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连忙说道:“你那套不是用得挺好的嘛,别浪费银子了。”
“我不,我就要买!”沈成才张着嘴大哭,让那张方脸看上去莫名有喜感。
他又缠上了沈母,“奶奶,你就跟我买一套嘛!沈易旻那个野种都换了书肆最贵的,我也要一模一样的!”
沈成才的笔墨纸砚都能用,沈母自然不愿意花这个冤枉钱。
但听到沈易旻换了书肆最贵的一套,她表情变了,“你说那个野种换了最贵的?他哪儿来的钱?”
一听这话,沈成才立马控诉道:“是那个毒妇买的,就连莫敛那个书童都有一套!”
沈母一脸茫然,“莫敛是谁?”
“莫敛是学院的人,也是个没爹的野种。”沈成才一脸愤怒,“他平常就跟沈易旻走得近,听说那个毒妇挣了钱,就成了沈易旻的书童,不要脸的扒着要了一套文房四宝。”
沈成才年纪和沈易旻差不多大,但说话却一口一个毒妇、野种,活像是个市井泼妇。
沈母和杨氏丝毫不觉得不对劲,还认为这就是读书人的什么傲骨。
听了沈成才的话,杨氏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
“娘,三百两就这么经得住花吗?”
三年前小叔子回来,她们想方设法从他身上掏银子,两年时间也才存了一百多两。
这一年他们也算过得节俭,还是用去一大半,银子根本不经花。
像黎玥书那样子,三百两也该见底了,她还舍得给一个书童买那么贵的东西?
沈母也觉得不对劲,“你说那个毒妇每天往外面跑,是在做什么?”
杨氏确实没想过这个问题,“这……她会不会是找了什么需要小孩子才能做的赚钱的活儿,收养那些孤儿就是让他们给她做事?”
沈母一脸疑惑,“有什么活计是要小孩做的?”
杨氏沉默了,显然想不到是什么。
沈成才听着两人的对话,眼睛亮了亮,“想知道是什么,明天跟着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奶奶,明天我陪你们去镇上,顺道给我买套文房四宝,就算他们发现了,咱们也有理。”
沈母虽然有些舍不得,但这是自己的宝贝孙子,便一咬牙同意了。
第二天,黎玥书刚从家里出来,就察觉到身后跟了条尾巴。
看着身后因为心虚想躲起来,差点摔得狗啃屎的沈母,黎玥书冷冷一笑。
她早料到沈家的人不会安生,也不怕他们上门找麻烦,只要他们能受得住她的手段。
黎玥书淡淡收回目光,仿佛什么都没发现。
而做在她身后的沈煨却好像察觉到什么,转头看向沈母躲着的位置,好看的眼眸里闪过一抹冰冷的杀意。
但瞬间,他的神情又恢复了茫然痴傻的样子,仿佛刚才只是错觉,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
……
药馆的生意不算差,但毕竟是看病的地方,也没有到火爆的程度。
但不管是陈大夫,还是沈贪几人,都是刚接触这些东西,所以最忙的还是黎玥书。
每到这个时候,沈听怡就跟在她身边,一边打下手,一边学习。
谁也没注意到,在药馆斜对面的一家茶楼上,一个年迈的身影已经观察他们好几天了。
徐老靠在窗边,桌上的茶水已经变凉,显然是坐了很久。
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黎玥书身边那道小小的身影。
人老了,眼睛不好用,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他也看不清那个孩子的脸。
三年没见,那两个孩子也该有五岁了,不知道和当年长得像不像,也不知道他们还记不记得那些事。
不对,当年那两个孩子才两岁,哪里会知道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徐老自嘲的叹了口气。
这时,房门被推开,长松走了进来。
他恭敬地走到徐老面前,将手上的几幅画像摊在桌面上,“老爷,这是我让人偷偷去画的沈夫人四个孩子的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