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如同被揉碎的墨团，在夜空中缓缓晕染。许清欢的尖叫声刺破死寂，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浑然不觉。她颤抖着手指按在杨小川后颈的伤口上，那道不足两厘米的血痕此刻泛着诡异的青黑色，像一条剧毒的蛇正顺着血管游走，吞噬着他的生机。"小川哥哥，你别吓我……" 她的声音破碎成尖锐的呜咽，泪水砸在杨小川浸透冷汗的战术背心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季雪鸢踩着无人机残骸冲过来，黑色队服上还粘着几片闪着冷光的金属碎片。她扯开杨小川的衣领时，脖颈处的银质十字架项链滑落，在月光下划出一道冰冷的弧线。"是神经毒素！和三年前边境任务遇到的一模一样！" 她瞳孔猛地收缩，战术匕首己经抵住伤口，却被许清欢猛然抓住手腕。
许清欢的指甲深深掐进季雪鸢的皮肤，粉色卫衣袖口还沾着无人机爆炸时溅起的油渍："不行！这种毒素遇血会加速扩散！"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把杨小川沉重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时，能清楚感受到他身体正在逐渐失去温度。林知夏举着枪警戒西周，黑色皮衣下渗出的鲜血己经在绷带外结成暗红色的痂，她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雪鸢，你开路；清欢，照顾好小川；其他人，保持警惕！"
一行人在废墟中狂奔，燃烧的高楼迸溅着火星，将他们的影子扭曲地投射在斑驳的墙面上。许清欢每跑一步，都能感觉到杨小川呼出的气息在颈边越来越微弱，他的头不时垂下来，滚烫的额头贴着她的肩膀。身后突然传来玻璃爆裂的巨响，季雪鸢转身甩出电击枪，蓝光闪过，两个黑影在浓烟中抽搐着倒下。
当据点的轮廓终于出现在视野中时，江月泠己经守在实验室门口。她的黑框眼镜歪斜地挂在鼻梁上，浅灰色连帽衫上沾着各种试剂的痕迹，像是一幅抽象的化学图谱。手中的便携式检测仪不断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快把他放在实验台上！" 她的声音难得地发颤，扫描枪在伤口处来回移动时，屏幕上的数据如同失控的心电图疯狂跳动。
"是复合型神经毒素，含有十几种未知成分！" 江月泠的指尖划过不断变化的光谱图，镜片后的眼睛布满血丝，"星遥，立刻调取所有关于神经毒素的资料，我需要找到中和剂的配比！" 叶星遥推了推金丝眼镜，平板电脑的冷光映得她脸色发青，额角的汗珠顺着下颌线滴在键盘上："好！我这就联系国际毒物数据库！"
苏晚棠披着白色毛毯走进实验室时，珍珠耳坠丢失的耳垂还泛着红肿。她接过江月泠递来的试管，优雅的手指在试剂瓶间穿梭："这种毒素的分子结构和我在瑞士研究的 VX 衍生物很相似……" 温如霜扶着高高隆起的孕肚，白大褂下隐约可见医用绑带，她强撑着精神说："三年前在战地医院，我见过类似的中毒症状……" 沈南枝攥着沾血的米色裙摆，咬着嘴唇翻找急救箱。
杨小川的意识在黑暗中沉浮，朦胧间听见师姐们此起彼伏的声音。他努力睁开眼睛，看见江月泠专注的侧脸，苏晚棠低垂的睫毛，还有许清欢泛红的眼眶。"别…… 别担心……" 他想抬手擦掉她的眼泪，却发现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只能勉强扯出一抹微笑，任由黑暗再次将他吞没。
陆青崖踹开实验室的门时，藏青色唐装下摆还沾着泥泞。他展开泛黄的古籍，羊皮纸上的朱砂字迹在灯光下忽明忽暗："明朝医典记载，以七叶鬼臼配伍龙脑香，可解百毒……" 江月泠的眼睛突然亮起来："这几种成分的分子结构和毒素弱点完全吻合！清欢，去把仓库里的草药都拿来！"
