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 章 陈露

“守愚,你看着守明,我去上个厕所。”

陈露把孩子交到我手里。

我看她婀娜地走去——虽然生了孩子,但身材依然像个少女。

她本来就是少女的年纪,要不是我老爸把她娶回家,她还没从舞蹈学院毕业。

这学舞蹈的女孩身材天生的好,再加上年轻恢复得快,己经看不出其他女人产后的臃肿。

我在郊区见过邻居的女人,她那产过子的身材臃肿不算,肚子那块妊娠斑实在吓人,就像二姨姥灶台上八百年没有换过的抹布,满是皱皱还黑不溜秋。

她放了水,洗了手,擦着香香一脸轻松地走了出来。

“哎,守愚,你抱孩子的样子比你老爸还标准,以后没事多帮妈妈抱孩子啊。”

陈露回来依在沙发上,并不来接我怀里的孩子,而是惬意地靠在对面的沙发上吃起了零食。

我哪里见过我那个死去的老爸抱孩子的样子?

这是矛盾的事——他不死,我回不到这个家里。

我天生对吃就敏感,鼻子也比狗灵。

陈露吃的是杏仁果脯,酸甜的,也是我爱吃的。我忍不住喉结滚动了一下,被她看到了。

“守愚,你想吃吗?”

她用手捏起一个果脯举在空中。

我点点头。

“我喂你!”

陈露温暖地对我一笑,真是好看死了。

“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喂一口,要叫我一声妈。”

我去,没想到这个比我还小的女人这么喜欢当我妈。

装傻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喊了一声“妈”。

“哎,乖儿子。”

陈露笑着把一块果脯放到了我的嘴里,纤细的手指沾了我的唾沫也不嫌弃。

别看我以前傻,但对于讨好别人,我还是有一套。我又投其所好地喊了一声“妈”,

她又喂我吃了一块。

“妈妈。”

我自作主张改了称呼,语调还嗲嗲的。

妈耶,我都服了我自己,可把陈露逗坏了,笑了个前仰后合。

“哎呀,我的乖儿子啊。”

她接二连三地把手里的果脯塞到我的嘴里,还忘乎所以地用嘴在我脸蛋上亲了一口。

妈耶,这可是我老爸的待遇,

妈耶,真的好香啊。

妈耶,我美得有点晕菜。

天上的老爸,你看见了吗?你给我找的小妈对我真是好啊。阿弥陀佛,你老人家可以安息了。

晚饭熟了。

陈妈招呼我们去吃饭。她从我怀里抱走孩子——保姆就是这样,做饭在前头,吃饭在后头。

我和陈露坐在餐桌上。

“守愚,来吃个鸡腿。”

“守愚,这鱼也是你爱吃的。”

好奇怪,这都是我爱吃的,她怎么会知道?一定是陈妈出卖了我,因为她伺候在我老爸身边几十年,自然知道我的喜好。

我大快朵颐,嗷嗷地吃出了猪的声音,惹得旁边抱孩子的陈妈忍不住咕哝了一句:“真不知道,把这个只会吃饭的傻子弄回来干嘛?”

声音不大,但陈露听得真切。

她不满地扫了陈妈一眼,毕竟是保姆,也怕主人,陈妈抱着孩子躲到了一边,对我眼不见心不烦。

“慢慢吃。”

“喜欢吃,每天都给你做。”

一餐饭,陈露尽伺候我了,自己只吃了几片青菜叶。

我知道她们跳舞的人爱惜身材,不敢多吃。我觉的还是傻子好,什么也不在乎,一切不健康的标准都与我无关。

“守愚,你爸走了,如今这世上只剩下你我还有守明三个亲人了。以后我们要相亲相爱。”陈露脸上忽然有了一丝悲伤,“你爸真没良心……”

她抹起了眼泪。

她嫁给我爸也是付出了事业的代价,想着跟了我爸这个首富一辈子就吃喝不愁了,哪知还有我爸突然死去的结果。

她的眼泪,也有很多是为自己。

我看她这样,我也得装啊,就咧开大嘴跟着一起哭,但我不知道为什么伤心——因为我对老爸也没多少感情,他活着的时候,唯一给我留下的印象就是训斥。

“守愚,不哭。”

她伸手过来用纸巾给我擦拭眼泪,我看到她露出的胳膊藕节一样白。

她吸口气,看着我说:“妈妈对你好不好?”

我拼命点头。

“那以后有人问起你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生活,你就说愿意。”

我又拼命点头——我觉得一个傻子,也只能用这个方法表达对她的感激。

“好了,去洗个澡吧。”

她对我温暖地笑着,示意我去洗澡。

我去洗澡。

想想在郊区,我己经好几个月不洗澡了。

二姨姥家有临时的洗澡间,是用石棉板围起来的,上面用几块木板架着水桶,水桶下面接了个花洒。

洗澡的时候,把水在土灶上温得合适了,就舀到水桶里,然后再跑到洗澡间里淋水,必须要快——因为没有开关,手脚慢了,洗不完,桶里的水就会流光。

二姨姥老了,头发白了,背驼了,手脚迟钝了,有时就会喊我帮忙给她倒水,她去脱了衣服等着。

二姨姥没有陈露那么小气,她从不怕我看她,用她的话教训来告状的小寡妇讲:“他一个傻子,能分出公母?”

我呸,二姨姥他奶奶的,太看不起我傻子了,就算我当时真的傻,我也能分清公母?我就知道邻居家母猪有奶,公猪有鞭。

男人站着撒尿,女人蹲着。

在郊区不是我不想洗澡,实在是我每天趴在猪圈里跟小猪仔抢奶喝,身上臭烘烘的,洗了也是白洗。如今回到了“家”,我也不傻了,也觉得臭烘烘的难受。

“啦啦啦,我是快乐的洗白白……”

我正洗得惬意,门开了。陈露出现在了门口。我去。这也太尴尬了,下意识转了个身。

“忘了给你拿衣服了,一会洗完了换上新衣服,旧的就不要了。”

陈露把衣服放在衣架上就离开了。

我是儿子,她是妈,何况她觉得我还是个傻子?

我洗完澡,穿好衣服来到客厅里,屁股还没在沙发上坐稳,就听到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听声音要拆门。陈妈急惶惶地去开门,门口出现了两个女人。

“你们有什么事?”

“哎,你们没有经过主人允许不可以进门……”

陈妈一个没拦住,那两个女人己经闯了进来。

我愣住了,看见了那个年轻的女孩,吓得有点夹不住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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