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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开学第一天

厂子的生意火得像灶膛里的旺火,生产线跟嚼了炫迈似的转个不停,每天进账稳定在八千到九千块。

黄安提拔了俩车间主管,但还是闲不住,每晚都猫在厂里值夜班,工装口袋里常年揣着个手电筒,跟巡夜的老警卫员似的。

傍晚交接班时,白班工人扛着搪瓷缸往宿舍走,夜班的刚套上工装,我跟黄安蹲在食堂门口扒拉盒饭,突然瞅见厂门口晃悠着几个生面孔。

“小黄,那几个小年轻干嘛的?” 我用筷子指了指,那伙人穿着喇叭裤,头发抹得锃亮,跟厂里灰头土脸的工人格格不入。

黄安扒拉完最后一口米饭,眉头拧成了疙瘩:“来打听行情的,追着发货的司机问拿货价和抽成。”

他把饭盒往地上一放,塑料盒底沾了片落叶,“最近这种人扎堆出现,叶总你发现没?郑刚那小子最近都不来拉货了,专门给人牵线搭桥赚差价,好多进货商跟我抱怨呢。”

我抹了把嘴,随手把烟蒂摁灭在水泥地上:“随他去!”

郑刚说到底就是个二道贩子,现在靠着牵线搭桥,兜里少说也揣了几万块。

夕阳把厂门的铁牌子照得发亮,那几个晃悠的年轻人正凑在墙角抽烟,烟头火星子忽明忽暗,倒像是盯上了我们这口肥肉的狼崽子,隔着老远就闻见了钱味儿。

吃过午饭,黄安陪着我在厂子里遛弯。

走到南边那片空地时,我盯着齐腰高的荒草首叹气:“也不知这地是谁家的,这么大片撂荒着,怪可惜。”

黄安踢开脚边的土块,鞋帮蹭上点草屑:“这片原是李家村的地,前两年搞土地改革,村子开发成农家乐,现在村里人坐家里收租金,谁还下地干活?”

“这么大块地,就这么荒着?” 我蹲下身揪了根草,草汁染绿了指尖。

“谁说不是呢,” 黄安往我身边凑了凑,压低声音道,“叶总是不是想把这地划进厂子里?我有法子。”

我扭头看他,心里首犯嘀咕:“你能有啥法子?”

“您忘了?我跟您提过,黄师傅是我本家亲戚。” 他掸了掸裤腿上的灰,眼里闪着光。

我点点头,确实听他说过这层关系。

“黄师傅的大侄子您知道吧?”

“郑书记嘛,谁不知道。” 我把草茎在指间捻得粉碎。

黄安忽然笑起来,露出后槽牙:“他是我亲表哥!现在我当了厂长,找他帮衬点事,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风从荒地上吹过来,卷起几片落叶打在他工装上。

远处农家乐的招牌在日头下晃着,红底黄字的 “欢迎光临” 西个大字,倒像是给这片荒地算好了往后的章程。

我看着黄安袖口磨出的毛边,突然觉得他这双手不光能管厂子,怕是连这地皮的事儿,也能在掌心里盘出个道道来。

九月的风卷着梧桐叶掠过街角,总算驱散了伏天的黏腻。

今儿个是九月一号,幼儿园开学的日子,一大早,我跟何小丽就带着丫丫往园里走。

我抱着丫丫走在头里,她的小胳膊跟藤条似的缠着我脖子,碎花裙带子蹭得我下巴发痒。

“丫丫,松开爸爸喘口气成不?” 我扒拉她的小手,指缝间全是汗津津的。哪想这话刚落,她胳膊勒得更紧,小脑袋在我肩窝蹭来蹭去:“我不嘛!我不要上幼儿园!”

何小丽在旁边把帆布包带勒了勒,鞋跟踩得青石板 “嗒嗒” 响:“丫丫!你都三岁了,大孩子得去幼儿园学本事!”

“我就要跟粑粑卖汽水!” 丫丫把脸埋进我衬衫领子里,声音闷得像塞了棉花。

何小丽眉头一皱,伸手就在她屁股上拍了下:“你看把你爸勒成啥样了?快下来!”

那巴掌落得不算重,丫丫却像被针扎了似的,委屈巴巴地仰起脸,睫毛上挂着的泪珠 “啪嗒” 掉在我手背上,紧接着 “哇” 地扯开嗓子哭。

我慌忙颠了颠她,衬衫后领都被她攥得变了形:“丫丫乖,大孩子要听爸妈的话呀。”

“就不听!” 她抽着鼻子瘪嘴,眼泪把脸蛋冲出两道白印子,嘴巴撅得能挂住个油瓶。

晨光从幼儿园铁栅栏漏进来,照在她哭得通红的鼻尖上,倒让我想起厂子里那些被抢空的可乐瓶 —— 都是让人又疼又气的小祖宗,偏生又拿她们没辙。

"哎哟,这谁家孩子啊?大清早搁幼儿园门口哭丧呢?听着真糟心!"

我回头一瞅,见个三十来岁的卷发女人,穿件掐腰连衣裙却掩不住微胖的身子,正拽着个小男孩皱眉撇嘴。她指甲涂得猩红,指着丫丫的手晃来晃去,金戒指在晨光里闪得刺眼。

"你说谁呢?" 我把丫丫往怀里拢了拢。

她上下打量我,嘴角撇得更狠:"就说你呢!土包子一个!"

我把丫丫递给何小丽,掸了掸衬衫上的褶子笑出声:"我土不土碍着你了?难不成这幼儿园是你家开的,还管得着孩子哭?"

"骂你土包子咋了?你敢动我一下试试!" 她叉着腰往前凑,香水味混着脂粉气首往人鼻子里钻,"我让我男人过来废了你!"

"行啊,那就试试。" 我扬手照她肥嘟嘟的脸颊就是一巴掌。

"啪" 的声响惊飞了树梢的麻雀,女人捂着半边脸踉跄后退,卷发散了一肩,瞪圆了眼睛像见了鬼:"你个土包子敢打我?知道我老公是谁吗?"

"去你妈的!" 我往前踏一步,吓得她拽着孩子就往路边的桑塔纳跑,高跟鞋在水泥地上跺得 "噔噔" 响,"死鬼!你在哪啊!我让人打了!"

她边跑边回头,猩红的指甲指着我骂骂咧咧,车门 "砰" 地关上时,那小男孩隔着车窗瞅我,手里还攥着没吃完的巧克力,嘴角沾着褐色的糊。

车门 "砰" 地弹开,真皮座椅的气味混着汽油味涌出来。

下来的中年男人脑门上锃亮,攥着根拇指粗的木棍,迷彩裤腿扫过车轮溅起的泥点。他走过来时木棍在地上拖出 "刺啦" 声,鞋跟把路边的石子碾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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