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初露曙光,阳光穿透薄雾。
盛时苒通知白澜将上午的会议推迟,驱车回了盛家老宅。
进入客厅,盛时苒一眼看到沙发上的身影。
盛淮洲平时都睡到自然醒,今天却一反常态坐在沙发上。
面容略显憔悴,眼眶有些发红,似乎是整晚都没有睡。
“盛淮洲。”
抽了太多的烟,吹了许久冷风,盛时苒的嗓音有些哑。
盛淮洲闻声,脸上瞬间绽放出笑容,声音温和而有力:“苒苒,你回来了。”
“怎么起这么早?”
“我在等你。”
盛时苒坐到沙发上,直视盛淮洲的眼睛:“正好,我有事想和你说。”
“等了你一晚上,我困了,等我睡醒再说吧。”
盛淮洲站起身,逃避的朝楼梯走去。
盛时苒朝着他的背影道:“盛淮洲,我昨晚和周寄越在一起,我和他睡了。”
盛淮洲顿住脚步,头也没有回,背影有些僵硬。
许久之后,他轻声道:“苒苒,如果我说,我不介意和他同时存在呢?”
“周寄越介意。”
盛时苒顿了下,又道:“我也介意了。”
盛淮洲心如刀绞,猛地转身看向盛时苒,歇斯底里的喊:“苒苒,你忘了吗?周寄越是我们的仇人,你怎么能喜欢上仇人!”
“周寄越并没有做错什么,我们受到的伤害和他无关。”
“你现在说和他无关,报复他的时候怎么不说,你那么狠的对他,他不会原谅你的,只有我和你相配。”
盛时苒冷声道:“那是我的事。”
“我不同意!”
“盛淮洲,你现在已经康复了,盛世集团该还给你了。”
盛淮洲道:“盛世集团是你的。”
“不是我的,是盛家的。”
“我把所有股份转给你。”
盛时苒笑了一声,道:“我不要你的股份,我管理盛世集团七年,就当还盛家的恩情。”
盛淮洲大跨步走过去,双手撑在盛时苒身体两侧的沙发背上。
倾身靠近盛时苒,质问道:“还盛家恩情,那我呢?”
“盛淮洲,我喜欢过你,如果没有七年前的变故,或许我们现在连孩子都有了,可惜世事无常,事与愿违。”
盛时苒靠在沙发背上,轻撩眼皮看着男人,姿态透着股漫不经心。
继续道:“我不后悔恨过周寄越,如果不是想报复他,我和他或许不会有交集。”
“我只有你了,没有你,我连男人都做不成,既然你不要我了,那我活着有什么意思……”
盛淮洲回身挥掉茶几上的水杯,水杯落在地上摔成碎片。
他捡起碎片,果断地朝手腕划去。
盛时苒攥住他的手腕,骂道:“盛淮洲,你他妈疯了,只会糟贱自已威胁我。”
“七年前我就疯了,苒苒难道不知道吗?我在赌你还在意我,你如果不在意我,那我活着也没什么意义!”
盛时苒攥着他手腕的手收紧,眼中划过隐忍冷厉的光,唇抿成一条僵硬的直线。
盛淮洲声音温柔的继续道:“苒苒,我不逼你放弃周寄越,我也可以不管你和他睡,但你不能不要我。”
盛时苒忍了又忍,甩手将他推开,抬步朝楼上走去。
盛淮洲跌坐在沙发上,嘴角勾起得逞的笑意,将手中的玻璃碎片扔到地上。
-
阳台上。
盛时苒双手搭在玻璃围栏上,一动不动宛如一座雕像,眼睛冷淡的望着盛家老宅的景色。
脚边地面散落一地烟头,手指间的烟头飘着烟雾。
手指传来灼烧的疼痛感,盛时苒面不改色的收回视线,将烟头扔到地上用鞋踩灭。
她拿起一旁的烟盒打开,里面空空如也。
盛时苒攥了下烟盒扔到地面上。
身后传来脚步声,她没有回头去看,片刻后,腰间缠上了一双手臂。
盛淮洲紧紧抱着她,脸颊在她的后颈处轻蹭:“苒苒…”
盛时苒没有应声。
盛淮洲熟稔的亲吻她的颈侧,想把上面碍眼的吻痕遮住。
盛时苒终于有了动静,抬手按住盛淮洲的额头,将他的脑袋推拒开,随后扯开腰间的手臂。
转身面向男人,她开口道:“我先移情别恋,是我对不起你,我可以留在你身边,但我不会再和你做这些事,给盛家留后的事,我做不来了。”
盛淮洲冷笑一声:“苒苒,你要为周寄越守身?”
“你可以这么想。”
“你不怕我死给你看?”
“盛淮洲,我讨厌别人威胁我!把我对你的在意和愧疚消磨干净,你可以试试后果。”
盛时苒转身朝房间走去。
盛淮洲按着她的背影,眸中划过一抹狠戾,从兜里拿出手机,拨了一通电话出去。
没等对面的人说话,他直接开口道:“可以按计划走了。”
-
另一边。
周寄越从警局离开,看去补办电话卡买手机,又去补办了丢的银行卡。
他居然想谢谢抢匪,给他留下了身份证,不然这些补办还得拖着。
全部办完已经下午四点多。
周寄越坐公交去了医院。
刚进入医院大厅,接到了主治医生的电话:“周先生,你可算是接电话了。”
“是我妈妈怎么了吗?我在医院大厅,马上就过去了。”
“好,你过来再说。”
周寄越赶忙跑去电梯间,出了电梯跑去病房。
主治医生在周母病房外,见到气喘吁吁的周寄越,他也没有说废话。
“周先生,今天有人拿你妈妈的缴费单申请退费,你妈妈今天的特效药没用上,我给你打电话一直都打不通。”
周母的治疗费用是盛时苒安排人缴的。
周寄越也是第一次知道,医院缴费后居然可以退费。
但他没时间管这些,着急的问道:“我妈妈情况还好吗?我现在去缴费,可以把今天的药先用上吗?”
主治医生点头:“可以,你先去缴费。”
周寄越卡里的钱不到三万,但足够给周母用一天的药。
周母用了特效药后,周寄越虽然忧心明天的药费,可担心周母今日状况不好,在病房寸步不离的守着。
而他不祥的预感成了真。
晚上八点左右,连接周母身体的仪器发出警报。
周寄越看着医生对周母实施抢救,看着周母的心电图变成了直线。
他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浑身的血液似被冻住,耳边有许多人的回声,大脑里面一片空白。
他没有妈妈了!
他什么都没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