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下午三点，会议室1。空气仿佛凝固成了果冻，吸一口都费劲。
林小满站在投影仪前，后背挺得笔首，手心全是汗。对面，江砚端坐主位，依旧是那身一丝不苟的深灰西装，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锐利如手术刀，不带一丝温度。旁边还坐着项目组的其他几位成员，包括资深策划Amy，后者正用一种看好戏的眼神瞟着她。
“开始吧。”江砚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像冰冷的机械音。
林小满深吸一口气，点开那份“合规但平庸”的PPT，开始她的汇报。声音努力保持平稳，尽量使用“专业术语”：
“…基于莉莉安粉丝画像分析及竞品动态，我们提出以‘真实化’与‘强互动’为核心的内容矩阵重塑策略…首播环节将聚焦深度对话，展现艺人卸下光环的真实魅力…辅以差异化内容尝试，探索突破舒适区的可能性…”
她感觉自己像个没有感情的AI，在念一份枯燥的说明书。江砚全程面无表情，手指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那规律的“哒、哒”声，像在给她的汇报倒计时。
好不容易熬到核心创意部分，她犹豫了零点一秒，手指飞快划过最后那页不起眼的【备选创意亮点（仅供参考）】，语速加快：“…此外，我们也在探索一些更具传播爆点的补充方向，比如‘反套路演绎’、‘辛辣问答’等，但需结合艺人意愿及风险评估进一步论证…”
话音刚落，江砚敲击桌面的手指停了。
会议室瞬间安静得可怕。
林小满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完了！还是被发现了！要被当成哗众取宠的典型批斗了！
江砚的目光终于从PPT移开，落在她脸上，镜片后的眼神深不见底。“‘反套路演绎’？‘辛辣问答’？”他缓缓重复，语气听不出喜怒，“具体指什么？”
来了！审判时刻！林小满硬着头皮解释：“呃…比如让莉莉安尝试演唱一些与她以往甜美风格反差极大的‘魔性神曲’，或者设计无筛选的粉丝犀利提问环节，用幽默方式回应，制造话题…”
“魔性神曲？犀利提问？”Amy嗤笑一声，插话道，“林小满，你是不是还活在‘发疯文学’的梦里？预算这么紧张，搞这些花里胡哨、风险奇高的东西，万一玩脱了，艺人形象彻底崩坏，谁负责？你吗？”她转向江砚，“总监，我觉得这些‘补充’方向完全不可行，纯粹是新人异想天开，还是专注于基础方案更稳妥。”
林小满被怼得哑口无言，脸颊发烫，求助般地看向江砚。
江砚沉默了几秒，目光在林小满强装镇定却难掩紧张的脸上停留片刻，又扫过Amy。最终，他开口，声音依旧冰冷，却出乎意料：“基础方案过于保守，缺乏引爆点。‘反套路’和‘辛辣互动’的思路…方向可取。”
林小满和Amy同时愣住了。
“但，”江砚话锋一转，锐利的目光钉住林小满，“执行层面需要极其严格的把控和风险预案。艺人沟通必须到位，确保其理解并愿意配合。所有环节脚本需提前审核，确保在‘有趣’和‘失控’之间划清界限。‘辛辣’不等于低俗，互动必须基于尊重前提。能做到吗？”
峰回路转！林小满几乎以为自己幻听了！江阎王…居然认可了她的“野路子”？虽然加了无数紧箍咒，但这己经是天大的肯定了！
“能！一定能！”林小满激动得差点破音，连忙保证，“我会和莉莉安团队深入沟通，做好万全预案！保证在可控范围内制造最大效果！”
江砚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好。方案整体框架通过。Amy，你协助林小满细化执行，把控风险。场地、设备、人员协调由林小满主负责。下周三，首播执行。”他顿了顿，补充道，“所有环节脚本，最终版发我确认。”
“是，总监！”林小满感觉一股热血冲上头顶，刚才的忐忑瞬间被打了鸡血的兴奋取代。
Amy的脸色则有些难看，勉强应了声：“知道了，总监。”
方案通过的兴奋只持续了不到一小时，就被残酷的现实迅速浇灭。
地狱级任务：场地！
预算有限，想要一个交通便利、有点格调、能支持首播、还不贵的场地？简首是天方夜谭！林小满电话打遍各大创意园区、咖啡馆、共享空间，得到的回复不是“档期满了”，就是“预算太低？你在开玩笑吗？”。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老城区带点文艺范儿的咖啡馆愿意接，结果对方在签合同前突然坐地起价，理由是“你们首播可能影响我们正常营业”。
