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和煦,一阵微风吹来,卷起地上的灰尘枯叶。来福一个激灵,只见它后腿绷直,前腿抬起向上曲,莽的扑下去,扑了几片碎叶,灰尘被吸进狗鼻子,没忍住打了几个喷嚏。
顾安看的好笑,它立马转身过来呜咽着蹭他后背,还想伸舌头舔脸颊。他连忙伸手推开狗头:“去,一边玩去。”
来福不想走,梗着脖子不动,顾安就没管他,只要别舔脸就行,直接忙手里的活。
捉蜂儿是个细致活,每个幼儿都被蜂巢严丝合缝的包裹着,必须小心撕开巢穴的薄膜,才可以取去完整的幼儿。
碗里已经装了不少了,个头不小,乳白色一条条的,都在摆着身躯扭动,喜欢吃的人是不怕的 ,这个东西用油煎熟,再撒点盐,比肉都香。
这个蜂巢比吊瓜都大,全部翻找完,花了不少时间,顾安把碗拿进灶房仔细盖好,再把剩下的蜂巢捡拾保存好,据说蜂巢是味药,镇上医馆收。
顾安看天色,太阳已经开始向西移了,不过离下山还早,他去灶房摸了两个冷馍馍出来,自已吃了一个给来福一个。坐院子吃完,照常背了竹筐带着来福出门,准备去附近转转。
蜂巢提醒了他,春天应该能采些药材,到时候上街卖猎物带去卖。
这个时节正是蒲公英的生长旺期,顾安带着来福在野地里发现不少,但是植株都不大,他没采,想着留着长大。又走远了些,顾安发现一片也枸杞树,不过这个时节没有果实,才刚抽出树芽,枝叶都算不上繁茂,枸杞芽其实也是一种野菜,不过顾安想留着以后结枸杞,就没采,反正他不缺菜吃。俗话说三月冬藏三月春,六月枸杞头茬红,等到六月就可以摘野枸杞来卖了。
顾安这次出来一心就为了草药,途中发现不少,虽然没采什么,但是记住地点,以后就能来摘。
下次上医馆还可以打听一下,什么药材需求多价钱好,这样他采的时候也有个取舍,毕竟每次下山就只能背那么点东西 ,多了他背不动,又不想周奎太劳累。
一路走走停停,发现了几大棵金银花树,在山里没被破坏,都长得很大,最高的已经超过顾安的个头,现在树枝上都是嫩绿繁茂的小芽,等再过一个月左右就能开出金银花,到时候采来晒干一两就可以买二十文左右。
顾安激动的左右寻找,山里东西不少,又没人跟他抢占,只要勤快能干,不愁以后来不了钱。
转着转着,又来到溪边,来福一马当先冲过去舔水喝,顾安也有点渴,不过溪水冰凉,他就喝了几口稍微解解渴,看见河边沙石上长了不少石菖蒲,他费老大劲把能采的都采了。
看天气不早,就带着来福往回赶,途中他照常用竹枝拍打附近草丛,不曾想真的有东西窸窸窣窣爬走了,顾安吓的站原地不敢动,只敢拼命用竹枝拍打周围,防止有东西靠近。
过了半晌,他拍抚着胸口,静耳聆听,四下一片安静,才带着来福快步回了家。来福还小,野外经验没有大狗足,刚只在听见爬动的时候才不停吠叫。
顾安回到院子,心有余悸的放下竹筐,坐矮凳上缓了好一会,才拿盆打了水来清洗石菖蒲。又把竹席搬出来擦洗干净,再把药材铺上去晾晒。
忙完这些,他没耽误转身进了灶房,准备烙葱油饼,先洗干净野葱切碎,再舀来白面混合,加上适量水、盐和酵粉糅合,最后盖好等待发面。
今日周奎回来的早,太阳还没下山,他就拽着一头羊回来了。
顾安听到动静出门来看,见是他,赶忙帮着卸竹筐。
周奎满脸笑意跟夫郎分享:“打到只公羊,脾气还挺倔,拉下山费了点功夫。”说着就把羊往柴房拉,顾安跟着进去,顺道给兔子喂些草。
“还挺肥的。”顾安道。
“公羊体格稍大些,最近草刚发上来,往后要是再打到,肯定比这个还壮实。”周奎把羊栓柱子上道,“还打了三只兔子,有一只发财下嘴狠了些,要是不能活,明天炖来吃了。”
“好。”顾安点头答应,“晚上我准备烙葱油饼吃,好久没吃了,蜂儿我已经取出来了,等会一起炒一盘。”
周奎领着人往院里走,把剩下的兔子也关进柴房,“香椿我去看了,还是幼芽,不值得摘,等过几天长大些,我再摘回来。”
顾安笑眯眯道:“不急,有菜吃呢。”打水给周奎洗手,顾安就进灶房烙饼。
灶底火呼呼的烧着,顾安往锅底和手上都抹好油,伸手从面盆里揪出剂子,再面板上擀成薄薄的饼胚,然后放入锅底烙。
周奎进灶房来烧火,站锅边看着,今日中午他就啃了几个干硬的野菜馍,现在闻到葱油饼的香味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马上好。”顾安把饼翻个面,知道周奎饿了,今日他起的晚,没给准备像样的午饭。
“好了。”顾安把烙的金黄酥脆,葱香四溢的饼子铲出来放进筲箕里,“晾一下,还烫。”然后刷油把擀好的下一张饼摊入锅。
周奎伸手拿起饼,他手上茧子厚不怕烫,先扯下一块吹凉喂给夫郎,自已在咬一大口。
顾安含笑张嘴接住,含糊道:“你饿了就先吃,不用管我。桌上有热茶,觉得腻就去倒来喝。”
“不腻,香!”周奎鼓着腮帮子说道。
周奎就站灶台旁,先吃了三张饼缓解肚饥,然后再坐灶前烧火。
饼烙好,顾安把面盆倒水泡好,把锅底的饼渣擦干净,舀了一勺猪油放锅底化开,这才把蜂儿倒进去煎,很快散出独特的肉香,煎到金黄焦脆再撒上毛毛细盐就可以出锅了。
周奎熄掉灶火,把筲箕和蜂儿端出去,顾安拿了两个碗出去倒茶水。俩人就茶水配葱油饼和香脆幼蜂吃了个饱足。
饭后周奎去喂狗,顾安刷洗碗筷,然后再烧水洗漱。
周奎舒适的躺床上,抱紧夫郎说几句闲话,渐渐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