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国内的疗养院后，我一直在思考刚才和顾琛的对话。
虽然我在他面前表现得胸有成竹，但实际上，关于身份调换的事情还有很多细节我并不清楚。
我需要弄清楚真相。
当天晚上，妈妈匆匆从瑞士赶了回来。
她的眼睛红肿，显然哭过很久。
“夏夏，妈妈有话要对你说。”她坐在我床边，握住我的手。
“妈妈，我知道您想说什么。”我轻声说道，“关于我和林小雨的身份，对吗？”
妈妈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也不隐瞒了。”
“但真相比你想象的更复杂。”
我静静地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二十四年前，医院里确实发生了婴儿调换事件。”妈妈的声音颤抖着，“当时负责的护士叫王淑芬。”
这个我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通过跟踪顾琛所做的交易，甚至我还买通了她来作证。
“那天晚上医院停电，在混乱中她不小心抱错了两个孩子。”
“我们一开始也不知道，包括王淑芬也不知道。直到三年前，我们在全国进行骨髓筛选时，发现了一个完美匹配的样本。”
“按照医疗记录追踪，我们找到了林小雨。”
“当时我只是觉得这个女孩很眼熟，但没往深处想。”
“直到做基因检测的时候……”妈妈停顿了一下，“我发现她竟然是我的亲生女儿。”
“这个发现让我震惊，我立刻私下调查了当年的医院记录。”
“然后我找到了王淑芬。”
我屏住呼吸：“王淑芬承认了？”虽然我已经知道她已经承认这个事情了，但没想到父母在背后也做了这么多的调查。
妈妈继续说道，“三年前，当我找到王淑芬对质的时候，她也才发现了这个问题。但没想到她却反而提出了大胆的要求。”
“她说，既然林小雨能救你的命，那她应该得到更大的报酬。”
“她要求林家给她一千万，否则就不让林小雨做手术。”
我瞪大眼睛：“她敢威胁林家？林小雨又不是她收养的。”我没想到，在我找到她之前，她竟然还敢威胁我父母。怪不得她当时答应合作，就开始狮子大开口。
“林小雨虽然不是她收养的，但当时养林小雨的那家人跟王淑芬是表亲戚，所以所有的事情都由着林淑芬来做主，她甚至也一直瞒着林小雨和收养的那家人。当时我气得发疯，但为了救你，我只能答应。”妈妈说道，“但我提出了条件。”
“什么条件？”
“第一，立刻签署保密协议，永远不能泄露真相。”
“第二，林小雨必须以‘远房亲戚’的身份来林家生活，这样我才能确保她的安全和配合。”
“第三，王淑芬拿到钱后必须立刻消失，不能再出现在深城。”
我明白了：“但可惜，她好像并没有拿钱真正走人。”
“是的。她拿了一千万，说要去国外享受生活。”妈妈苦笑道，“但没想到三个月后就传来了她的死讯。”
“怎么死的？”
因为做手术和恢复，我后续并没有太关注到她。
“在澳门赌博，欠了巨额赌债被人打死的。”
我沉默了很久，然后问道：“林小雨知道这些吗？”
“她什么都不知道。”妈妈摇头，“在她的认知里，王淑芬只是一个好心的护士表姨，偶尔会来看望她。”
“她以为自己真的是王家的女儿，以为王家父母就是她的亲生父母。”
“但是……”我想到了一个问题，“如果没有血缘关系，为什么我和林小雨的骨髓会匹配？”
妈妈沉重地点点头：“是啊，这真是天大的巧合了，没想到还为此找到了亲生的女儿，但没想到她竟然已经成了那样的人！”
我的嘴角勾起一个冷酷的笑容：“那么，是时候让她知道真相了。”
“夏夏，你想做什么？”妈妈担心地问。
“让她知道，她本来应该从小就是林家的千金大小姐。”
“但因为一个贪婪护士的错误，她在贫民窟里受了二十年的苦。”
“更让她绝望的是，那个毁了她一生的女人，最后还利用她来勒索林家，赚得盆满钵满。”
妈妈倒吸一口冷气：“这样的真相……会把她逼疯的。”
“那就让她疯吧。”我的眼中闪着寒光，“一个恩将仇报的人，不配得到任何同情。”
“林小雨啊林小雨，你以为自己已经够惨了吗？”
“真正的绝望，才刚刚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