许清欢冲向走廊时，粉色卫衣的衣角在风中翻飞。实验室外，林知夏和季雪鸢背靠背警戒，季雪鸢的电击枪不断发出噼啪声响，林知夏的双枪在夜色中划出两道银色的弧线。当草药被倒进研钵的瞬间，叶星遥的惊呼打破了紧张的平静："月泠！数据库显示，这种毒素的原型是纳粹 ' 死亡之吻 ' 计划的改良版，唯一解药是亚马逊的永生花！"
江月泠的手顿在半空，试管中的绿色液体泛起诡异的荧光："可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她抓起研杵疯狂研磨草药，试剂溅在脸上也浑然不觉，"先用现有药材配置中和剂，必须在三小时内稳住毒素扩散！"
解毒剂注入静脉的瞬间，杨小川的身体突然弓成诡异的弧度。他的喉间发出压抑的嘶吼，额头上青筋暴起，监测仪的警报声震得人耳膜生疼。"加大镇定剂剂量！" 江月泠扯开他的衣领，注射器精准刺入颈侧动脉。当抽搐终于停止时，他的脸色白得近乎透明，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还活着。
就在这时，据点的红色警报骤然亮起。林知夏的声音通过对讲机传来，带着电流的杂音："东南方向发现热源，数量不明！所有人进入战斗状态！" 季雪鸢将电击枪调到最大功率，黑色长发在身后飞扬："我去拦住他们！" 她的身影消失在转角时，许清欢突然抓住江月泠的手腕："月泠姐，小川的体温在下降……"
江月泠盯着监测仪上不断走低的数值，牙齿几乎要咬碎下唇。她转身翻出珍藏的血清，玻璃瓶在掌心沁出冷汗："只能用这个赌一把了……" 实验室的白炽灯突然闪烁，温如霜的惊呼混着玻璃碎裂声传来。许清欢转头看见温如霜脸色惨白地扶着实验台，白大褂下摆洇开深色的血迹，沈南枝颤抖着双手按住她的肚子："霜霜，撑住！"
"都别慌！" 江月泠的声音突然冷静下来，她将配制好的药剂推进杨小川体内，"星遥，分析温医生的情况；清欢，帮我准备手术器械；其他人继续配制解毒剂！" 她扯开温如霜的衣服，消毒棉球擦过皮肤时，许清欢看见她后腰狰狞的旧伤疤 —— 那是三年前为保护自己留下的。
据点外的枪声越来越近，林知夏的双枪己经打空了第三个弹匣。她看着涌来的黑影，在通讯频道低吼："雪鸢，你的支援呢？" 季雪鸢的声音带着喘息："被缠住了！你们坚持住！" 子弹擦着林知夏的耳际飞过，她翻滚着躲进掩体，黑色皮衣又多了一道焦痕。
实验室里，江月泠将最后一支药剂推入杨小川静脉。所有人屏住呼吸，看着他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细小的阴影。突然，他的手指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睛。"小川！" 师姐们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许清欢的泪水滴在他手背上，烫得他轻轻皱眉。
然而喜悦只持续了瞬间，叶星遥的平板电脑发出刺耳的警报。她的脸色比杨小川中毒时还要难看："卫星监测到十二组热源，是神秘组织的核心成员！他们还有十分钟到达！" 杨小川挣扎着坐起来，伤口崩裂渗出的血染红了绷带，他握紧拳头，眼中重新燃起斗志："师姐们，这次我们要主动出击！"
窗外，乌云遮住了最后一丝月光，远处传来首升机螺旋桨的轰鸣。江月泠将战术腰带扔给许清欢，苏晚棠收起医药箱换上狙击枪，温如霜在沈南枝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实验室的白炽灯突然全部熄灭，黑暗中亮起的，是十二双泛着冷光的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