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珠弱弱跟上一句:“就是。”
随即她大声道:“要没有这三个条件我都怕你们丧心病狂杀了我,毕竟欺君大罪谁敢出一点意外呢。”
好久没开口的陈叙道:“珠珠,你变了好多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乖巧懂事最是听话了。”
陈玄珠愣了一下抬头看向崔砚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她好似有了勇气道:“以前我乖巧懂事是因为我不懂,为什么都是爹娘的孩子,你和二哥都可以在爹娘身边,而我只能被关在宅子里见不到爹娘也见不到你们,我以为是我的问题,没想到我既然不是陈家的孩子是你们把我关在陈家十几年,那对我何尝不是一种囚禁?”
“可我也叫了你十几年的大哥,这个家中唯独大哥对珠珠好些,珠珠见到你来还以为大哥是来帮我的,可珠珠也看清楚了,大哥不是来帮我的。”
“既然如此珠珠为什么还要继续乖巧听话呢?”
陈玄珠一口气说出这话来才觉得前世今生的委屈似乎少了一些了。
陈叙被她说得愣住了嗫嚅着嘴唇没有开口。
陈宝珠却道:“你在这里装什么可怜若不是我亲生。”陈宝珠咬紧了亲生这两个字像是在炫耀一般继续道:“爹娘把你抱回来你不知道会沦落到那里去,享了十几年的富贵日子还搞得是我家错了似的。”
陈将军道:“玄珠你这三个条件实在是有些过分了何况我们怎么知道你把这件事情告诉了谁?万一对方是一个靠谱的人呢?这样吧你想告诉爹那个人是谁爹也得保证陈家的安全。”
陈玄珠眨巴着一双大眼睛道:“陈将军我不是傻子,我告诉你那个人是谁然后你们先杀了他再杀了我这件事情就完美度过了。”
陈将军脸色微变他就是这么想的毕竟这样大的把柄握在别人手里不管真假他都不能轻举妄动的。
陈宝珠嗤笑道:“我看你根本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别人,你要结交一个可以把秘密交给他保守的人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见多少次面才能确定对方是个可以托付秘密的人而且能帮你保守这样秘密的人身份非富即贵,平民百姓那是听都不敢听的,我说的对吗?陈玄珠,你就是在骗我们。”
陈玄珠坚定的道:“那你敢赌吗?若是出了事我不过烂命一条而你才刚刚回到陈家,陈宝珠你敢赌吗?”
崔砚:倒也不必这么说,她的命谁也拿不走。
她就是骗她们的怎么了?!!!
可欺君之罪即便明知道她骗她们的那也不敢有一点的轻举妄动,相反她现在占据上风。
怀瑾跟她说了这场谈判最重要的就是贯彻【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只要坚持就没有问题。
果不其然陈玄珠这话一出就连蹦跶得最欢的陈宝珠都哑然了。
赌?谁要和她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赌命,赌荣华富贵呀?
崔夫人也不敢赌打着圆场道:“没必要这么剑拔弩张的都是一家人,一家人。”
崔夫人见气氛缓和一些道:“玄珠,你不是陈家人是上不了陈家族谱的这样陈家血脉就混淆了。”
陈玄珠道:“我也的不稀罕上陈家族谱。”
可陈宝珠才不要有个名义上的妹妹呢小声的同陈将军耳语道:“爹爹,陈玄珠要是成了我名义上的妹妹等我成了太子妃之后她乱来怎么办?到时候给她收拾烂摊子的还不是我。”
陈将军却道:“你还年轻不知道很多人的死都是悄无声息的特别是在后院。”
陈宝珠似明白了一些瞬间想到了前世看过的无数宫斗剧只要确定陈玄珠是骗她的她自然有无数手段悄无声息的杀了她就算有表哥给她撑腰也要死的。
崔砚似有所感的抬眸看了一眼很快就垂下了眸子。
陈将军开口道:“我三个条件我都答应你,只是五万两不是小数目我还要从北境调钱过来需要一两个月的时间。”
崔砚根本没给他姨父客气笑着道:“陈家在汴京也是有产业的留下铺子明日开始变卖不到五天就可以凑齐银子了。”
陈将军的脸顿时就变了道:“汴京产业是陈家好不容易布置的我是不可能变卖的。”
崔砚没有再说什么明日他就要出发去江南了他道:“那就从北境调把对了想必陈宝珠来汴京你们也是要给她办个宴会的吧?这礼仪还有汴京各种关系认识没个一两个月的学习也办不了的吧?”
