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的亲事昨天就办完了。顾安初五跟着去帮忙,昨天吃完酒席回来就感觉身体有点不舒适。
他这两天都被吩咐去洗菜,洗的时间久,菜的种类又多。虽说有热水用,但长期袖子撸起来,沾到雨雪风霜,邪气一入体,人就有点发热。
今天早起周奎发现他有一点低热,赶忙就熬了些伤寒药给他喝,可眼见没好的迹象,反而越来越严重。
“安安,喝点热糖水润润喉。马上的,我让大奎带你去镇上看郎中。”沈春苗说道。
周奎接过碗,扶着头脑昏沉的夫郎给喂了几口水,现在已经烧的脸蛋通红。周奎心疼的不行,以后说什么也不让去帮什么劳什子忙。
周奎找来厚布,在沈春苗的帮助下,把顾安背好。他不用板车,板车风大,夫郎受不住,还是背着去稳妥些。
“娘你给他盖好些,不要吹到风。”周奎叮嘱道。
“盖好了。”沈春苗仔细检查一下。
“那我就走了。”病耽误不得,周奎拿上钱袋就急着出门。
半路上,顾安清醒了一会,想他之前在顾家,那个冬天不干活,甚至连热水都没得用,也没见病成这样,反倒是现在让周奎和娘兵荒马乱。他小心在周奎衣服上擦擦眼里的泪水。
周奎察觉道:“醒了,没事 ,马上就到镇上了,我带你去看郎中,吃了药就会好。”
顾安想回应,但嗓子太哑了,他也没什么精神,就趴周奎背上点了点头。周奎明显脚步加快。
“大夫,给我夫郎看看病。”周奎跨进医馆,急声喊道。
“好好,你稍等,我先给这个病人把把脉。”大夫说道。
周奎就先去旁边把夫郎放下来。找根板凳坐下,把夫郎抱在怀里,摸出手帕给擦擦额头的汗水,让人靠在自已脖颈处,再把身上的厚布盖严实。
“好了,抱过来吧。”大夫喊道。
周奎就抱过去坐好,拿出夫郎得手给大夫把脉。
“嗯,邪风入体,染了风寒。现在还在发热和咳嗽。我给开一副柴胡桂枝汤,先开三天的量。期间不能吃甜的、凉的,肉蛋少吃。三碗水煎成一碗服用。”大夫叮嘱道,“好了,拿这个药方找伙计。”
周奎抱着夫郎去柜台取药,拿了药又问伙计要了碗热水喂给夫郎,这才把人背好回家。
周奎把人放回床上,拿了药包给沈春苗说道:“娘,你帮着煎药,我去给火炉子生火。”
“好,我知道。”沈春苗接过用小火炉煎药去了。
周玉和周竹跑屋子里看顾安,顾安哑着嗓子说:“快出去,等会染给你俩。”
周奎提了炉子进来,把俩人赶了出去,不让打扰顾安歇息。
周奎把炉子放床前,坐在床沿边上,握着夫郎手没说话。
顾安也很疲乏,躺在床上没有动。
“药好了。”沈春苗在灶房喊道。
周奎就去端药,回来吹吹给夫郎喂下去,看夫郎苦的眉头皱起,心疼说道:“大夫说不能吃甜的。”说完低头亲亲夫郎嘴。
“没事,喝完就好了。”顾安说道。
周奎扶着他躺下去盖好被子。没一会儿,顾安就睡了过去。
饭时,周奎端了稀米粥进来喂。
“我想先喝口水。”顾安说道,吃了药总感觉嘴里很苦涩。周奎就出去倒了碗热水回来。
喝完粥,顾安红着小脸支支吾吾打发周奎出去。
周奎觉得不对劲,问夫郎怎么了。顾安轻声嘀咕道他想如厕。周奎一下子反应过来,赶忙抱了人出去,是他疏忽了这一点,幸好没给人憋坏。
顾安想的是他自已去,谁知道周奎个愣头青直接把他抱去了。他如厕回来脸红得要滴血,比发热时还烫。
周奎看着夫郎笑着说道:“你身上什么地方我没见过,如果还要如厕直接跟我说。”
顾安羞愤的拍了他手臂一下,说道:“我现在好多了,可以自已去。”
周奎心里小小的失落了一下,不过他也知道夫郎脸皮薄,不能太过分。
“好好好,你先躺下歇息。”周奎道。
顾安到底身体不适,听话躺了下去。周奎就在屋里烤火照顾他,时不时就来摸摸额头,喂个水。
别家汉子哪会这样,顾安庆幸当初他后娘把他嫁给了周奎。虽说以前对他不好,如今在他心里也算一笔勾销了。心里的委屈愤恨都被周奎安抚,只求今后与他们桥归桥路归路。
“我出去给你煎药。”周奎说道。
“你扶我下床坐会,躺一天了。”顾安说道。
周奎就把夫郎抱炉火前坐好,又把鞋子拿过来给穿上,说道:“你坐这里烤火,我一会就来。”
“好。”
周奎把米粥和药一起端了进来。顾安自已拿了米粥喝,周奎眼巴巴看着夫郎。
不知道还以为他想喝,他却在心里叹息不能投喂夫郎。
顾安没察觉到,喝完粥又把药喝掉。他现在精神好多了,不像早晨那样头痛发热,现在就是嗓子痛,伴随咳嗽。
周奎等夫郎喝完,把碗筷拿了出去,用小陶罐打了水进来烧。
周奎坐下拉过夫郎手握着,说道:“以后村里有事,我跟娘说,不让你去帮忙了。”
“那样家家都是娘去,娘太累了。如果遇到好天气我还是要去帮。这次只是不小心而已。”顾安道。
“不是还有我吗,有什么重活,我去帮是一样的道理,我们家去一个人也就够了。”周奎劝说道。
“那夏天有的话,我再去帮吧。”
“以后再说吧,我们基本都在山上打猎。”周奎说道。
顾安一听也是,就不再多说。
俩人窝一起烤火,周奎又说道:“明日腊八了,要熬腊八粥,家里样数不够,我去镇上买点小米红枣和莲子回来,再剥些板栗榛子一起煮。”
“好,都腊八了,过得真快。”顾安感叹道。
周奎揉揉夫郎掌心,说道:“对啊。不知道娘今年决定什么时候杀猪,还得熏腊肉和腊肠。两头猪太多,肉吃不完,估计得卖一头,到时候拉去镇上肉市。”
“生猪价格怎么样?”顾安问道。
“去年是十五文,今年不知道。喂一年猪,到过年多少能挣点钱。”
顾安说道:“确实,一头猪少说两百斤。快,水开了。”
周奎就去外面打了冷水回来,水温兑一下给顾安洗脸泡脚。
洗完脸顾安说道:“一起泡,盆大。”说着把脚往边上靠。
周奎就坐过来,脱鞋除袜,一双大脚踩进来,盆里水都往上溢了溢。周奎说:“真暖和。”
泡完脚,周奎出去倒水,顾安坐床上抹擦脸油。抹了这东西,脸和手明显不干裂了。
周奎回来后,顾安给他手上抹了一些。刚烤火他看见周奎手背明显干裂起皮。
“我哪用抹这个。”周奎道。
“怎么抹不得,你看,这里都皲裂了,不疼啊。”说着轻轻把油揉开敷上。
周奎看着认真的夫郎没再多说。等抹完,把火炉提了出去。
“天晚了,睡觉。”周奎搂着夫郎说道。
顾安也累了,躺周奎怀里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