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青烟又弯弓搭箭一双眼眸紧盯着从船底涌出来的尸体。
“一千两,两千,三千......哇,一万两。”
崔砚道:“江湖毒医,没钱,来毒我也是想要入我麾下,毕竟好的药材江湖人士是买不起的。”
“所以,青烟毒杀一人一千两?”
崔砚点头:“是呀,我怕是要大出血了,还好我有钱。”
陈玄珠:.....
所以这一场刺杀就像是个笑话一般。
慢慢的江面开始安静下来大船被凿穿的船底也被暂时封住了待停了岸便会拖去船厂修补。
西面八方又来了许多小舟崔砚道:“那是漕帮来收尾的人。”
陈玄珠放下了心:“只要不是刺客就好。”
崔砚牵着她来到了船头,江面上得大火慢慢的熄灭了下去,沉入江底的尸体也浮了上来。
小舟上有船夫撑着竹竿开始打捞尸体和搜寻活着的人来。
玄衣卫众人从甲板上跃下指挥着漕帮的人搜寻起人来。
从芦苇荡缓慢的行出一条大船来崔砚道:“那是漕帮的头头,我带你去见见。”
不多时从大船那边搭了木板过来。
有崔砚在身边陈玄珠也不害怕同崔砚一同上了船。
这船装饰得很是华丽甲板上无数美貌婢女站立两旁皆穿着齐胸青色儒裙在微凉夜风中衣袂飘飘。
在陈玄珠看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的时候悠扬琴声自厢房内传来。
崔砚评价道:“十分一般,不及我万分之一。”
陈玄珠道:“那怀瑾弹给我听?”
“嗯。”男人箍住女子细软腰肢脚下一点便越上了上面一层的厢房处去。
那厢房西面无门只有纱帘翻飞那人端坐其中露出放在膝上的古琴来,还有那雪白的袍子。
崔砚带着人入内陈玄珠才看清楚那人的长相,男生女相,一双桃花眼眼波流转,他视线停留在陈玄珠身上顿了一下又看向了崔砚似女子吃醋一般指着陈玄珠道:“这人是谁?你既带她来见我,咱们还能天下第一好吗?”
哄的一下,陈玄珠想到了前世关于崔砚好男风的传言。
结结巴巴道:“他,他,怀瑾,这是你,相好的?”
崔砚顿时白了脸看向陈玄珠又凌厉的看向裴兰。
咬牙切齿道:“我和他没关系,起来,我要弹琴给她听。”
裴兰嘟嘟嘴似女子不满似的把古琴塞到崔砚手里站在了一脸惊讶的小姑娘身边。
啧,真矮呐,倒是长得可爱极了。
他既没想到冷硬得指挥使大人身边的人竟然是这么一个软萌的少女。
陈玄珠也微微抬头打量着他,裴兰咧嘴一笑,吓了陈玄珠一跳。
崔砚那修长手指拨动琴弦的刹那,整个江面都安静下来。
那双手骨节分明却又不失柔软,在七弦琴上翻飞如蝶,时而轻抚似春风拂柳,时而重挑如急雨打萍。琴音起初清越如凤鸣九霄,渐渐转为缠绵悱恻的求偶之调。
这哪是在弹琴,分明是把司马相如的痴心、李商隐的缠绵、纳兰容若的惆怅都揉碎了洒在弦上。
那古琴在他膝上,他盘腿而坐似有魏晋名士之风。
那一张略带凌厉的脸在这曲里带上了柔情那眼神有意无意的落在那淡紫色衣裙的小姑娘身上。
裴安脑袋转悠得飞快,看看崔砚,又看看陈玄珠。
悟了。
踏马的,崔砚根本不好男风,他是正常的,裴安那个取向,男女皆可。
得不到的男人,裴安表示他可以找替身。
一曲完毕,便有侍女端着精致的吃食鱼贯而入待布置好了那些侍女又悄声离开了。
陈玄珠扯了扯崔砚的袖子,崔砚便倾身小姑娘小声问道:“为什么他这么讲究?比怀瑾都讲究。”
“哟,悄咪咪的说什么呢?本公子还听不得?”裴兰取了鲈鱼上最嫩的一块吃了。
崔砚介绍道:“他叫裴兰,他父亲便是盐铁转运使。”
陈玄珠一脑门问号。
随即崔砚帮他解了惑到:“他母亲原是这漕帮的掌舵人,可惜爱上了裴大人这么个书生.....”
后面的话没说完陈玄珠便懂了,又是一个可怜的女子。
裴大人钱多,后院的女人也多,裴兰只是裴大人众多孩子中的一个。
裴兰笑着道:“我那父亲子女加起来一共有十六人之多呢。”
“哎,小姑娘,不爱吃鱼呀?”裴安见崔砚给小姑娘布菜那公筷都没落在鱼上。
陈玄珠点了点头:“不爱吃鱼。”
裴兰毒舌啧啧两声:“这么挑食怪不得是个矮冬瓜。”
陈玄珠:....
陈玄珠的身高在女眷中并不矮又加上她这一张小圆脸的看着如同还没及笄的小姑娘一般。
崔砚笑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来把那红彤彤的药粉给撒在了鲈鱼上崔砚把碟子推到了裴兰身边:“你吃。”
裴兰撑着他那张漂亮的脸蛋问:“这里面加的是什么呀。”
“鹤顶红。”
裴兰:.....
这红彤彤的一盘生怕他死不了是吧?
陈玄珠捂着嘴巴笑,叫他说她是个矮冬瓜。
一餐饭吃下来尽是崔砚在照顾小姑娘了,裴兰看的酸了牙齿,好家伙当年带着他一人一剑杀了数十人帮他夺回来的漕帮的人还能有这一面呢。
吃了饭,侍女收拾了桌子来到了正题。
裴兰道:“那李明信去汴京走的漕帮的路子,我老子己经开始怀疑我了。”
“迟早的事情。”
裴兰沉默一下问道:“你想怎么做?”
“你父亲想跑路?”
裴兰道:“自然,裴大人送去汴京的信是一封接着一封,这信可到不了宣王手上。”
裴兰掰着手指头开始算:“户部,礼部是宣王的,吏部,大理寺是太子的,剩下的是皇帝的,别说还挺平均的,这信呐自然是送到户部的大人们手上去,我父亲被抛弃了,我只看到来信去汴京,可没见到汴京的来信。”
“现在他在家里都急得团团转呢,咱们得李大人才到扬州三天遭遇了三次刺杀了。”
崔砚道:“想要权力必然是要付出的,我手底下的暗卫都派给了他,还有你周旋,能活着。”
裴兰指着崔砚冲着陈玄珠道:“你看,你的男人就是这么无情的,李大人可是难得一见的好官呐,他把人家推到明面受死,而他自己在暗处躲着,笑看事态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