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付息见尚青衣软硬不吃,眼珠一凝,从袖口抓出一个白色粉末,凌空一挥,那些粉末刚刚好落在了尚青衣的脸上,又趁机逃出匕首向着尚青衣的胸膛刺去。

那是石灰粉,尚青衣睁不开眼睛,可是手中刀可是驾在付息的脖颈处。

付息自以为是自己轻功了得,哪知道尚青衣的动作更加敏捷,手起刀落,将付息的项上人头一刀斩下,鲜血喷涌得犹如马头被血滴子吞噬一样,大量的鲜血四处渐在尚青衣的胸口。

也就是在尚青衣斩下付息的头颅的前一刻,因为尚青衣无法看见,付息的匕首送到了尚青衣的胸口。

两个人双双倒在血泊中,陶枝没有任何呕吐的感觉。

那次战争中,陶枝已经看过太多的人死去,比这更恶心的都看过,那人或是被烧死变为黑炭,有的只是被火焰灼伤但还不至于死,那个时候药物已经耗费殆尽,那些烧伤的士兵没有用药,又是炎炎夏日,伤口不断的溃烂,真当是生不如死,她清晰的记得那人只有一口气吊着性命,士兵苟延残喘活了三天实在是受不得这无穷无尽的折磨,烧伤的士兵苦苦哀求,求他们的战友杀死自己,那些战友与烧伤的士兵生死与共,又怎么可能亲手杀了与自己同甘共苦的兄弟,他们下不了手。

也就是那次,陶枝在烧伤的士兵的汤药里放了砒霜。他们做不了恶事就有她去做吧,哪怕是罪孽深重,又如何,自己的阿爹难道不是因为自己而死,宇文易……那是宇文易么?可是他的轮廓,他的眼眸,在脑海中的画卷里无一不是画了千次、万次,她怎么可能认错了,怎么可能了。

陶枝明白:宇文易……不,应该是裴大将军是根本不想在认识自己。

陶枝嘴角浮上一抹嘲笑,自己已经残花败柳,又何苦招惹高高在上的裴大将军,只怕她和他的过往云烟,是他永远的污点吧!忘记也好,忘记也好。

陶枝的心头杂絮千丝万缕,不知不觉已经走到死去的两人身边。

突然想起刚刚两人提起的烽火令,陶枝在那个尚青衣身上寻找,果然在他的怀中,找出一个令牌,颜色赤红如血,形似火焰,难怪叫做烽火令。

烽火令,烽火令……烽火,难道跟战争有关系?陶枝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但是又不敢确定。

突然又想起被自己骗走的余宁,无论如何也不能跟他回去。

陶枝看见不远处,付息的马,突然又想起马车里有个包袱,若是茫茫天涯,没有银两,何处都不是栖息地。

陶枝赶紧将马车里的包袱拿出,转而又快步骑上马。

陶枝行走了与余宁背道相驰的路劲,因为战火四起,沿途不断有难民迁移,因为自己的马太过招眼,沿途中陶枝将马低价卖出,陶枝的相貌已经被易容术改变,所以她相貌平平,并不出彩,沿途也没有人骚扰。

已经过习惯了的锦衣玉食的生活,让陶枝再一次回到以前艰苦的岁月,是非常的难的,沿途不断有人乞讨,毕竟都是灾民,自己都自顾不暇,就是看到有人饿死,也置若罔闻。

陶枝精疲力尽的跟着路人行走,脑袋一片浑浊,虽然身上带着干粮,可是不敢吃,她一个妇人,独身一人,而那些难民中也有饿得两眼发红的大汉。

陶枝头重脚轻,脑袋轰隆隆的,徒步行走已经不知道有了多少天,空乏其身,只凭着毅力行走,只盼着能马上赶到建业城去找个客栈好好休息休息。

今日的天气分外消沉,云雾叆靆,团团囤积,遮得原本晴空万里的天际,一片明萌萧索,阴沉沉的,压在人的心头,没有一丝的风起,还是炎炎夏日,每个人额头上都挂着珠圆玉润的汗珠,犹如珠连寸寸断落,颗颗落下,不断有人饿死,即便是在有怜悯心的人,也没有力气去管,也无力去管,道路旁有以前就有的尸体,也有刚刚才倒下来的尸体,已经腐烂发臭,尸体上不断有虫爬过口中,又有虫从鼻腔中爬出来,已经腐烂的不形。

错乱章节催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