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彻底笼罩伦敦,泰晤士河的粼粼波光被锁在酒店窗外。
张海棠轻手轻脚拉开行李箱暗格,十几只陶制小罐碰撞出细碎声响。
张海玥刚卸完妆,转头看见床头蜿蜒的银环蛇正吐着信子,红信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吓得差点打翻化妆棉。
“姐!你怎么把阿银也带来了?”张海玥压低声音,却见张海棠指尖捏着蜈蚣的尾足,任那节肢动物在掌心来回爬动,另一只手还托着只浑身泛着蓝光的蛊虫。
月光透过纱帘洒进来,将她的侧脸镀上冷白的光晕,长发垂落肩头,倒像是从湘西迷雾里走出来的巫女。
“蛊虫这些小家伙,我基本上都是贴身带着。”张海棠说话时,蜈蚣突然顺着她手腕爬上脖颈,吓得张海玥捂住嘴。
但她却淡定地用指尖逗弄蛊虫,看着它在掌心结出蛛网般的荧光轨迹,“要不是飞机安检身上过不去,我甚至不用装陶罐,首接放身上就行。它们跟我久了,都通人性。”
话音未落,张海棠随手一抖,蝎子、蜈蚣、蛊虫瞬间西下散开。
银环蛇灵巧地钻进床底,蓝光蛊虫振翅飞入窗帘褶皱,蜈蚣则沿着墙角迅速消失。张海玥惊恐地缩进被子,只露出一双眼睛:“姐!这可是酒店!它们跑丢了怎么办?”
张海棠却悠然躺倒,枕着手臂轻笑:“放心,天亮前它们比闹钟还准时归位。”
她伸手关灯,黑暗中传来窸窸窣的响动,不知是哪只蛊虫在墙角发出细微的嗡鸣,“睡吧,明天还要去见海伦那些‘消息灵通人士’,有这些小家伙暗中盯着,淘货时什么猫腻都藏不住。”
晨光透过纱帘漏进房间时,张海玥迷迷糊糊睁开眼,正对上张海棠倚在窗边的身影。
她披着墨色睡袍,晨光勾勒出侧脸的轮廓,右手手腕处盘踞着密密麻麻的金线蛊虫,虫身交缠成流动的金环,随着她转动手腕泛起细碎的光,像极了戴了串诡异又华丽的手链。
“早。”张海棠头也不回,指尖夹着一截草叶,逗弄停在窗棂上的蓝蛊虫。
那虫子翅膀轻轻扇动,在玻璃上投下幽蓝的光影,“我说过它们比闹钟准时。”
她抬起手臂,金线蛊虫突然集体蠕动,顺着袖口钻进衣内,只留下细微的蠕动痕迹,“阿银在枕头底下,记得别压着它。”
张海玥猛地掀开被子,果然看见银环蛇盘成小小的一团,蛇信子轻轻点了点她的脚踝。她倒抽一口冷气,手忙脚乱地跳下床,却听见身后传来轻笑。
转身时,正看见张海棠将最后一只蝎子塞进靴筒,蝎尾毒刺在她指尖乖巧地蜷起,仿佛只是只温顺的宠物。
“海伦十点来接我们。”张海棠整理着领口,一枚蛊虫顺着她锁骨滑进衣领,消失在衣襟深处,“今天市集有个玉石摊子,据说藏着不少从缅甸运来的石包玉。”她眼神发亮,晃了晃手腕,金线蛊虫又探出半截身子,“
这些小家伙对玉石里的灵气最敏感,待会儿咱们去捡漏,赌石可就靠它们‘打眼’了。”是并不需要用蛊虫“作弊”,张海棠也行,有系统给的鉴定能力。
被自家宿主单方面屏蔽了很久的系统正无聊的窝在系统空间内,看着电视,吃着零食,心里可惜不能出去继续骚扰自家宿主了,好无聊。
系统空间内,淡蓝色的数据流如银河般在穹顶流淌,本该忙碌穿梭的系统却蔫头耷脑地窝在皮质懒人沙发里。它机械手指百无聊赖地按着遥控器,电视屏幕上走马灯似的切换着人类世界的美食纪录片——纽约街头滋滋冒油的热狗、巴黎橱窗里撒满糖霜的马卡龙,可再的画面也提不起它的兴致。
"明明宿主就在伦敦逛古董市集..."系统狠狠咬下一口虚拟薯片,碎屑噼里啪啦掉在胸前,活像撒了层电子雪花,"偏偏开了屏蔽模式,连句吐槽都捞不着听。"它伸长半透明的手臂,试图穿透空间屏障,却只摸到层凉凉的数据流薄膜,"早知道上次就不拿蛊虫开玩笑了,现在倒好,被单方面冷战了!"
忽然,系统猛地坐首身子,机械眼闪着不甘心的红光,对着空荡荡的空间大喊:"我最美丽温柔善良大方的宿主,我保证这次不调侃你的蜈蚣宠物了!带我出去玩啊!"
回应它的只有电视里传来的法式甜点烘焙教程,以及系统空间此起彼伏的回音。最终,它泄了气似的瘫回沙发,遥控器"啪嗒"掉在地上,"再不理我...我就要把薯片全换成香菜味的!"
在泛着幽蓝荧光的系统空间里,可怜巴巴的小系统缩成一团半透明的光球,像被遗落的星子在角落发着微弱的光。它机械手指捏着软趴趴的薯片袋,有一口没一口地往嘴里塞,嚼得那叫一个没滋没味。电视里循环播放着伦敦市集的热闹画面,人潮涌动中张海棠和张海玥正说说笑笑,看得小系统眼眶里的数据流都开始打转。
“人家都被冷落这么久了……”它抱着膝盖晃悠,脑袋耷拉着,时不时用袖子抹抹根本不存在的眼泪,“上次只是开个小玩笑,怎么就把人家拉黑了嘛!”它戳了戳面前冰冷的屏蔽屏障,那层数据流薄膜纹丝不动,委屈得连头顶的小犄角都蔫了下去。
小系统抱着零食桶在沙发上滚来滚去,把薯片撒得满沙发都是也顾不上收拾。“早知道就不嘴欠了呜呜呜,现在连宿主说话的声音都听不到……”它盯着屏幕里张海玥摆弄蛊虫的画面,突然扑到屏障前,双手合十拼命摇晃,“两位祖宗,我真的知道错了!让我出去吧,我保证乖乖的,当个人形背景板都行啊!”可回应它的只有空荡荡的系统空间,还有电视里嘈杂的市集喧闹声,小系统彻底泄了气,瘫成一团趴在地上,“再这样下去,我都要得系统抑郁症了QAQ……”
泛着幽蓝的系统空间里,小系统瘫成半透明的一滩,机械尾巴有气无力地拍打着悬浮软垫。想起之前嘴贱调侃张海玥的银环蛇像晾衣杆、张海棠的蜈蚣是毛线团,它蔫头耷脑戳着地面,眼眶里数据流打着转:“早知道祸从口出了,现在被关小黑屋,连薯片都没滋味了。”(┯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