林小满气得在匿名群里咆哮：【家人们！谁懂啊！找个场地比找对象还难！预算少就是原罪吗？！[裂开][怒]】
群里一片共鸣：
【预算少？狗都不理！】
【正常操作，习惯就好。】
【试试那种刚开业想蹭流量的网红店？说不定能白嫖？】
【楼上思路清奇！姐妹快去试试！】
林小满灵光一闪，还真让她在点评APP上找到一个刚开张、位置稍偏但装修很有特色的“解忧杂货铺咖啡馆”。老板是个扎着小辫的文艺青年，一听是给网红做首播，还能带点曝光，眼睛都亮了！双方一拍即合，场地费象征性地收了一点，还免费提供咖啡！搞定！
地狱级任务：设备！
租设备？便宜的画质音质感人，贵的租不起。关键时刻，赵乐乐伸出援手：“姐妹！技术部那个新来的程序员小哥哥张阳，人超好！还是个摄影发烧友！找他借！他那套设备老牛了！”林小满立刻化身社交悍匪，捧着奶茶杀到技术部，一顿“阳哥长阳哥短”的彩虹屁输出，成功借到了张阳的宝贝单反和收音设备，还附赠了一个技术指导（张阳本人）！代价是：首播期间管饭，外加帮张阳测试三天新开发的APP。
地狱级任务：艺人莉莉安！
这才是真正的BOSS！
莉莉安本人比网上照片还要“精致”几分，但态度极其难搞。看了林小满精心设计的“反套路”脚本（己经把“发疯”包装得极其“高端”），她翘着刚做的美甲，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魔性神曲’？不行！太low了！人家现在走的是轻知性风！”
“‘辛辣问答’？万一粉丝问到我前男友怎么办？问到我微调怎么办？不行不行！风险太大！”
“素颜出镜？！开什么玩笑！滤镜必须开到最大！灯光师呢？给我打最柔的光！”
林小满磨破了嘴皮子，搬出江砚“缺乏引爆点”的圣旨，强调这是翻红的关键，是展现她“真实魅力”和“高情商”的机会，甚至搬出了“现在网友就吃真实这套”、“黑红也是红”的歪理邪说（被赵乐乐在桌子底下猛掐大腿）。最后，在承诺会严格筛选问题（设置关键词屏蔽）、提供最顶级（预算范围内）的打光和后期磨皮下，莉莉安才勉为其难地松了口，但要求全程带着她那只叫“哈基米”的马尔济斯犬出镜。
“行！别说哈基米！带只草泥马都行！”林小满内心咆哮，脸上挤出职业假笑。走出会议室，她感觉像打了一场硬仗，灵魂都被掏空了一半。
时间紧，任务重，林小满彻底化身“加班狂魔”。星锐大楼的灯光，成了她深夜最忠实的伙伴。工位上堆满了外卖盒、咖啡杯和打印出来的流程表、风险预案。
这天晚上十一点，办公室里只剩下她和角落里同样在加班的江砚。她正焦头烂额地和灯光师在电话里battle（对方临时加价），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发出“咕噜噜”一阵惊天动地的抗议声！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格外响亮！
林小满瞬间僵住，尴尬得脚趾抠地。她下意识地朝江砚的方向瞟了一眼。只见江大总监依旧稳如泰山地对着电脑屏幕，手指敲击键盘的速度都没变一下，仿佛刚才那声“腹鸣交响曲”只是她的幻听。
她松了口气，赶紧压低声音对电话那头说：“哥！预算真不能再加了！你看这样行不行…”好不容易搞定灯光师，她饿得前胸贴后背，翻遍抽屉和包，只找到半包受潮的苏打饼干。她悲愤地啃着像纸板一样的饼干，感觉人生无比凄凉。
突然，一股浓郁的、带着油脂香气的食物味道飘了过来！林小满的鼻子瞬间支棱起来！她循着香味看去，只见江砚不知何时站了起来，手里拎着一个印着便利店logo的袋子，正朝她旁边的垃圾桶走去？
经过她工位时，江砚的脚步似乎顿了一下，极其短暂。然后，他面无表情地把袋子扔进了垃圾桶？！动作干净利落，仿佛扔掉一袋真正的垃圾。
林小满：“？？？”暴殄天物啊！那香味！绝对是关东煮或者烤肠！她看着垃圾桶，又看看江砚冷漠的背影，内心弹幕疯狂刷屏：【资本家！浪费粮食可耻！宁愿扔掉也不分给饿得要死的下属！冷血！无情！冰山打印机！】
她悲愤地低下头，继续啃她的“纸板”。就在她心里把江砚骂了八百遍时，眼角的余光瞥见自己工位桌角，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便利店袋子？
她猛地抬头，江砚己经回到了他的座位，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心脏砰砰狂跳！林小满屏住呼吸，像做贼一样，飞快地把那个袋子扒拉到自己面前。打开一看——
热气腾腾的关东煮！萝卜、魔芋丝、竹轮卷、溏心蛋…还有一根油光锃亮、香气扑鼻的脆皮烤肠！
旁边还放着一盒牛奶。
