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阳光从落地窗全方位照进来,整个房间温暖又明亮。
周寄越趴在柔软的大床上,被子随意地搭在他的腰间,整个后背暴露在空气中。
背上密集的咬痕,破坏了罂粟花纹身的美感。
盛时苒走进房间,将饭菜放到桌上,开口喊道:“宝贝,起床吃饭了。”
周寄越缓缓睁开眼睛,没有动弹也没有应声。
盛时苒抬步走过去,坐到床沿上,指尖触摸他的后背。
温柔的声音说出威胁的话:“宝贝,你不想起床的话,我可以继续陪你睡。”
“变态!”
周寄越翻身而起,抬手挥向盛时苒。
“啪”的一声响。
盛时苒猝不及防,脸被打的偏向一旁,盘在脑后的发丝凌乱几缕。
她用舌尖顶了下腮帮,慢慢把头转了回来。
看着身体紧绷,怒视着她的周寄越,笑了一声道:“宝贝,打一下解气吗?不解气的话继续打。”
周寄越眼睛赤红,眼神恨不得啃噬对方的血肉:“你放我离开。”
“吃饭吧,你饿了。”
盛时苒不理周寄越的话,从床上起身走向桌子,将饭菜都端了过来。
她耐心十足,夹着饭菜喂周寄越:“宝贝乖,张嘴。”
“我不吃,恶心!”
周寄越直接打掉她的手,碗和筷子摔在地上。
他仍旧不解气,将饭菜一股脑推到地上。
地板上一片狼藉。
盛时苒面色不变,开口道:“没关系,宝贝不喜欢这些,我再做别的菜。”
周寄越不顾自已身上未着一物,狠狠推了盛时苒一下。
迅速下床捡起一块瓷片,抵在盛时苒的脖子上。
“我要离开这里,你放我离开。”
“不放。”
盛时苒朝周寄越走去,紧贴上瓷片的脖子被划出口子,流出的血淌在白皙的皮肤上。
周寄越握着瓷片的手微颤。
盛时苒像刀枪不入的铜墙铁壁,无论他是用软招还是硬招,都威胁拿捏不到她。
那么…他死吧。
管她盛时苒会对自已的尸体做什么。
人死如灯灭,反正他不知道了。
周寄越释然一笑,收回抵在盛时苒脖颈处的手,用瓷片扎向自已的咽喉。
盛时苒目眦欲裂,屈肘撞向周寄越的手肘,另一只手攥住他的手腕。
瓷片尖端已扎进皮肤,好在性命没有大碍。
盛时苒心有余悸,将周寄越掀翻在床。
身体死死的压制住他,声音带着克制的怒意:“周寄越,你竟敢寻死,这是你逼我的!”
金属闭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周寄越挣了挣手腕,传来冰凉的束缚感。
他被锁住了。
连一件蔽体的衣服都没有,毫无尊严的困住四肢,呈大字被锁在了床上。
“盛时苒,你怎么能让我如此恨你…”
周寄越不想示弱,可眼泪止不住的流。
盛时苒愣愣地看着周寄越惶恐不安的眼神。
恍然好似看到被绑架的自已,被绑匪这样绑在桌上,毫无还手之力只能被人欺辱。
她慌乱的去解手铐,眼泪不要钱的流,朝着周寄越不停地道歉:“周寄越,对不起,我不想伤害你的…”
周寄越恢复自由,拉过被子盖住自已,厉声道:“滚!”
“好,我滚。”
盛时苒再次敲晕了周寄越。
她背靠着大床坐在地上,将脑袋深深埋在双腿间,身体不停的颤抖着。
怎么办?
她伤周寄越更深了。
盛时苒缓缓张开紧攥的手,掌心是染满鲜血的瓷片。
这点疼缓解不了她的心痛。
她握着瓷片自残的划胳膊,留下一道道鲜红的深痕,而她却似毫无痛觉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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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寄越再次醒来,觉得身体软绵绵的,抬手都觉得没有力气。
他将怒气和崩溃压在心底,不再强行和盛时苒闹腾。
盛时苒抱着他坐在餐桌旁,桌子上的餐具都变成了塑料的。
她夹起一筷子菜,抵在周寄越嘴边,威胁道:“宝贝是吃筷子上的饭,还是吃我嘴里嚼碎的?”
周寄越冷声道:“我自已吃。”
“乖,你身上没劲,我喂你更好。”
“我为什么会没劲?”
盛时苒没有隐瞒,如实的道:“我怕宝贝伤害自已,给宝贝注射了药。”
周寄越藏住眼底的冷意,声音尽量毫无起伏:“盛时苒,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我想我们回到从前那样,我想你能喊我姐姐,我想你能重新爱我。”
“我们怎么回到从前?回到哪个从前?从前你是恨我的。”
“我是爱你的。”
周寄越温声道:“你如果爱我,就不会和盛淮洲上床。”
每每提到这件事,盛时苒都无从辩驳,可她如果什么都不说,那么永远都翻不了篇。
她道:“我以为我是爱他的,我以为我是恨你的,是我没早点看清自已的心。”
“你怎么知道现在看清了呢?”
“我知道。”
“你只是占有欲作祟,把我当成你的所有物,不能允许我属于别人,我没猜错的话,你是经过凝莲居那晚想清楚的对不对?”
盛时苒沉默几秒,点头道:“算是。”
“那晚我差点和别的男人睡,所以你的占有欲发作,让你误以为你是喜欢我的;
你不能被占有欲蒙蔽真心,伤害了你的真爱盛淮洲,否则日后追悔莫及啊。”
周寄越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劝说,试图能忽悠住盛时苒把他放了。
盛时苒眉心微蹙,抿唇没有应声。
周寄越继续道:“你想想,盛淮洲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你是不是很不能忍受?”
“能忍受。”
盛时苒淡淡的三个字,把周寄越接下来的话堵在了喉咙。
盛时苒夹起一筷子菜,塞进周寄越嘴里,看着粗暴实则温柔。
她冷声道:“我的心我自已知道,用不着你给我分析,我不会放你离开,至于离开这座孤岛,我和你说过了,等我怀了宝宝。”
闻言,周寄越压制的怒气差点汹涌而出。
他重重嚼着嘴里的饭菜,当成是在吃盛时苒的肉。
盛时苒手放在周寄越头顶揉了一把,脑海中突然闪过在古镇的台球厅,虞思伽笑着揉周寄越脑袋的画面。
手僵在周寄越的头顶上,周身控制不住的戾气萦绕。
周寄越觉得她又要发疯。
发疯的盛时苒不会顾及他的意愿。
虞思伽说他需要心理医生,依他看盛时苒更加需要。
周寄越咬了咬舌尖,抬头看向盛时苒,勾唇道:“姐姐,我渴了,你能喂我喝一口牛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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