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碎了一地,其中一块在池夏脸上划出一道细长的血痕。
“叶医生,停止射击。”
既然短时间内杀不死,那就暂时关起来。
异化体往前扑进。
叶琳握紧身后走廊的门把手,枪依举在身前。
“他已经失控了,如果逃出M9进入市区,后果将不堪设想。”
异化体死死盯着叶琳身后的那扇门。
那扇门打开以后,可以直接从C区离开。
“你先放下枪,我有办法。”
叶琳虽然不解,但还是照做了。
她放下枪没有继续射击。
“砰!”
池夏抬手瞄准异化体。
“砰砰!”
子弹并不能对异化体造成太大的伤害,但明显激怒了他。
他转身朝池夏扑过来,池夏一边闪避一边向后看。
C区的布局地图在脑中迅速被调取。
很快,池夏来到走廊另一端,抬手打出一枪后,另一只手迅速开门退到门后的另一条走廊。
所长明显知道池夏要做什么,他朝池夏喊道:
“开关是第一个,千万不要按错了。”
左边挂标办公区域,右边挂标茶水间。
哪边距离地下隔间更近呢?
池夏对C区的熟悉程度,比A区更深。
但现在居然卡住了。
犹豫间,半扇大门直接被撕开。
半秒思考,池夏奔向左边。
异化体紧随其后。
枪里不剩几颗子弹了,但把异化体引过去不成问题。
闪过三条廊道后,来到一处厅室。
开关就在墙边,只要站在左边的地砖按下第一个开关,那么右边的十六块方砖就会抽开向下翻转,通往地下隔层。
反之站在右边按下第二个,则左边的十六块方砖翻转。
池夏站到右边,打算把异化体先引过来。
手指扣动扳机。
毫无反应。
没有子弹了,但异化体还没站到正确的位置上。
“关键时刻掉链子。”
池夏将子弹耗尽的枪甩到一边,卷起袖子率先送出一拳。
异化体的指甲将池夏的外套划破。
通讯手环闪烁,池夏扫了一眼。
接着抬腿蓄力一踹,异化体向后退去猛地撞在墙上。
池夏点击手环。
但刚刚那一撞,异化体把两个开关都碰到了。
右边一大块地板迅速自动抽开,异化体成功掉进地下隔层被暂时困住。
与此同时,池夏也脚下一空,紧跟着掉进另一个空间。
毫无疑问,这是一间地下室,掉下来的那一刻灰尘呛鼻。
通讯手环传来叶琳的声音。
“你还好吗?”
“我没事,异化体已经被关进地下隔层了。”
“联合分队很快就会赶到,你再坚持一下。”
切断后,池夏摸到了一个玻璃罐子。
借着手环的光,他看清里面泡着一个器官样的东西。
视线向前拓伸。
一大排展柜林立,每一个小格子里都摆放着一只透明玻璃罐,跟他手边这只一模一样。
池夏从地板上起身,手环的光聚拢到面前视线范围内,调亮打在积了一层厚厚灰尘的玻璃展柜上。
走近细看,每一只罐子无一例外都泡着东西,罐身上贴着数字编号。
有完整的心脏,指节修长的手,甚至还有紧闭双眼缩成一团的婴儿。
年份之久,有些标签的边角变成了土黄色,有的则直接脱落在格子木板上。
绕过展柜,后方齐整的排开十几只架子。
池夏的视线从架子上迅速扫过,这里会有人鱼之心吗?
已经走到最后几排架子,再往前就是墙壁,但没有一只罐子的编号是0217。
其中一排架子格外特殊,它比其他架子都高出不少,且整个架子上仅仅摆了一只罐子,不过被放在最顶端,需要踩着什么东西才能看得清楚。
池夏从旁边的桌子下抽出一只凳子,在柜子前摆好。
这时,“咔楞——”
明亮的光线从头顶透下,池夏抬头向上看。
被掀开的一块地砖方洞,露出一丛棕色头发。
池夏踩着最后一节绳梯将头露出地面,段博士伸手把他拉上来。
“有没有被吓到?”
池夏拍拍身上的灰。
“倒也没什么。”
方砖重新合上,池夏将目光收回。
他正要问段博士怎么知道他在这里时,对方突然上前一步。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堵一只异化体而已,还把自已弄伤了。”
段博士从大衣口袋里伸出一只手捧住池夏的左脸,拇指将那道血痕擦去。
眼神是满满的关切。
池夏拨开他的手,并后退一步拉开二人的距离。
“小伤而已,不碍事。”
看到他的举动,博士低头笑了,再抬起头时又收起笑容。
“开个玩笑。”
池夏整理衣服挑眉,“吓得我还以为你喜欢我。”
随后转移话题,“不过现在我有点事,要先走了。”
博士看着从面前走过的池夏。
“所长说你又要出任务了,自已小心。”
“记得吃药,我在所里等你回来。”
池夏没有回头,只是抬手挥了挥便开门离开。
段博士在原地又站了一会儿,联合分队的人到来后他才离开。
关上车门后,池夏拧开药瓶倒出两粒药片。
“看来这M9也不像明面上那么正规,也不知道从哪里弄的那么多标本。”
好几排架子……
刚刚就差一点,就能看到架子顶端的东西。
水将苦涩的药片压进喉咙,池夏皱起眉头。
等精神值提上来了,就不用再吃这个苦药片了。
引擎发动,车子驶离M9研究所。
红色的血液从一双锃亮的黑皮鞋下淌过,一张雪白的帕子递了过来。
男人边擦手边起身。
“次品。”
装着白葡萄酒的杯子被递到男人手中,一个下属汇报。
“沈总,这次肯定没问题。”
“那边都谈妥了,三天后当面交货。”
手上的血染上玻璃杯。
“这次的货怎么样,别是跟上次一个样。”
下属扫了一眼地上已经不再动弹的人鱼,脸上用力笑着。
“绝对不会,这批货肯定是上品。”
已经脏了的帕子被揉作一团扔在地上,男人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人都退下后,他转身走进一间卧室。
卧室的床上躺着一个女人,皮肤是经久不见阳光的病态白,她闭着双眼,好像沉睡了一样。
沈烨走近床前,用另一只没沾血的手牵起女人露在被子外的一只手,缓缓贴到脸边。
“你等我,我一定会让你醒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