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寄越住的是老小区,一层许多户的筒子楼,周围的环境很差,唯一的优点可能是房租便宜。
小胡同太窄了,车只能停在路边。
周寄越看着盛时苒欲言又止。
盛时苒没有善解人意,明知故问:“怎么了?”
“太晚了,就不请你上去坐了,改天我请你吃饭。”
“好。”
盛时苒调查过周寄越,知道他住的地方什么样。
楼外墙壁石灰脱落大半,楼层每户的门挨的很近,不用看就知道房内面积小,而且隔音也不见得好。
家家户户在栏杆外面挂衣服,楼里时常传出哭声骂声。
小区所处地势低,下雨天排水不好,路面坑坑洼洼的,环境杂乱又差劲。
穿着高跟鞋的确不方便。
“谢谢你,盛时苒。”
周寄越再次道谢后,推开车门下了车。
谢谢你维护我的自尊心,谢谢你给我久违的温暖。
“周寄越。”
盛时苒突然喊他。
周寄越关车门的手顿住:“嗯?”
“把饭盒洗干净,请吃饭时还我。”
盛莳苒把饭盒递了过去。
周寄越接过饭盒:“好。”
目送车渐渐远去,他没忍住笑出了声。
高中的盛时苒爱装酷,现在的盛时苒很沉稳,其实都还蛮可爱的。
盛时苒让他洗饭盒,是怕他说请吃饭是客套,还是怕他会不联系她?
当晚周寄越没想出答案,但接下来的大半个月,周寄越想不知道都说不过去。
盛时苒每天都去777便利店买烟,然后和周寄越聊一会儿天,有顾客时待得时间短些,没顾客时待得时间久些。
每晚还会准时光顾白金会所,坐进周寄越负责的包厢,点一堆价值不菲的酒,最后也只是喝上一杯,其他的全部存起来。
等到周寄越下班的点,盛时苒等在庄园门口接他,不重样地准备丰盛的宵夜,最后让他洗干净饭盒。
对此,周寄越无可奈何。
他觉得自已很渣,享受着盛时苒的好,又假装不知道她的目的。
再次把酒送进包厢,周寄越打开其中一瓶。
倒出来小半杯,推到盛时苒面前:“盛总,喝酒。”
盛时苒深吸一口烟,倾身靠近周寄越,朝他吐出一口烟圈。
周寄越被呛的咳嗽两声。
盛时苒笑容灿烂,将烟按进烟灰缸,“这是你喊错的惩罚。”
周寄越顺从的改了口,劝说道:“时苒,你白天还要上班,盛世集团需要你,不要天天来会所了。”
盛时苒端起酒抿了一口:“我怕江逸找你麻烦。”
“他不是没来吗。”
“我在,他不敢来。”
盛时苒自信满满。
周寄越信这句话,换个方向劝:“这些酒,会所七,我才三,你这是给会所送钱。”
“我倒是想给你钱,你肯定不要。”
周寄越:“………”
合着盛时苒败家,还是他的错了?
不过以盛时苒的身价,买这么点酒败不光,估计就当是在扶贫了。
“时苒,你每天工作那么忙,别在我身上耗费精力,累到自已不值得。”
“周寄越,能不能有点情趣,我是在用曲线救国的方式追你。”
盛时苒伸出手,食指轻点周寄越的鼻尖,动作亲密又宠溺。
周寄越微微一怔,心里面兵荒马乱。
盛时苒乘胜追击告白:“周寄越,我喜欢你,所以想你过的好,如果我是个平凡女人,我可以和你一起奋斗,可我就是个女强人,有实力给你享受,不用白不用,我不介意做你的跳板,解决你目前的困境。”
盛时苒说的情真意切,周寄越心中摇摆不定。
周寄越忍不住问:“你为什么喜欢我?”
“感情哪有为什么。”
“可是上学时我们不熟,怎么可能只见一面,你就喜欢上我了?还是这么差劲的我。”
周寄越眼底深处闪过迷茫和不自信。
盛时苒把周寄越拉到沙发上坐:“是你对我不熟。”
周寄越一头雾水。
盛时苒继续道:“这么多年,我始终记得那个爱笑会画画的少年,而且你并不差劲,我会把你磨平的棱角养回来,你可以继续骄傲肆意。”
周寄越心中大震,心跳激烈急促,隐秘的欢喜从心里升腾而起。
他喜欢盛时苒,从不曾忘却过。
盛时苒心里明镜似的,试探的抱住周寄越,红唇凑到他的耳边:“周寄越,做我男朋友好不好?”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朵上,周寄越仰着头向后躲去,被盛时苒趁机压在了沙发上。
昏暗的灯光下,两人面容相对,从对方眼中看到自已的倒影。
盛时苒的头越来越低,给足了周寄越躲开的时间,直到覆上他的唇。
两人唇瓣相贴的对视着。
周寄越率先败下阵来,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盛时苒嘴角勾起,泄露出一丝邪恶,转瞬即逝。
她闭上眼对周寄越发起进攻。
发了狠的吮吸周寄越的唇瓣,灵活的S似要去捅破他的喉咙。
周寄越顺从的做承受者,渐渐觉得难以呼吸。
双手推盛时苒肩膀,却又不敢用力,扭头躲她吃人的吻:“别……亲了……”
盛时苒半点不松,手放到周寄越脖子上,虎口托着他的下巴,将他的脸固定住。
有的人对接吻无师自通。
周寄越意乱情迷,双手环抱住盛时苒。
两人势均力敌,亲的像两国交战,不服输却又要分出胜负。
包厢暧昧弥漫,温度渐渐攀升。
一触即发之时,周寄越猛地回过神。
他慌忙地掐住盛时苒的腰,结结巴巴的喊:“时…苒…”
盛时苒攥住周寄越的手腕,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语气强势而阴鸷:“我如果非要坐下去呢?”
“还不行…”
“我说行。”
周寄越直接推了盛时苒。
他从沙发上翻身而起,踉跄着后退了几步,还记得整理好裤子,才转身落荒而逃。
包厢门打开又关上。
盛时苒春光乍泄,躺在沙发上缓了一会儿,慢悠悠的坐起了身。
伸手抽了一张纸巾,擦掉唇上的水渍和口红,面无表情的整理好衣服。
鱼已咬钩,该收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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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周寄越一路跑进洗手间,将脑袋放到水龙头下,浇了许久的冷水。
身体的燥热渐渐褪却。
他用手将湿发梳到脑后,双手拄在洗手池上,望着镜子中的自已。
嘴唇有些红,不知道是被盛时苒亲的,还是染上了盛时苒的口红。
衬衣沾水后贴在身上,隐隐透出肌肤的颜色,衬衣扣子解开了四颗,露出的肌肤上有红痕和牙印。
整个人流露出一股色气。
周寄越眼中划过一抹低落。
他早已不是十七岁的骄傲少年,二十四岁的周寄越是个胆小鬼!
七年来,他全都靠自已。
因为那可笑的自尊心,将别人的帮助当作施舍,龟缩在自已的壳子里。
可那是盛时苒!
盛时苒说不介意给他当跳板,说会把他的棱角养回来,说他可以继续骄傲肆意,说希望他过得好。
盛时苒还说喜欢他。
他是不是可以贪心一回?
哪怕最后结局惨淡,至少他曾得到过。
周寄越想通后,立马往包厢跑,可包厢内空无一人。
盛时苒走了!
因为他的退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