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的时间很快,转眼就到了辅导班年前的最后一天。
最后一天,杨锴特意给每一课都出了一份试卷,来检验一下这十天的辅导成果。而检验的结果也让他很满意,参加辅导的每个同学,基本上每一科的成绩都有了不同幅度的提高。
尤其是章依然,经过这段时间的辅导,她在数学和英语上的进步尤为明显,这进步不单单体现在分数上,更重要的是体现在对知识的掌握和积累上。
同学们也都非常高兴,他们也可以看得出自已经过辅导以后的进步,都高兴的说,照这样辅导下去,没准七月份的高考,他们中间还真能考上一两个大学生呢。
而过来接孩子的家长自然也是十分高兴,纷纷对杨锴表达着谢意,临走还不忘了问清楚年后哪天开始,杨锴一一告知,还另外给大家都布置了假期期间的学习规划,叮嘱大家过节的时候也不要忘了学习。
晚上,彭淑琴依旧留杨锴在家里吃了饭,吃完饭,章志国拿出一个编织袋,里边装了两块肉还有一些蔬菜。另外还有一袋米一袋面和一桶食用油。
不等杨锴说话,彭淑琴就说:“小锴,这东西都是我和你章叔单位发的福利,发的多,自已也吃不完,你带回去家里就少买一些。可不许拒绝,你要是不拿着,那就是把你章叔和彭姨当外人,以后就别来家里了。”
“彭姨,你这话……”
“听你彭姨的,东西拿上,少花点钱,明年多攒点钱,要不等你考上了大学,还需要不少学费和生活费呢。还有,等过了年早点过来,依然明年能不能考上大学可就全都指望着你呢。”章志国说。
话说到这里了,杨锴也就没有再拒绝,他点点头:“章叔,彭姨,你们的好我永远记着,你们放心,依然的大学我包了!”
第二天一早,杨锴就早早地坐车回到了龙脖村。
这次回来,他不仅仅带回来了二百多块钱的现金,还带回来了过年必须的米面油肉,还有蔬菜。这让杨泽民和谢颖翠格外惊喜,在他们的眼里,这些东西甚至比那些钱更珍贵。
村里人也都到处都在夸着杨锴:“听说了吗?泽民家小锴,这孩子可是有本事了,不光出去挣钱,回来还给泽民带回来一堆东西,又是米又是面的,还有油有肉。”
“是啊,那些可是城里公家人过年才会发的,这小锴才出去几天就有人给他发了?”
“这孩子有本事啊,以后泽民两口子肯定要跟着享福了。”
“是啊,过年能有人给发东西的可不是一般人啊。”
本来谢颖翠是打算明天去镇上割肉的,现在杨锴带回来了,又省了一些钱。三口人的农村家庭,这年头过年也花不了多少钱,无非就是买块猪肉剁点饺子馅,过年吃顿饺子,再做一些油食,这个年就差不多了。
现在肉和油,面都有了,杨锴还从城里带回来一些蔬菜,这可是这个家庭多少年都没有过的富裕年。
今年冬天有点冷,不过这些日子杨泽民在家没事,早就准备好了过冬足够用的柴火。天气冷也不怕东西坏,第二天谢颖翠就开始忙活着蒸馍馍。
农村过年讲究一次蒸很多馍馍,要一下子吃到正月十五以后,十五以前就不用再蒸馍了。谢颖翠一下子蒸了三锅馍馍。每一锅有两篦子,每一篦有十个馍馍,三锅就是六十多个。
虽然杨锴扛回来一整袋的面粉,可谢颖翠可舍不得全用白面蒸馍,往里边掺了不少的玉米面。不过这已经很不错了,因为现在好多人家吃的还都是纯玉米面的呢。
不光蒸馍馍,谢颖翠还炸了不少的油食,有油果子,麻叶,葫芦头,炸了足足两大盆。这些配上花生瓜子,就是过年招待亲朋的好东西了。
杨锴又去镇子上买了一些豆腐,豆芽,回来以后把豆腐下油锅炸一下,这年头一到冬天新鲜蔬菜少,就全靠冬储的萝卜白菜,还有豆腐豆芽这些菜支撑着。
往年家里可没有这么丰盛,又是掺和面馍馍又是炸油食的,而且量还这么大。而这些,可都是自已儿子一手带回来的,谢颖翠干着活都是笑的,谁让自已儿子这么能干呢。
可是闲下来的时候,她还是会忍不住想起娘家。因为在往年这个时候,她就该到娘家帮着爹妈蒸馍炸油食,准备过年的事了。
可是今年,年前她是不打算去了,去了肯定要看脸色,还不如不去。等到了初二,带一份礼回娘家走一遭就行了。儿子说得对,现在要紧的是过好自已一家三口的日子,其他人,自已尽过心就是了。
杨家在这里高高兴兴的准备着过年,而谢庄谢老奎一家则是愁眉苦脸。
今天已经是腊月二十六,离过年只有三四天的时间了,家里却没有一点要过年的热闹。邻居们都在忙着蒸馍炸油食,谢家却还什么都没有开始。
往年,女儿谢颖翠都是早早就过来帮忙了,而且每次来都不会是空着手,要么白面要么玉米面,都会带来一些。可是今年,这都二十六了,却还不见人影,看这意思,今年恐怕是不会来了。
谢老奎今天一天都坐在自家门口,装作无意,可是时不时的都要抬头朝远处瞭望瞭望,可是始终看不见那个身影。
老伴忍不住从院子里走出来问:“老头子,今儿个可都二十六了,人家都开始蒸馍炸油食了,咱家啥时候开始呢?”
谢老奎眼一瞪:“蒸馍炸油食不都是你们女人家的事吗,该蒸你就蒸呗,来问我干什么?”
老伴说:“你说我问你干什么,蒸馍炸油食不得要面要油吗?咱家面缸里就剩那点棒子面了,哪儿够啊?还有,炸油食得要油呢,油瓶子里的油连锅底都盖不住怎么炸?”
谢老奎不耐烦的说:“那就让三石去买啊,给我说什么?”
老伴说:“我哪能找到他啊,谁知道又去哪里打牌了,一天到晚不是打牌就是睡觉。”
谢老奎气得又想摔烟袋,可是举起来了又只能慢慢放下。
“这犊子,马上就要结婚的人了,整天不干一点正事怎么行?我去找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