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铁门在暴雨中缓缓闭合，谢雨辰的别墅宛如蛰伏的巨兽吞没了最后一丝天光。黎知鸢被松开的瞬间踉跄半步，作战手套蹭过玄关处鎏金屏风，刮落几片暗红色漆屑。黑瞎子摘下滴水的帽子甩了甩，墨镜后的笑意混着调侃：“别紧张，我们这儿可比巷子里暖和多了。”
王胖子热情地拍了拍她肩膀，力道大得让她差点栽进波斯地毯：“来来，小姑娘，坐这儿！”他指着真皮沙发的动作活像招呼远房亲戚，可黎知鸢分明瞥见他腰间别着的工兵铲还沾着巷子里的泥水。吴邪倚在壁炉旁慢条斯理地烘干袖口，火光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在墙上扭曲成张牙舞爪的形状。
张启灵沉默地立在楼梯转角，黑金古刀斜靠在扶手边，红绳垂落的尾端轻轻扫过她脚边。黎知鸢刚要起身，谢雨辰的折扇突然横在她面前，金丝眼镜折射出冷光：“黎小姐，喝杯茶再走？”话音未落，温热的瓷杯己塞进她掌心，蒸腾的雾气模糊了杯壁上的缠枝莲纹。
茶香混着雪松木香萦绕鼻尖，黎知鸢却觉得喉头发紧。五个人看似随意地围坐在客厅各处，黑瞎子转着黑金匕首的咔嗒声、胖子哼着跑调的小曲、无邪翻弄古籍的沙沙声，还有谢雨辰折扇轻敲扶手的节奏，在寂静的雨夜交织成诡异的韵律。
“听说黎小姐常给境外发邮件？”无邪突然开口，书页在他指间停顿。黎知鸢猛地抬头，正对上五双不同温度的目光——黑瞎子带着戏谑，胖子藏着探究，张启灵沉静如水，谢雨辰高深莫测，而无邪眼中翻涌的暗潮，像极了她在巷子里撞碎的积水。
她紧紧地握住那只滚烫的茶杯，仿佛要将它捏碎一般。透过作战手套，她的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带来一阵刺痛，但她似乎完全没有感觉到。
窗外，惊雷突然炸响，如同天地间的一声怒吼，震得窗户都微微颤动。紧接着，一道耀眼的闪电划破夜空，瞬间将整个房间照得如同白昼。
在这短暂的光亮中，墙上的那幅油画格外引人注目。画中的美人面带微笑，嘴角微微上扬，透露出一种说不出的温柔。然而，就在这光影交错的瞬间，那美人的微笑竟然与谢雨辰此刻的表情惊人地重合在了一起。
谢雨辰的脸上同样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然而，这笑容却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那是一种温柔到极致的表情，却又让人毛骨悚然，仿佛隐藏着无尽的恶意。
“黎小姐，为什么经常向域外发送邮件？”无邪，再次问出了这个问题，声音冷的让人发寒。
水晶吊灯在谢雨辰的别墅客厅投下斑驳光影，无邪将泛黄的调查资料重重拍在胡桃木茶几上，纸张边缘锋利如刃。他垂眸凝视着蜷缩在沙发角落的黎知鸢，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小的阴影，声音却冷得像淬了冰：“黎小姐，为什么经常向域外发送邮件？”
壁炉里的木柴突然爆裂，火星飞溅在黎知鸢苍白的脸上。她攥紧作战手套的指尖微微发抖，帆布包上的樱花贴纸被雨水泡得发皱，像极了她此刻摇摇欲坠的镇定。黑瞎子倚在雕花立柱旁把玩黑金匕首，金属碰撞声混着王胖子粗重的呼吸，在寂静的空间里织成密不透风的网。
“给、给亲戚发的。”黎知鸢的声音轻得像飘在雨里的蛛丝，眼尾晕染的朱砂痣在冷汗浸透下，宛如干涸的血迹。她将身体又往沙发深处缩了缩，后背却抵上冰凉的真皮，那触感让她想起巷子里黑瞎子匕首的寒意。
无邪屈指叩响茶几，节奏逐渐加快：“哪个亲戚？”他的目光扫过黎知鸢躲闪的眼神，逐渐失去了耐心，给黑瞎子使了个眼色，黑瞎子明了，突然抓住黎知鸢的一只肩膀，将她按趴在沙发上。
“你们干什么？绑架犯法的，知道吗？”黎知鸢挣扎着，却无法挣脱黑瞎子的束缚。
王胖子去厨房接了一杯热水，递给黑瞎子，可以下次的车个去黎黎知鸢的外套，把热水倒在了她的背上，汪家的人背上都有凤凰纹身，预热显现。
想判断她到底是不是祂的人，很简单，需要看有没有凤凰纹身就行。
王胖子攥着保温杯的手沁出汗，不锈钢杯壁被烫得发沉。他望着客厅里蜷缩的黎知鸢，想起监控画面里她捧着关东煮的模样，与此刻被按在沙发上的狼狈判若两人。黑瞎子的黑金匕首划开外套拉链时，布料撕裂声在死寂的空间里格外刺耳。
“得罪了。”黑瞎子语气轻佻，却精准扣住黎知鸢挣扎的手腕。热水泼在后背的瞬间，她弓起身子闷哼，作战手套死死攥住沙发垫。蒸腾的水雾中，谢雨辰摇扇的动作戛然而止——黎知鸢浸透的衬衫下，原本，是雪白的皮肤上缓慢的浮现出墨色纹路。
麒麟图腾如泼墨般晕染开来，利爪撕开氤氲水汽，暗金鳞片在烛光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张启灵的手指死死攥住黑金古刀，红绳深深勒进掌心，喉结剧烈滚动却发不出半分声响。
黎知鸢扭过头，眼尾晕染的朱砂痣像滴血痕：“看够了？”
黑瞎子松开手的瞬间，黎知鸢踉跄着跌坐在沙发边缘，湿透的衬衫紧贴脊背，麒麟图腾在苍白皮肤上狰狞如活物。她喘着粗气擦拭嘴角血迹，完全没注意到张启灵己如鬼魅般逼近。
“抬手。”张启灵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岩壁，指腹还留着红绳勒出的血痕。他猛地扯下黎知鸢右手的作战手套，折叠的骨骼——那凸起如嶙峋怪石的骨骼错位，正是张家人用缩骨功隐藏发丘指的形态。
上次去西沙海底墓时，自己也利用缩骨功隐藏过发丘指。
“张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