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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雨丝斜斜划过玻璃窗,在"7-24"便利店的霓虹招牌上折射出破碎的光。温念初把最后一份关东煮放进加热柜,制服袖口蹭过结霜的玻璃,留下道模糊的水痕。

"叮咚——"

自动门开合的机械音里裹着潮湿水汽。三个染着黄毛的混混晃进来,为首那个甩了甩伞上的雨水,金属链子在脖颈间叮当作响。

"小妹妹,借个火?"那人撑在收银台前,劣质烟草味扑面而来。

温念初后退半步,后腰抵住冰柜。余光瞥见货架间有道白影闪过——是个穿校服的男生,正蹲在泡面区翻找什么。深蓝色校徽在领口若隐若现,是青藤私高的。

"我们店不卖打火机。"她攥紧扫码枪,指尖发白。

黄毛嗤笑一声,忽然伸手去抓她胸前的工牌。温念初正要按下紧急呼叫按钮,货架那头突然传来"哗啦"巨响。

三十八罐红牛应声而倒,像多米诺骨牌般滚了满地。白衬衫少年站起身,碎发扫过眉骨,侧脸在冷白灯光下像尊玉雕。他慢条斯理地踩过满地易拉罐,金属扭曲的声响令人牙酸。

"沈...沈嘉珩?"黄毛突然结巴起来。

少年弯腰捡起滚到脚边的易拉罐,修长指节扣住拉环。"啪"的轻响,气泡涌出的声音在死寂的店里格外清晰。他仰头喝了一口,喉结滚动时,脖颈侧面的朱砂痣红得刺眼。

"三分钟前,我报了警。"声音清冷得像冰镇汽水,"监控拍到你们的脸了。"

混混们骂骂咧咧地退出去时,温念初才发现自己后背全是冷汗。沈嘉珩把空罐子精准投进垃圾桶,转身要走。

"等等!"她追出去两步,"你的校服..."

少年在雨幕前驻足。温念初这才看见他左肩洇开大片暗红,白衬衫像是从血水里捞出来的。方才被货架挡着,竟没人发现。

"需要去医院吗?"她摸出创可贴,忽然想起这是昨天给摔跤的小学生准备的卡通图案。

沈嘉珩低头看她的手。雨声忽然变得很大,便利店暖黄的光晕里,皮卡丘咧着嘴笑。他忽然勾起嘴角,这个笑让他冷峻的眉眼活过来,像是春雪初融时掠过山巅的第一缕风。

"下次别在深夜打工。"他说。

自动门缓缓闭合时,温念初瞥见他抬手按住左肩。血从指缝渗出来,在雨水泥地上拖出蜿蜒的红线,转眼就被冲刷干净。

第二天早自习,教导主任的咆哮震得整层楼都在抖:"沈嘉珩!别以为你爸是校董就能为所欲为!昨晚是不是又去打架了?"

温念初抱着作业本经过办公室,看见少年懒洋洋倚在窗边。晨光给他睫毛镀了层金边,白衬衫领口微敞,锁骨处的纱布隐约可见。

"见义勇为算打架的话..."他转着钢笔,金属笔帽在指尖翻飞,"那老师您上周在校门口帮老奶奶抓小偷..."

"出去!"

沈嘉珩转身时,正对上温念初来不及躲闪的视线。他目光在她胸前的校牌停顿半秒,忽然用口型说了句话。

温念初落荒而逃。首到跑进空无一人的楼梯间,才敢捂住发烫的耳朵——那个口型分明是:"便利店小姐。"

窗外玉兰树沙沙作响,她忽然想起昨夜的血迹。那样重的伤,他今天怎么还能若无其事地来上课?

话剧社招新公告贴在布告栏那天,温念初正蹲在器材室整理旧戏服。樟脑丸的气味里混进一缕雪松香,她转头就看见沈嘉珩倚在门框上,指尖转着那支暗红钢笔。

"《荆棘王冠》女主选拔。"他抽出她手中的天鹅绒斗篷,"你很合适。"

温念初夺回衣服后退两步。自从便利店事件后,这个传闻中冷漠疏离的校草总在奇怪的地方出现:图书馆她常坐的座位会多出热奶茶,值日时本该她擦的黑板总是提前干净。

"我从不参加集体活动。"她低头把戏服按年代分类,却被他按住手腕。冰凉的钢笔轻轻挑起她下巴,墨迹在皮肤上留下细微战栗。

"知道为什么选荆棘王冠吗?"沈嘉珩突然扯开衬衫第三颗纽扣,锁骨纱布边缘露出半枚齿痕,"这剧本的原型,是十五年前轰动全城的绑架案。"

温念初的指甲掐进掌心。母亲临终前攥着的那张旧报纸标题突然浮现眼前——《沈氏集团长子绑架案告破,绑匪女儿坠楼身亡》。

"下周三最后报名。"他往她口袋里塞了张报名表,转身时钢笔尖划过她指尖。温念初猛地缩手,发现那根本不是红墨水。

礼堂顶灯炸裂的瞬间,温念初正站在舞台中央。追光突然熄灭,台下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她感觉有人从背后环住自己,雪松气息混着血腥味。

"别动。"沈嘉珩的声音擦过耳畔,"幕布后面有人。"

他的手掌压在她腰窝处,隔着校服传递灼人温度。温念初听见金属碰撞声,像锋利的刀尖划过木地板。突然有手机屏幕亮起,照出沈嘉珩苍白的脸——鲜血正从他右手指缝渗出。

"你受伤了?"她摸到黏腻液体。

"旧伤。"他轻嗤一声,忽然将她推到立柱后。破空声擦着发梢掠过,道具剑深深钉入墙面。沈嘉珩转身踹翻置景架,在混乱中拽着她冲进安全通道。

天台铁门重重关上时,温念初才发现他手臂有道新伤。沈嘉珩扯下领带草草包扎,突然盯着她笑:"现在相信我是危险人物了?"

