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场面太过混乱,林远辰竟然忘了我刚刚说过的话。
他猛地顿住脚步,诧异地看着陆薇。
“陆夫人的死真的跟你有关?”
陆薇脸色惨白得如同死人。
她可怜巴巴地看着林远辰,无力地解释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妈妈死的时候我才刚成年,怎么可能有胆子杀人?”
林远辰被她说动摇了,转头跟我解释:“宁宁,薇薇说得也没错。”
“她那时候还那么年轻,怎么可能在那么多医护人员眼皮子底下害死陆夫人?”
“我知道你把这个医生找来只是为了吓唬她,让她承认抄袭的事。”
“如今抄袭的事已经真相大白,你就不要再咄咄逼人了。”
“她再怎么说,也是你同父异母的亲妹妹。”
看着林远辰是非不分的模样,我彻底对他失望。
也终于明白,人是会变的。
前世那个体贴入微,顾家爱妻的好丈夫,早已在逼我亲手签下离婚协议书后就死了。
如今的他只是个没有主见,黑白不分的心盲之人。
我不愿与他再多纠缠,对医生道:“医生,您可以说说当时的情况吗?”
医生躲在我身后,战战兢兢道:“我那时给夫人检查完正准备离开,刚到别墅门口就听说夫人不行了。”
“我再折回去的时候,便发现夫人已经心脏病发作去世。”
“听照顾的护工说,二小姐进去了大概十五分钟,出来后夫人就这样了。”
陆薇仿佛抓到了医生话中的漏洞,急切地解释道:“我本想去看看伯母,大概是她看见我想到了我生母,所以才会气急攻心。”
“各位,我真的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
李董事长追问道:“既然不是你做的,那你为何要把医生调走?”
陆薇满脸委屈:“伯母死后,爸爸很伤心,我怕爸爸迁怒无辜之人,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李董,我也是一番好心啊。”
在场的投资人们对视了一眼,目光中染上了一丝无奈。
他们知道仅凭医生这番话,是无法给陆薇定罪的。
林远辰闻言也松了口气,对我道:“宁宁,我知道陆夫人对你很重要,所以你才会如此草木皆兵。”
“可医生的话你也听见了,这一切很有可能就是个误会。”
“你若实在不喜欢薇薇,结婚后,我便让她住得远一些。”
“绝不打扰你的生活,让你心烦。”
我正想让他认清自己,宴会厅外又突然响起了父亲的声音。
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坐着轮椅的老人。
陆薇看清了老人的脸,吓得双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
我瞟了一眼心虚的陆薇,转头推着老人的轮椅,跟在场众人解释道:“这是绿云阿姨,是我母亲的贴身护工。”
“母亲死后,她便离职回老家了。”
“我发现母亲的死有异样,便暗中一直让父亲帮我找绿云阿姨。”
李董事长看着绿云阿姨空荡荡的眼眶和明显受过重创的样子,皱眉问:“不是离职回家吗?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父亲声音沙哑,有些哽咽道:“不止如此,李董,绿云的舌头也被人割了。”
在场的投资人们忍无可忍,其中一位猛地站起身,愤怒道:“谁干的?!这简直是犯罪!”
父亲抬手指向陆薇,老泪纵横。
“就是她,我的不孝女陆薇!”
全场瞬间死寂。
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陆薇,谁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陆薇彻底崩溃了,身体摇摇欲坠,脸上再也没有了刚才的狡辩。
“不,不是的,我没有……我只是……”
她的话语断断续续,已经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林远辰更是如遭雷击,呆呆地看着陆薇,仿佛第一次认识她一样。
王律师适时站了出来:“各位,我这里有当年的医院记录和警方档案。”
“绿云阿姨当年在老家遭到不明身份人员的袭击,导致失明失语,当地警方一直在追查凶手。”
“而根据我们的调查,袭击发生的时间,正好是陆薇回陆家的第二个月。”
我看着已经彻底败露的陆薇,声音冰冷:“现在,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为了掩盖害死我母亲的罪行,你竟然对一个无辜的老人下如此毒手。“
“陆薇,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陆薇终于支撑不住,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机。
而林远辰,则像是被人狠狠地打了一记耳光,脸色惨白,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自己所谓的“真爱”,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