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的清晨带着明显寒意,顾安迷糊醒来,感受到寒凉不自觉把脸往热源靠,像小狗找依靠般依偎着周奎。
周奎被这细微的动静惊扰,人尚未清醒,胳膊已经下意识把人拥进怀里,大手按住后脑,把夫郎睡得热乎乎的脸蛋往自已脖颈处揽,睡意朦胧中俩人又没动静了。
等扰人的光线照进房里,床上人才醒来。
周奎坐起身,拿起床尾的衣服穿好下床,看夫郎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他,笑问:“起?”
顾安翻身坐起,元气满满的问:“想带什么进山?”
“烙饼就行。”
“好。”顾安穿好衣服下床,挽好头发进灶房忙碌。
先用陶罐烧水,再打水洗干净见手青,因为昨天特意没沾水,今天菌子状态依旧特别新鲜,洗干净后切片,顺道切几瓣蒜和干辣子。
再次仔细洗干净手,拿木盆舀两碗白面,用陶罐里的热水烫面,边加水边拿筷子搅拌成面絮,稍放凉后再上手揉搓成光滑的面团,盖盖让它松弛一刻钟。
“大奎,水热了,来洗脸洁牙。”顾安出灶房拿木盆去倒水。
周奎放下扫把拍拍手掌,拿起巾帕扔木盆里,蹲下搓洗几下先拧一把递给夫郎。
顾安接过擦洗脸蛋,冒着热气的帕子洗脸是很舒服的,洗完以后顾安脸蛋润润透透的,他一直在用擦脸油,皮肤明显变得水润白皙,把脏帕子递给周奎又拿着竹筒去倒水洁牙。
顾安洗漱好,就进屋做饭去了。
先把灶底火点燃,架好柴火,再倒水刷锅,等锅底水汽烧干,挖大勺猪油进锅,炒见手青必须油多,确保菌子能炒熟,不然吃了会出问题。
油热倒入蒜片、干辣椒段爆香,倒入菌片,保持大火爆炒,炒到所有菌片都蔫吧熟透,再加入少许酱炒香,增添风味,最后加入盐调味出锅。
“太香了!”周奎站在灶台边咽咽口水。
“你去拿筷子来尝尝!”
顾安把锅里多余的油打进碗里,端了面团过来烙饼,先烙了一锅纯白面,后面想想周奎在山里吃这个没滋没味,后面那一锅,干脆用炒的见手青做馅儿烙了一锅。
“等会上山带这个,虽冷了,但比白面滋味好。”顾安把烙的金黄酥脆的油饼夹进筲箕放好。
“好。”周奎端着剩下的炒菌子和白面饼出去。
顾安往锅里添水,把火熄灭后也去吃早食了。
先给蹲坐一旁的狗子们各扔一个烙饼,俩人才安心开始吃喝。
饭后顾安把周奎的吃食装好,竹筒灌满水一起放进竹筐。
“好了,去吧,注意安危!”
“好,我知道,你也是。”周奎把筐子背好,带着狗进山了。
现在尚早,朝阳还没升起,顾安转身进屋扫洒,院子周奎已经打扫了。
忙活完,东边山林影影绰绰间升起一颗鲜红的大蛋黄。
朝阳不刺眼,顾安坐院子里看着它慢慢升高,逐渐变得耀眼。
等山林水汽消散后,顾安起身把竹席端出来,将上面的羊肚菌扒拉开。
来福走过来嗅闻了一下,没调皮搞破坏,寻了块平地躺下晒太阳。
顾安没在家里多耽误,背上竹筐拿上镰刀和竹竿,往怀里揣了小包雄黄就出门采草药去了。
比起之前幼小的蒲公英,现在的长势明显凶猛,顾安带着来福穿林爬坡,采集药草,采满一筐就去溪边淘洗干净,再回家倒在竹席上晾晒。
一早上采了三筐,附近长成的他都没放过,直到把竹席铺的满满当当才停手。
顾安端来矮凳,在院里晒太阳,来福跑来他腿边趴下,吐着长舌头喘气,它是真的长大了,丝毫不见小时候笨拙,经常跟着上山下山的跑,养成一身精瘦漂亮的肌肉。
顾安歇好,觉得肚里饥饿,就进灶房煮了个稀米粥,再把早上的烙饼一热,一人一狗吃了个饱足。
收拾好灶房出来,翻翻晾晒的羊肚菌,把院门关好,他进屋歇息去了,在山林里背着东西走动,还得时刻注意周遭环境,精神紧绷,人难免疲乏,就得适当休息。
来福叼着它的麻布口袋,四仰八叉的睡在屋檐下。
一时之间林中小院静寂无声,只能听到山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几只小鸟落在院子里,一蹦一跳刨食。一阵微风吹来,小鸟们唰唰唰展翅高飞。
顾安小憩一阵,精力充沛的起床,背上竹筐去附近挖野菜,准备做些包子馍馍放着,方便周奎带进山。
简单做了一笼屉野菜馍和一笼屉鸡蛋野葱馅儿的包子,蒸熟后看着透皮儿的大包子,先趁热乎吃了一个,来福讨吃的给它分了小半个。
“安安,安安!”顾安刚把灶底火熄灭,就听见周奎喊他,一时有点担忧,今日怎么这样早,怕人出事,放下火钳往外面跑。
“来了来了。”
看见人好好站在院子里他放下心,笑问道:“今日那么早?”说完他才发现周奎没穿外套,衣服团在怀里,像是包着什么东西,走近看。
“这是什么?哪里来的小狗崽儿?”顾安用手指轻轻扒开衣服。
周奎示意夫郎先抱着,然后卸下竹筐道:“不是小狗崽儿,是条小狼崽,今日我刚吃完晌午饭,准备转道去别的地方,半道发现有狼的踪迹,而且脚印深浅不一,边上有干涸变黑的血迹,明显是有伤,我仔细观察了足迹,确保只有一只,就想去看看什么情况。”
周奎说着去柴房拿兔笼来装兔子,顾安听的入迷,亦步亦趋的 。他笑着又补充:“是一头母狼,而且身上伤口严重,应该是受伤后被狼群抛弃了,自已扛着伤生下了几头小狼,生崽后太过虚弱,看样子是有心无力,连我的靠近都无法防备,我于心不忍就把常备的伤药给它撒伤口上了,看着这唯一还活着的小狼崽,母狼养不活,干脆就给抱走了,这狼通人性的,没咬我,只奄奄一息看着。”
顾安听完有些怜爱的看着怀里没睁眼的狼崽子,担忧道:“可是我们怎么奶的活,这也太小了。”
周奎把装了兔子的笼子放柴房,自信说道:“这你不必担忧,我特意转道摘了些奶浆果回来,这东西奶娃娃都能养活,养个狼崽子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