"这是第几次?"温念初按住他渗血的绷带,"那些要杀你的人..."

风掀起少年额前碎发,露出眉骨处淡色疤痕。"从七岁被绑架那年开始,"他旋开钢笔,露出藏着微型摄像机的笔帽,"每个月都会收到恐吓信。"

温念初的血液瞬间凝固。钢笔内藏的监控画面里,赫然出现母亲年轻时的面容——正是十五年前新闻报道里"绑匪女儿"的模样。

实验楼顶层的画室常年上锁,温念初却在这里发现了沈嘉珩的秘密。被反锁的储物柜里堆满带血纱布,素描本每页都画着同一个少女:穿着便利店制服的女孩在暴雨中奔跑,发梢扬起星辰般的雨珠。

"你跟踪我?"温念初举着素描本的手在发抖。

沈嘉珩正在给伤口换药,肩胛骨随动作起伏如蝶翼。"是保护。"他拉下卷帘,整个墙面贴满偷拍她的照片:食堂里低头扒饭的侧影,图书馆窗边打盹的睡颜,雨夜便利店擦拭货架的剪影。

温念初撞翻了颜料架,钴蓝色泼了满墙。"因为我妈妈..."

"因为你眼睛里有火。"沈嘉珩突然逼近,沾着颜料的指尖点在她胸口,"明明活得战战兢兢,却敢在雨夜收留流浪猫,会偷偷给拾荒老人多加热一份便当。"

他腕间的定位手表发出刺耳鸣叫。温念初看见表盘浮现的加密信息:联姻对象己确定,明晚七点蓝湾酒店。

"要逃吗?"她鬼使神差地问。

沈嘉珩扯下手表砸向镜子,飞溅的玻璃碎片中,他捧住她的脸吻了下来。血腥味在唇齿间漫开,温念初尝到咸涩的液体,分不清是谁的眼泪。

他们在暴雨中狂奔,沈嘉珩的手始终护在她脑后。当跳上最后一班渡轮时,他湿透的白衬衫紧贴胸膛,心跳声震耳欲聋。

"怕吗?"他拂开她粘在额前的碎发。

温念初摸到他藏在腰后的电击器,突然笑了:"你早计划好了。"船舱座位下塞着两个背包,里面除了现金还有变声器和假身份证。

沈嘉珩从颈间扯下项链,挂坠里嵌着微型芯片。"这里有沈氏集团非法并购的所有证据,"他将项链系在她颈间,"现在你是我的共犯了。"

渡轮靠岸时,十余辆黑色轿车己堵住码头。沈嘉珩把温念初推进集装箱缝隙,转身走向刺目的车灯。她听见皮带抽打在肉体上的闷响,听见他父亲怒吼"联姻还是坐牢",听见自己咬破嘴唇的血腥味。

当枪声响起时,温念初攥着项链冲了出去。沈嘉珩倒在血泊里,却用身体为她挡住第二颗子弹。她终于看清他锁骨齿痕旁的纹身——是她名字的缩写。

礼堂舞台的聚光灯亮起时,温念初穿着染血的戏服走向台前。本该由沈嘉珩扮演的王子倒在她怀中,真实血渍在雪白衬衫上绽开红梅。

"各位家长看到的联姻协议,最后一页附有器官买卖协议。"她举起带血的钢笔,大屏幕突然播放沈父与黑市交易的录像,"而三年前沈夫人车祸身亡的真正原因,是她发现了这个秘密。"

观众席一片哗然。沈嘉珩撑着坐起身,将U盘插入控制台。二十年前绑架案的真相铺陈开来——所谓绑匪实则是集团元老,因反对非法交易被灭口。

"报警吧。"他握住温念初发抖的手,"这次换我来保护你。"

警笛声响彻校园时,沈嘉珩吻去她眼角的泪。他锁骨处的纹身在灯光下泛着血色,正如剧本最终幕的台词:"王冠落地时,荆棘里开出了玫瑰。"

温念初摸到藏在校服里的项链。芯片在体温中发烫,像少年始终未说出口的告白。

结案听证会当天,温念初在沈家老宅发现落了灰的钢琴。琴凳里藏着沈嘉珩七岁时的日记,稚嫩笔迹写满对绑架案"真凶女儿"的愧疚——当年是他故意放走那个五岁女孩。

阁楼突然传来重物坠地声。她循声跑去,看见沈嘉珩正在焚烧家族相册。火光照亮他后腰的伤疤,那是为保护她留下的枪伤。

"为什么纹我的名字?"她指尖抚过他的锁骨。

沈嘉珩扣住她的手按在胸口:"这里跳动的每一秒,都在呼唤你的名字。"第七颗纽扣应声而落,露出心口处的玫瑰刺青,花瓣由"念初"二字组成。

窗外又开始下雨,这次他们终于不必在暴雨中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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