顺着掌纹渗透进青铜祭坛的裂隙。
"你的血契在融化。"柳烟青的声音像淬了冰的银针,她悬停在祭坛边缘,青丝被暗河蒸腾的雾气染成诡异的灰白。断剑的剑锋突然亮起刺目光芒,姬无影的瞳孔里倒映着祭坛上浮动的铜汁,那些液态金属正顺着断裂的青铜纹路爬向祭坛核心,形成某种环状的机关。
青铜茧房的门扉在暗河涌动中缓缓开启,潘代红的右臂传来剧烈的震颤。齿轮纹路沿着臂骨向外蔓延,他看见自己的血契烙印正在与祭坛裂隙中的铜汁共鸣。当第一道齿轮状的魂魄从青铜壁龛中浮现时,他忽然明白老砚说的"魂魄凝结体"并非虚言。
"锁魂罗盘正在苏醒。"柳烟青将毒液玉瓶贴在青铜墙壁上,瓶中倒影与墙壁纹路开始重叠。那些流动的液态金属顺着她的手腕流淌,却在触及齿轮魂魄的瞬间凝结成暗银色的结构。姬无影的断剑突然震颤,剑身上的裂痕如同活物般蠕动,将破碎的星图碎片斩成齑粉。
潘代红的右臂传来刺骨寒意,齿轮纹路正在与祭坛深处的魂魄形成共振。当他伸出手触碰最中央的青铜齿轮时,整座茧房突然震颤,暗河掀起三丈高的浪涛。蓝光在青铜墙壁上流淌,映出无数个重叠的影子——有孩童时期的自己,有母亲临终前的面容,还有那些被血契掩盖的家族往事。
"你早己是那个枷锁的一部分。"陆九渊的声音从裂缝中传来,他操控的傀儡军团正在从青铜茧房的裂缝中涌出。潘代红看见那些傀儡的胸腔里嵌着与自己右臂相似的齿轮结构,傀儡的眼窝中泛着熟悉的青铜光泽。当第一个傀儡扑向姬无影时,断剑的剑锋突然绽放出刺目的光芒,将金属傀儡劈成两截。
柳烟青的毒液在此刻化作液态金属,她将玉瓶中的液体泼向面前的魂魄齿轮。暗银色的金属液顺着齿轮的缝隙流淌,却在触及核心时凝结成晶莹的结构。潘代红感觉自己的右臂在发烫,那些齿轮纹路正在与魂魄产生共鸣,整个青铜茧房开始震动。
"看来你终于明白真相了。"陆九渊的声音带着蛊惑,他操控的傀儡军团开始重组。潘代红看见傀儡的运动轨迹与自己的右臂镜像完全重合,那些机关核心的结构竟与他残缺的右臂产生某种连接。当他试图用手臂触碰傀儡核心时,指尖突然穿刺出巨大的齿轮。
"你的血脉早该与云梦泽共鸣。"柳烟青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她按住姬无影的肩膀将毒液注入后者体内。姬无影的断剑突然发出龙吟,剑身上的裂痕化作蛛网般的纹路。当第二波傀儡军团涌出时,断剑的光芒将青铜茧房照得通明。
潘代红的右臂在剧烈震颤,齿轮纹路如同活物般缠绕着臂骨。他的手掌接住从裂缝中掉落的齿轮碎片,那些金属在接触血契烙印的瞬间化作液态。暗河的水流突然凝结成冰晶,潘代红看见自己的影子正在青铜墙壁上显现,与那些齿轮魂魄形成某种对称结构。
"适者生存,潘代红。"陆九渊的声音在茧房深处回荡,他操控的傀儡开始编织陷阱。潘代红的右臂突然迸发出蓝光,齿轮纹路如同活蛇般游走,将漂浮的金属碎片拼接成新的机关。当最后一个傀儡扑来时,他的机关臂在半空中展开,将机械结构化作利刃。
"你终究是那个枷锁的钥匙。"柳烟青的声音带着颤抖,她用毒液制造的金属屏障正在被傀儡击碎。姬无影的断剑突然刺入某个青铜齿轮,剑身迸发出的光芒与齿轮纹路产生共鸣。暗河的水流开始倒转,潘代红看见自己的血契烙印正在与青铜茧房的核心融合。
青铜茧房的墙壁突然坍塌,潘代红的右臂灌满液态金属。当他伸出手时,整座迷宫开始旋转,齿轮魂魄化作无数机械体在空中飞舞。陆九渊的傀儡军团被这股力量击溃,化作零件散落在暗河中。柳烟青的毒液在潘代红的血液中沸腾,形成新的样式。
"还记得母亲临终前的警告吗?"老砚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他手中的残破图谱正在发光。潘代红的右臂突然停滞,齿轮纹路在手臂上形成谜题图案。当暗河的水流重新静止,他看见自己的影子躺在青铜核心上,而陆九渊的傀儡密文正在他掌心显现。
姬无影的断剑突然穿透青铜核心,剑身与魂魄齿轮的共鸣让整个空间产生异变。潘代红感觉自己的右臂在发烫,那些齿轮纹路正在与母亲留下的印记重合。当最终的青铜巨门开启时,他看见自己的倒影在门扉前伫立,而暗河的深处传来熟悉的回响。
青铜茧房的墙壁开始结晶,潘代红的右臂在机械结构中逐渐透明。他终于明白血契的秘密在于青铜与灵魂的共鸣,而右臂的镜像正是母亲留下的最后机关。当最后一个齿轮魂魄化作尘埃时,暗河深处传来古老工匠的低语,那声音在告诫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