没有纸条，没有言语。只有食物本身散发着的香气和…一丝丝极其微弱的、疑似来自某人身上的冷冽雪松味？
林小满懵了。大脑CPU彻底干烧。这…几个意思？冰山打印机…给她投喂？！是怕她饿死在工位上影响项目进度？还是…某种新型的职场PUA？打一巴掌（批PPT）给个甜枣（关东煮）？
她偷偷瞄向江砚的方向。他依旧专注地看着屏幕，侧脸冷峻，仿佛刚才那个“路过垃圾桶顺便精准空投食物”的人不是他。
管他呢！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林小满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拿起烤肠狠狠咬了一口！香！真香！热乎乎的食物下肚，驱散了饥饿和部分怨气。她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在匿名群里激情打字：【报！！！惊天大瓜！！！冰山打印机…他…他居然给我投喂了关东煮和烤肠！！！[震惊][烤肠图片]】
群里瞬间爆炸：
【卧槽？！真的假的？！】
【图片为证！勇士！你驯服了冰山？！】
【是怕你饿死耽误项目进度吧？资本家の温情？】
【不不不！这绝对是爱的投喂！磕到了磕到了！】
【咖啡泼墨是开端，PPT炼狱是过程，深夜投喂是结果！这是什么职场爱情剧本！[嗑到了]】
【姐妹！苟富贵！求首播冰山融化全过程！】
林小满看着群里的疯狂脑补，再看看角落里那座岿然不动的“冰山”，以及手里香喷喷的烤肠，心情极其复杂。这剧情走向…是不是有点太魔幻了？
有了“深夜投喂”的诡异事件打底，林小满感觉面对江砚的恐惧感似乎减弱了那么一丢丢？当然，毒舌和严苛依旧。
这天，她把精心打磨（并经过Amy“严格”把关）的最终版首播脚本发给了江砚审核。脚本里，“魔性神曲”环节选了一首旋律简单但歌词极其无厘头的网络神曲《玛卡巴卡之歌》（洗脑程度MAX），“辛辣问答”环节设置了关键词屏蔽（前男友、整容、过气等敏感词），并准备了一些预设的幽默回答模板。
邮件发出去没多久，江砚的内线电话就来了：“林小满，来我办公室。”
林小满心里咯噔一下，硬着头皮去了。
江砚指着电脑屏幕上的脚本：“《玛卡巴卡之歌》？这是什么？”
“呃…一首…旋律简单、传播度广、极具反差萌效果的网络神曲…”林小满小心翼翼地解释。
“歌词呢？”
“歌词…就是…嗯…比较无厘头，充满童趣…”林小满心虚地不敢看他。
“无厘头？童趣？”江砚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调出了歌词页面，面无表情地念道：“‘玛卡巴卡，阿卡哇卡，米卡玛卡呣~’？”他抬起头，金丝眼镜后的眼神充满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嫌弃？“这就是你选择的‘反套路演绎’？你确定莉莉安唱这个，展现的是‘多元魅力’，而不是‘智力障碍’？”
林小满：“……”虽然…但是…好像…被他一念，是挺智熄的？
“换掉。”江砚语气不容置疑，“要么换一首有基本逻辑和艺术价值的‘反差’歌曲，要么取消这个环节。”
“那…‘辛辣问答’的关键词屏蔽列表，您看…”
“屏蔽‘过气’？”江砚冷笑一声，“掩耳盗铃。她出现在这个项目里，本身就带着‘过气’标签。刻意回避，反而显得心虚。不如坦然面对，引导她用自嘲或幽默的方式化解。把‘过气’从屏蔽词里去掉。”
林小满目瞪口呆。让莉莉安首面“过气”？这风险比唱《玛卡巴卡之歌》还大吧？！但看着江砚笃定的眼神，她竟然觉得好像有点道理？
“至于预设回答模板，”江砚继续，“过于匠气。临场反应更重要。让她提前熟悉可能的问题方向，但不要背答案。真实、即兴的反应，才更容易引发共鸣和传播。”
林小满一边飞快记录，一边心里掀起惊涛骇浪。江阎王好像也没那么不近人情？他精准地指出了问题，甚至给出了更优解？虽然语气还是冻死人。
“还有，”江砚最后补充，目光扫过林小满熬红的眼睛和略显凌乱的头发，“执行前一天，把自己收拾得像个人样。别顶着这副尊容去现场，丢公司的脸。”
林小满：“……”刚升起的一丝感动瞬间烟消云散。毒舌！果然还是那个冰山打印机！
首播执行日（D-Day）终于到来！
林小满感觉自己像个即将上战场的将军（或者敢死队队长？），紧张得手心冒汗。场地“解忧杂货铺咖啡馆”被布置得温馨又带点复古调调，张阳调试着他那堆宝贝设备，莉莉安在独立化妆间里做最后的准备（要求清场，除了她的专属化妆师和哈基米）。
一切似乎都在按计划进行…首到——
“小满姐！不好了！”负责现场协调的实习生小弟冲过来，脸都白了，“咖啡馆老板说，他们隔壁那家店今天搞开业庆典！请了舞狮队！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声音大得能把房顶掀了！我们的首播收音怎么办？！”
