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老远王月就听到正厅传来的抱怨声,端步走上去,直奔正厅的主坐。
“没想到几月不见,还有你来找我们的时候。”
白东旭不悦的起身,还是做足了拜访的礼节。
开口就是:“二哥呢?”
王月好笑:“你还敢见你二哥呢?可惜啊,阿城不会想看到你的,也只有我出来招待招待你。”
王月对他今日前来的目的早有猜想,所以说话额外嚣张些。
看着王月穿金戴银的,白东旭急的在心里直挠痒痒,这原本是他应该过的生活,他不甘心。
白东旭双手一背,微微抬头,他也不想与王月说过多的话,两家的关系已经闹成这样了,要和解,不太可能。
今天他来要钱,就得把话说绝,让王月想打发他走,只要能给钱打发,他这一趟就没白来。
白东旭:“之前我与二哥的确有冲突,也闹的二哥与咱们分家,可我与他毕竟是血脉相连的至亲,即便是分了家,那也是亲戚,亲戚有难,作为兄长,不能坐视不理吧。”
知道白东旭不要脸,可没想到这么不要脸。
王月还是高看他了,以为就算不放下尊严,也至少服个软,道个歉,说几句好听的话,现在看来,也不用在乎他的面子了。
“听说今年科举的录取名单已经贴出来了,再过一个月,所有中举的举人们便要进京面圣。”
果然,话一开口,白东旭的脸色便难看了几分。
王月接着说:“作为你的嫂子,我可是时刻关注着呢,怎么?只是这川凌镇还没有将中举的告示贴出来呢?”
“咳咳。”再高傲的人,在被戳脊梁骨的时候也会低头。
川凌镇无一人中举的消息早在两天前就传的沸沸扬扬了,反正这么多年来,川凌镇就没出过举人,他才不信,王月不知道。
既然不留颜面,王月自然不会客气,带着冷嘲热讽的语气,直接讲了出来:“该不会是没有中举吧?”
候在一旁的婢女纷纷低头偷笑,白东旭刚才大放厥词的话她们都听见了,一个落榜的秀才还想在宋城买大豪宅,做梦呢?
白东旭不喜听人拿他落榜的事情开玩笑,这是个严肃的事儿,他要亲自去找那考官,问他,为什么没有录用他的文章。
一甩衣袖,白东旭已经到了愤怒的边缘:“我也不给你绕圈子了,今天我来,就是来要回你们当初拿走的十五两银子的。”
“夫人,茶。”旁边的婢女沏好茶端了上来。
王月闭眼闻了闻,茶水苦涩,却带着清香,她不是一个擅茶的人,抿了两口就放下了。
王月轻声细语:“十五两银子,呵呵,那可是分家的时候,当着村长的面儿公平分下来的,我和阿城还没有要房舍呢,你凭什么要回那笔钱?”
白东旭无理由叫嚣:“你们现在已经这么有钱了,不帮衬我也就算了,但这分家的银子必须还给我!”
王月摇摇头,这个摇头并不是在拒绝他,而是对白东旭的可悲,好歹是个读书人,竟然沦落到这个地步。
王月从头上拔下一根金簪,装模作样的在手中把玩了一番,然后说道:“这根簪子就值十五两。”
紧接着,当着白东旭的面儿,将这根簪子给了一旁的幽兰。
“幽兰给,这簪子就送给你了。”
喜从天降,幽兰笑的合不拢嘴,连连跪下:“多谢夫人赏,多谢夫人赏。”
“你!”她这分明是在羞辱自己,这意思就是十五两银子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宁愿打赏给下人,也不会给他。
王月走下主位,她天生一张甜美可人的面容,即便是生气,看起来也跟撒娇一样,可在白东旭看来,王月的冷凌全然不限于她的美貌,让人毛骨悚然。
她一步一步走向白东旭,压低了声音,音量却越来越大:“你们当初将阿城当做打猎工具,独占他带回的猎物,这么多年来,少说也有二三十两了吧,你要是中了举,会将这些钱还给阿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