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扫一下餐桌,给江念夹了块红烧肉,她爱吃的纯瘦肉。
“吃肉,小小。”
两个小姑娘在一侧开开心心地吃饭,另一侧,却陷入了诡谲多变的旋涡里。
吃完饭,杨葵背着书包要走,临门前,刘诗红递给她一盆长势喜人的绿植。
“小葵,把这个绿植,回去交给你妈妈啊。”
“好,我记下了,江伯母。”
“路上小心点啊,小葵,放假常来玩啊。”
杨葵接过绿植,在门口跟她们道别。
“会的,伯母,我走啦!”
“小小,我回家啦!”
江念看了眼天,暗得渗人,一副“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架势。
“好,你赶紧回家,小心等下下雨,淋湿就不好玩了。”
“知道啦,肯定不会淋湿,反正离家又不远。”
杨葵倒着步子走,跟江念挥了挥手告别,笑着转过身去。
“嘭——”
“嘭——”
杨葵看着那几扇不知名的窗户,在风的蹂躏下,面目狰狞地大声呼痛。
“今天什么情况,风这么大!感觉那窗户都会震碎掉!”
迎着无情的风,杨葵护好怀里的绿植,小跑着回家。
“妈,我回来啦!”
杨欣兰疑惑的声音从厨房响起,“怎么现在才回来呀?再晚一点就要下雨啦!”
“我到小小那,在小小家吃了饭回来的。”
卸下书包,杨葵捧着绿植去到厨房,“妈,这是江伯母让我给你的。”
“什么东西呀?还要让你带回来给我看。”
杨欣兰没有第一时间转过身来,而是给锅里熬的汤添好了味,才转过来看。
眼睛触到那抹绿意,杨欣兰眸子怔了怔,僵住了嘴角上扬的笑意,连忙把手里的汤勺放下。
“小葵,这个真是江伯母给你的?”
杨欣兰的声音里,有着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轻微颤音。
“是啊,怎么啦?妈。”
“没,没事,洗洗手,叫你爸下来吃饭啊。”
杨欣兰一阵恍惚,刘诗红,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
江念看着杨葵走远,才转身进到屋里,却讶异江文鸥扎进了厨房,在善后。
“爸爸在洗碗啊!”
“小小,过来,妈妈跟你说件事。”
江念应声,看见徐祂和刘诗红坐一块,右眼狠狠跳了两下,飘过先前杨葵说的话,‘你不觉得奇怪吗?’
“妈,有啥事要说啊?”
江念坐定在刘诗红前面,扯了几个葡萄下来,后仰着撑在沙发上,头顶散着淡淡柔光
“小小,我和你爸,准备离婚。”
刘诗红声音淡淡的,形成小范围的涟漪,不成想,大范围的涟漪与其相撞,弱化了她的小涟漪。
“嘭——”
阳台窗户受不住风的打击,在那反复横跳,企图阻止悲剧的发生,并悄悄掩盖了一簇盆栽碎掉的声音。
“吓死我了,我去关窗,老妈等下再说。”
江念着实被吓到了,整个人打了抖,汲着粉拖鞋,捂着胸口,哒哒哒的跑去关窗。
刘诗红看着江念的小身影,眼眶湿了几许,还是站起身来,抿抿唇提了音量。
“小小,我和你爸要离婚了。”
风好似一瞬间小了,只有“离婚”两字在空中盘旋,打转。
无形中好似有东西散开了,看不见,摸不着,却又隐隐包裹住了江念,让她喘不过气,耳鸣得厉害,就连关窗都是颤的。
“为什么?”
江念看不见了,眼里水雾弥漫,一切空白。
“你告诉我为什么?”
“妈——”
心口被撕裂,好疼,小小的人站不住,没有依仗,只能无力的滑坐在窗边,脸上布满泪痕,声泪俱下的质问她。
“妈,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和我爸离婚?为
什么?你说啊?”
刘诗红后悔了,看着江念滑坐在地上,孤零零的,脸上全是泪,心疼得要死,跑过去抱着江念。
“我不要,我不要你和爸爸离婚,妈。”
“小小,妈妈错了,是妈妈的问题。”
“是妈妈做错了事,妈妈跟你道歉,小小,是妈妈对不起你小小,妈妈错了。”
刘诗红哑着声音,跟江念道歉,心疼得要死,原来,真到了这一天,会这么难,她后悔了,当初为什么要那么做!
“是妈妈对不起你,小小,是妈妈……”
江念从来没想过,平日恩爱无比的父母,他们之间也会闹离婚,结果竟是妈妈做错了事,是妈妈提得离婚。
这个认知,让撕裂的心口,开始荒芜。
“为什么啊?妈,你能告诉我原因吗?”
江念压下波涛汹涌的情绪,睁着满目晶莹,对上刘诗红泛红的眼睛,哽咽着问她。
“离婚,到底是为什么?我不相信你要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