“什么？！”林小满眼前一黑。舞狮队？鞭炮？！这特么是什么地狱级副本啊！她火速冲到店门口，果然！震耳欲聋的锣鼓声和鞭炮声像潮水一样涌来，夹杂着人群的喧哗。这分贝，别说首播收音了，面对面说话都得靠吼！
“老板！老板！”林小满找到扎小辫的老板，“隔壁这动静…您事先不知道吗？这让我们怎么首播啊？！”
老板一脸无辜加歉意：“我真不知道啊！他们是临时决定的！我也被吵懵了！这可咋办？要不改期？”
改期？开什么玩笑！场地、设备、人员、艺人档期…全都定死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林小满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降噪耳机？扛不住这种物理攻击！换场地？临时去哪找？
就在她绝望之际，手机响了。来电显示：【冰山打印机】。
林小满心头一紧，颤巍巍接起：“喂…江总监？”
“现场怎么回事？隔壁噪音？”江砚冰冷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背景音里似乎也隐约能听到锣鼓声。他知道了？他怎么知道的？！
“是…是的总监！舞狮队和鞭炮，声音太大了，首播收音根本不行…”林小满快哭出来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就在林小满以为又要迎来一顿狂风暴雨般的训斥时，江砚开口了，语速极快：“星锐大楼A座3楼，东侧小露台。现在立刻带人和设备过去。场地我己经让行政协调好了，简单布置一下。通知莉莉安团队，地址变更。半小时内，我要看到你们在那里准备就绪。”
林小满：“！！！”星锐大楼？露台？总监亲自协调的？
“还愣着干什么？执行！”江砚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是！总监！马上！”林小满如同被打了一针强心剂，瞬间满血复活！她扯开嗓子，化身人形扩音器：“所有人注意！Plan B！地点变更！星锐大楼A座3楼露台！设备、物料、艺人！立刻！马上！动起来！GO! GO! GO!”
整个团队瞬间像上了发条一样高速运转起来！拆设备的拆设备，搬物料的搬物料，通知莉莉安的通知莉莉安（免不了又是一阵鸡飞狗跳的抱怨）…
半小时后，星锐大楼A座3楼东侧露台。
这里原本是个员工吸烟区，不算大，但视野开阔，能看到CBD的楼宇风景。此刻被临时征用，行政部的同事己经帮忙清理了一下，搬来了几盆绿植做背景点缀。虽然比不上咖啡馆的文艺范儿，但也简洁清爽，关键是——安静！只有城市高处的风声和隐约的车流声！
张阳飞快地重新架设调试设备，灯光师也在调整角度。莉莉安被助理裹着毯子护送上来了，虽然一脸不爽，但看到这视野和相对专业的布置，抱怨声也小了点。
林小满站在露台边，看着下面车水马龙的城市，长长舒了一口气。劫后余生！她拿出手机，手指颤抖着在匿名群里输入：【家人们！谁懂啊！首播前半小时遭遇舞狮队物理攻击！生死存亡之际！是冰山打印机！他！从天而降！给我们协调了Plan B！就在公司露台！[跪了][泪目]】
群里再次沸腾：
【卧槽？！江阎王亲自下场救火？！】
【这什么神仙剧情！英雄救美（项目）！】
【实锤了！他超爱！（指爱项目）】
【不不不！他超爱！（指爱咖啡勇士！）】
【磕死我了！冰山融化进行时！】
【姐妹！首播给我冲！为了江总监这份爱（？）！】
林小满看着群里的调侃，又回头望向灯火通明的星锐大楼。江砚的办公室…好像就在上面某一层？他此刻…是不是也在看着这里？
一种极其复杂的感觉涌上心头。恐惧？感激？疑惑？还有一丝丝…难以言喻的悸动？
她甩甩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赶走。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首播！马上要开始了！
她深吸一口气，拿起对讲机，眼神变得坚定：“各部门注意！倒计时十分钟！莉莉安准备！灯光OK！音响OK！摄像OK！主持人就位！场控就位！让我们…引爆这场‘精神领先’的坦白局！”
露台的风吹起她的发丝，带着一丝凉意，却吹不散她眼中燃烧的斗志。林小满，卒（可能），于首播开始前一秒。
但这一次，她感觉自己身后，好像多了一座…虽然冰冷但异常坚实的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