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农人归家,倦鸟归巢。彩霞映照瓦片,飘起的炊烟缓缓升起,随风飘散在火红的天空。
饭桌上,周奎说道:“娘,明天上山打柴。”
沈春苗说道:“也是时候了,等雪下下来就太冻了。”
周奎吃着菜:“明天我找几个堂哥堂弟一起去,人手多一些方便。”乡下人都是这样,有那成亲分家出去的小两口更是人口少,相互帮衬都是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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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奎跟着大伯家两个堂哥和四叔家的堂弟上山砍柴去了。
周玉和顾安在后院忙活。“小玉,我铲完糞了,你去拿竹篮来拾鸡鸭蛋吧。”
周玉听话放下刀,顾安走过去接着剁草食。剁好和谷糠加水混合在一起,倒进鸡食盆,又蹲下接着剁鸭食。家里鸡鸭一共有二十八只,外加两头猪,一天要吃不少草。猪是吃草的大头,每天打草就是必备的。还得多割些趁天好晒干留着冬天喂。
“今天有几个?”顾安边剁边问。
周玉:“鸭蛋有五个,鸡蛋四个。下午再找找,有些还没有下。”
顾安说:“有这些也不错了,天冷鸡鸭都不下蛋了。”
沈春苗提了煮好的猪食来倒进猪食槽,说道:“是不多,这段时间的鸡蛋都卖得少,留着自家吃。”
几人从后院出来,沈春苗对周玉说道:“玉丫头,去把你小弟找回来,一天就知道跟着瞎跑玩闹。”
周玉听话进隔壁邻居家把周竹带回家:“娘,我想出去玩,小石头说去抓蛐蛐。”
沈春苗拍了拍小儿子滚的浑身的土,说:“不去抓,娘带你去山上玩。”
沈春苗带着几个小的把家里收拾好,背上篓子出门去打杉木去了。光是有硬柴不行,擦火石打不燃,需要捡杉木或者竹笋壳这种易燃的柴火。
杉木枝条上长着像蜈蚣脚一样的长刺,捡的时候要小心,不留神会扎进肉里。
周竹年岁还小一上山跟个毛猴子似的,在山里上窜下跳,一刻都不停歇。周玉是个姑娘又大两岁,乖巧懂事跟在大人后面。
入冬了,路上草叶泛黄枯萎,林间不时飘落几片树叶。入目的杉树林倒是依旧一片葱绿。
“到了,安安你带他们两个在里面捡小枝丫。”沈春苗吩咐道,“我去砍那棵枯死的,一会一起拖回家去。”
杉树抗寒,不同于别的树种,烧火就只能捡掉地上的枯枝。不然生的捡回去,引不燃火不说,还会把屋子弄的烟熏火燎。
顾安叮嘱捡的时候小心,笑逗道:“来比赛,看谁捡得多。谁第一我下次去镇上就给谁买糖葫芦。”
周玉道:“安哥哥,如果我第一的话,我不要糖葫芦,我要花头绳。”
顾安答应道:“行,给你买花头绳。那么现在开始!”
话音一落,人就一溜烟跑光了。
顾安把捡的小枝放进竹筐压实,再把捆好的一捆柴火横放在竹筐上用绳子绑好。
顾安笑着说:“好,下面我宣布,你们两个都很厉害,都是第一,奖励小竹子一根糖葫芦,奖励小玉两根花头绳。”俩人雀跃的跳起来。
“那么现在我们要去找娘了。”顾安背起竹筐走在前面。
沈春苗已经把树用麻绳套好,一会就这样拉回家。
“娘。”顾安带着弟妹过来。
“走吧,回家了,现在不早了。”沈春苗道。把她的竹筐给周玉背着,里面有大半筐杉木叶。
顾安把整捆的柴火放柴房码放好,两个竹筐的倒进灶房。
周奎兄弟几个已经跑两趟了,院子里有扛回来的木头。沈春苗把那根杉木也放在那里。
“是时候煮饭。”沈春苗洗着手说道。“把山鸡杀一只和地豆一起炖。昨天买回来的肉切点炒肉片子,再炒个青菜煮个汤。三菜一汤够了。另外蒸个米饭。”
顾安点头,洗完手就带着周玉去灶房忙了。“小玉,先烧水,一会杀鸡烫毛。我去削地豆皮。”
周玉答应道:“我知道的,安哥哥。”
周奎扛了三根枝干回院子卸下,一早上已经弄回一堆了。
顾安拿了三个盆出来,给倒上洗手水,说道:“饭好了,来洗手,他们都在赶回来没?”
周奎蹲下说:“回来了,就在我后面不远。”正说话间,人都扛着柴火回来了。
顾安回灶房盛菜端饭,一家子围坐在一起。菜都是好菜,几个年轻汉子都饿了,吃的狼吞虎咽。大家都知道三婶不吝啬,每次来帮忙都给煮好吃的,所以都愿意来干活,再说以后他们家有什么事,招呼一声周奎也会帮忙。一家人,没什么见外的。
饭后几个汉子都回家休息去了,等下午再上山扛几趟就够了。
晚饭后,顾安在灶房给周奎烧洗澡水。不一会周奎进来挨着夫郎坐下说道:“今天不小心在木头断口蹭了一下,这里扎进去几根小刺。”
顾安闻言就拉过周奎的手观察:“我看看。不深,趁现在天没黑我去取根针来给你挑出来。你在这里看着火。”
顾安拿了针来就蹲在周奎面前给挑,他干事情专注,纤长的睫毛像两片羽毛一样。
周奎注意到灶房门外没有人,就拉起夫郎,大手握住下巴,低头亲了下去。
顾安慌乱之下推开周奎,红着脸蛋掩饰般责备道:“你怎么这样,针戳到人怎么办。”
周奎知道夫郎不好意思,认乖道:“我错了,下次不这样了,先帮我把刺挑出来吧。”
顾安认命给挑刺,他也不太敢对周奎凶,刚也是情急之下的行为。
“水好了,你去洗澡吧。”顾安说道。
周奎把大木盆端进屋里,提了热水进去。看着夫郎给他找衣裳,他又开始使坏:“今天出汗多,我后背洗不到,肩膀后面还有扛木头弄的伤口,你帮我搓背吧。”
顾安不好意思,家里那么多人呢,刚想拒绝就听周奎又说:“我倒是想让小竹子给我搓,可他太小了,没个轻重,万一把我伤口搓裂开怎么办。”
顾安还是犹豫。周奎就补充道“现在天也快黑了,娘在屋里给你做衣裳呢,院子里也没人。”
顾安就妥协道:“那好吧。”
周奎脱衣服他没好意思看,虽说已经同过房了,但那好歹是在夜里。
顾安摸着结实紧绷的肌肉,一脸认真给搓背,避开了肩上的淤青说道:“一会洗好我给你上药。”
周奎老实答应道:“好。”没再使坏是因为水太黑了,他不好意思。
洗完锅里水还有一半,周奎给提进屋让顾安也洗一下。顾安不好意思便打发周奎去灶房烤头发。
收拾完俩人才舒舒服服躺下睡觉。周奎想着夫郎柔软的小手就不老实,顾安也放任周奎动作,他向来不会反抗周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