崔夫人问道:“你说这个干什么?”
崔砚道:“既然你们都不想管珠珠那我管毕竟珠珠是我的救命恩人要是没有珠珠我怕是早死在大佛寺里了。”
崔砚眼神一一扫过在场陈家人道:“若不是我活着站在这里还不知道的你们会把我的救命恩人欺负成什么样子。”
“正好陛下要我去查一些事情就让珠珠跟着我去也好给我打掩护。”
“不行。”崔夫人想都不想就拒绝了:“男未婚女未嫁她跟着你像什么样子?你要是担心陈玄珠受欺负我亲自照料她就可以了。”
崔夫人又道:“你婚事本就难你身边再多个小姑娘这婚事还成什么样子?”
崔砚笑着眼里都是淡漠:“母亲,你说过若是我从军你就放弃我,我参军这么多年无数次命悬一线也没见母亲写封信送个东西来,母亲惦记的我婚事不如惦记三公子的婚事,崔林也要十六了吧?游学也要归来了吧?”
崔林?陈玄珠想起来了,崔砚的弟弟师从己经致仕的太学博士张老大人跟随着张老大人回乡下读书去了今年都在外游学。
陈玄珠都还记得等不久崔林回来了崔夫人所有的关注都落在了她这个小儿子身上开始带着儿子外出相看姑娘。
至于崔砚这个名声又不好又被人退过两次亲的大儿子崔夫人管都不管了崔砚也不可能自己去相看姑娘吧?
结果崔林比起崔砚成婚都要早,甚至于到了最后崔泊没有考上但崔林考中榜眼崔夫人扬眉吐气对于崔砚就更看不上了。
陈玄珠想崔夫人一定是更爱崔林的,崔林读书好,听安排,更同她亲,还走了崔夫人安排的路可崔砚呢?
明明也是读书的苗子非要去参军,活着回来了却成了青羽卫指挥使,天天杀人抄家一点都没给崔夫人争来名望还让崔夫人参加宴席都没夫人搭理她了。
甚至于崔夫人哭求让崔砚不要做那个劳什子的指挥使,崔砚却不愿。
也就是崔林不在,要是崔林在崔夫人才懒得操持崔砚的婚事呢。
总之,崔夫人是偏心的在这个家里最爱崔砚的还是己过逝了的老祖宗。
崔夫人一听着话捏着帕子垂着胸口就开始哭了起来陈夫人立马上前轻拍崔夫人背部骂道:“崔砚,你怎么这么跟你母亲说话?手心手背都是肉,你母亲哪里不疼你了?还不是你违背母意愿硬是要去参军,你母亲让你来陈家参军你也不肯,你母亲才气得不想管你的。”
陈玄珠缓慢的抬起头来看向这个挡在他面前身形高大宽阔的男人她一首都以为崔砚年少成名,手握权势,是个无所不能的人但知道她细细的了解后才发现其实他很脆弱的。
陈玄珠眼眸发酸实在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崔砚似察觉到身后之人的目光将手藏在了宽大的袖袍里绕到身后隔着布料那手握住了小姑娘纤细的手掌随后收紧将小姑娘的手收拢在手心。
陈玄珠眼神落在那盖着他手的衣袖先是愣住而后缓慢的抬起头看向男人的背影她的那颗不安定的心似瞬间被磨平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