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周寄越昏昏沉沉醒来,目光所及一片漆黑,只有窗帘缝隙溜进点点阳光。
身体传来牢牢的禁锢感,他不由的微微挣动。
“嗯……”
耳边突然传来一道清冷的哼声。
周寄越的睡意顿时全无,猛地睁大眼睛看身旁的人:“谁?”
盛时苒摸黑亲了亲男人的下巴,微微调整了下身体,语气玩味的调戏:“病刚好,就这么精神。”
柔软潮湿的触感直冲头顶。
周寄越一把推开盛时苒,连滚带爬的翻身下床:“盛时苒,你怎么在这里?”
盛时苒抬手按开床头灯。
暖黄的灯光驱走了漆黑。
周寄越恼怒的瞪着盛时苒:“你这是强闯民宅!”
盛时苒眼神火热,落在周寄越的身上某处,轻浮的吹了声口哨:“宝贝,你是在故意挑衅我。”
周寄越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向自已,脸色顿时青红交加,快速冲出了房间。
片刻后,他黑沉着脸回卧室,身上穿着白T恤运动裤。
咬牙切齿的质问盛时苒:“你脱了我的衣服?你对我做了什么?你知不知道我恶心你?”
说着,周寄越就开始反胃,干呕着吐不出东西。
盛时苒心中痛的厉害,敛起眸中的神色,拥着被子坐起来。
圆润白皙的肩膀暴露在空气中。
盛时苒开口解释道:“你昨晚发烧,出了很多汗,我帮你擦了擦身体。”
“那你为什么也没穿衣服?为什么要抱着我睡觉?”
周寄越觉得盛时苒撒谎成性,说的每一个字都不值得相信。
“我给你擦身体时,衣服被弄湿了。”
“放屁!”
盛时苒呼出一口气,道:“好,我承认,我就是想占你便宜,贪图你的肉体,昨晚趁你发烧,和你负距离贴贴了,我这样的解释,你会开心吗?”
周寄越越听脸色越黑,怒骂道:“你这是强*!”
盛时苒并没有生气,声音很温柔,带着两分讨好:“周寄越,你喜欢哪种解释,我就告诉你哪种解释,只要你听了能开心。”
周寄越突然间就泄了气。
声音平静又无力:“盛时苒,到此为止吧。”
“周寄越,我做不到,我想抓紧你。”
周寄越声音越发平静:“我承认我还喜欢你,可我不会和你在一起了,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看到你我就会想起,我曾经那么卑微的爱过一个人, 得到的却是虚情假意和背叛,我们之间连开心的记忆都没有;
你和盛淮洲在我眼前亲热,说我是你们发泄恨意的玩物,盛时苒,我没有自尊吗?”
盛时苒急切的道:“是我错了,你原谅我这一回,我发誓绝不会再犯,我喜欢你,周寄越,我们那些记忆是开心的。”
周寄越摇了摇头:“我没法信你了,为了报复能和我睡,喜欢我也能睡盛淮洲,以后你碰到看对眼的,你可能还会去睡,我不想赌你忠诚的概率,我不想自已变得疑神疑鬼,那太累了。”
“我不会了,我真的不会了,周寄越,你再相信我一次。”
“盛时苒,你放过我吧,求你了。”
“不行,周寄越……”
盛时苒掩面而泣,眼泪顺着指缝流出,滴在烟灰色的被子上,晕开大片深色的水痕。
这是他不曾见过的盛时苒。
周寄越心里抽疼,没有管盛时苒哭,决绝地转身离开了卧室。
他没有管狼藉的客厅,在阳台上站了很久。
久到外面起了风,久到天空飘起小雨,他才回客厅收拾一地狼藉。
-
盛时苒从卧室出来时,周寄越刚收拾干净客厅,坐在沙发上缓和无力的身体。
看到盛时苒穿戴整齐出来,立马开口下逐客令:“谢谢你昨天照顾我,我昨天刚搬来,家里没有食材,就不留你吃饭了。”
盛时苒眼睫微垂,道:“你的烧才退,最好吃点清淡的,我给你点了粥,一会儿送过来,你记得吃,你可以厌恶我,但别拿自已的身体不当回事。”
周寄越没有应声。
盛时苒继续道:“退热贴和退烧药在床头抽屉里,吸烟有害健康,不会抽就别学了,还有酒不…要少喝。”
周寄越摆手:“不送。”
盛时苒没有过多纠缠,深深看一眼周寄越,就离开了周寄越的住处。
周寄越以为他与盛时苒从此分开,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不再交集。
谁知道盛时苒根本没死心。
晚上,周寄越斜躺在沙发上,前方的电视屏幕播放着狗血电视剧,正播放到情侣闹分手下大雨的画面。
他一点注意力都没给电视,一手握着红酒瓶,一手夹着一根烟。
喝一口酒,吸一口烟。
喝大了的眼神透着迷离,周身萦绕着颓丧的气息。
周母昏迷在医院时,周寄越即便过的苦,却是有目标有奔头的。
如今周母突然去世,他无所依无所靠,世界这么大,没有一处是他的家。
他没想死,却不知道怎么活。
他抛弃了这个世界!
“叮咚叮咚”的门铃声响起。
“谁?”周寄越将酒瓶放到茶几上,起身晃晃悠悠的去开门。
门从里被打开,盛时苒出现在门外。
她看到周寄越嘴上叼的烟,下意识想伸手拿下来,最后捏了一把自已大腿,生生忍下了这股冲动。
盛时苒举了下手上的购物袋,冲周寄越笑:“你说家里没食材,我来填满你的冰箱。”
“不用。”
周寄越说着就要关门。
盛时苒立马用脚卡住:“我肯定是要进去的,不能从门进去,我只能从阳台跳过来,外面下着雨呢,万一我脚一滑…你不想看见摔得血肉模糊的尸体吧。”
“我看不见。”
周寄越有些烦躁,抬脚踢盛时苒的小腿。
盛时苒躲都不躲,男人没收着劲,小腿传来剧烈的疼痛。
她面色不变,趁机挤进了房间。
就在这时,客厅的电视机传来一道喊声:“分手就分手,谁先求和谁是狗!”
盛时苒:“……”
周寄越没注意到这些,看着不请而入的女人,黑沉着脸大力甩上了门。
门发出“哐当”一声巨响,房间好似都颤了颤。
盛时苒暗暗呼出一口气,拎着两个购物袋去餐厅,把里面的水果蔬菜放进冰箱。
视线无意间扫到餐桌上的外卖袋。
那是她给周寄越点的粥,外卖袋连打都没打开,家里又没有食材,周寄越吃的什么?
盛时苒扭头看向客厅。
周寄越坐在沙发上,抽着烟喝着酒,客厅乌烟瘴气的。
盛时苒问:“周寄越,你今天吃饭了吗?”
“你管得着吗。”
得到一句无情的回答,盛时苒无需再继续问,周寄越肯定没有吃饭。
他这是在作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