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阳,我这边的烛光晚餐己经准备好了哦。”
江婉蓉指尖无意识地绞着餐布,眼底的雀跃几乎要溢出来。
她精心布置了这场露营晚餐,水晶杯在白炽灯下折射出细碎的光,烤架上的牛排还在滋滋冒油 —— 她的目的再明显不过,不过是想和眼前这个男人单独相处。
思念像藤蔓般缠绕了太久,尤其当那些带着侵略性的 “欺负” 成为记忆里发烫的烙印,她反而愈发清晰地意识到,与路阳相处时那些从未有过的悸动,早己盖过了和林琪在一起时的所谓 “幸福”。
如今,假设和林琪同处一个空间都让她感到窒息。
那种疲惫、别扭与尴尬像无形的网,逼得她只想逃。
“烛光晚餐?”
路阳抬眸瞥了她一眼。
但不争气的目光,却下意识掠过她裙摆下若隐若现的小腿,在白炽灯下泛着莹润的光泽。
“抱歉,说错了。”
江婉蓉的声音低了下去,指尖的力道攥得餐布发皱。
果然还是不行吗?
自己明明都约他出来露营了,难道他真的没看懂自己的心意?
亦或者是自己还不够有吸引力吗?
“幸好你说错了,”
路阳忽然勾起唇角,语气带着戏谑,“不然我可要问了 —— 烛光晚餐不该留给你的林琪吗?”
他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
那些翻腾的心事怎么可能逃得过他的读心术,早在她每次欲言又止时就被他尽收眼底。
他甚至清楚,她和林琪那场激烈的争吵,根源正是自己。
“路阳,你以后别再提我和林琪了。”
江婉蓉像被戳破的气球般泄了气,将一杯红酒推到他面前,自己则仰头灌下大半杯,酒液顺着喉咙滑下,烫得眼眶发酸。
“因为…… 那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再走下去,只会错得更离谱。”
“不会吧?”
路阳坐了过来,切着牛排,语气带着一丝假意的惊讶,“我可记得,你把我开除时,还说她‘有长处’,能给你幸福呢。怎么突然就失望了?”
“你就笑我吧。”
江婉蓉又灌下一杯酒,酒瓶碰撞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的睫毛沾了水汽,像受惊的蝶翼,“好歹同学一场,你就不能安慰我一句?”
“我连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纠纷我都不知道,怎么安慰?” 路阳慢条斯理地品着酒,“不过牛排烤得不错。”
这句话像是点燃了某个开关。
江婉蓉猛地抄起酒瓶,对着嘴灌了大半瓶,酒液顺着嘴角淌到锁骨,晕开一片的红。
“我说了,我和林琪没可能!”
她的声音带着酒后的沙哑,“你以前说得对,两个女人怎么可能有真正的幸福?”
“总之,以前是我不懂事,”
她垂着眼,长发遮住半张脸,“没试过男女之间的感情,才会被林琪哄骗。她那时候……”
“哦?被她怎么哄骗了?”
路阳挑眉,显然对这段 “情史” 来了兴致。
江婉蓉忽然抬眼,眸光在醉意中透着执拗:“你真想听?”
—— 只要你想听,就算再丢脸,我也愿意说。
她心里的声音,几乎要冲破喉咙。
“我洗耳恭听。”
“好吧,当时大学没毕业时,我就和她在一起了。”
她的语速慢下来,像是在拆解一段旧伤疤,“一开始,我以为她是男生,主动表白后才知道她是女生。本想算了,可她…… 她说女孩子也能谈恋爱,说第一眼见到我就心动。”
“她长得比很多男生都俊,”
江婉蓉顿了顿,忽然看向路阳,眼神里带着一丝醉后的坦诚,“但再俊,也比不上你。她会哄我,给我讲笑话,让我觉得和她在一起很开心…… 我以为自己真能放下对男生的喜欢,首到…… 首到你出现。”
“这么说,我还是你的‘人生导师’?” 路阳轻笑。
“算吧。”
江婉蓉爬起来,踉跄着走到他身边蹲下,手撑在他膝盖上,酒气混着烤肉香扑面而来,“你让我知道了什么是真正的快乐,那是林琪给不了的。昨晚我们又吵了一架,我真的不想再耗下去了…… 路阳,你帮我,让我彻底和她了断,好不好?”
“我怎么帮?这是你们的事。” 路阳推开她的手,语气淡漠。
“你能帮的!”
江婉蓉急了,眼眶通红,“这事本就因你而起,现在我这么痛苦,你必须负责!”
她忽然跪坐在草地上,仰头看他,眼神里是破釜沉舟的孤勇,“我们是大学同学,又…… 又经历了那么多,也只想你能帮我。”
“别乱说啊,我们经历了什么?” 路阳明知故问。
她当然知道他在气什么 ——
气她当初为了林琪将他弃如敝履。
可有些事发生了就无法回头,比如那些被 “欺负” 的瞬间,早己在她心底刻下无法磨灭的印记。
“就是…… 就是你欺负我的事!”
她终于鼓起勇气,声音却带着颤音,“你总得对我负责吧?我可以做你女朋友。”
“负责?”
路阳嗤笑一声,眼神陡然冷下来,“我那是威胁你,你情我愿的事,负什么责?再说,我为什么要当‘接盘侠’?”
“我不管!”
江婉蓉突然扑上去,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抱住他的腰,“我现在就想被你欺负,只想让你碰我!除了你,谁都不行!”
两人重心不稳,一同倒在柔软的草地上。
江婉蓉像失了控的海水,滚烫的唇瓣胡乱地落下来,带着哭腔和浓烈的酒意:“路阳…… 我喜欢你,喜欢到快疯了……”
“走开,别烦我吃饭。”
路阳猛地推开她,力道大得让她跌坐在草地上。
被推开的瞬间,所有的勇气轰然坍塌。
江婉蓉看着他冷硬的侧脸,泪水终于决堤:“你不能这么对我……”
她跪爬过去,像献祭品般仰望着他,“你说过我‘会说话’,现在我主动说给你听 —— 只要你肯接受我,让我做什么都行,不用威胁,我什么都愿意……”
“喂,你别这么擅自好吧,不对,真当这是野外了吗?这么大胆,不怕被人看到见你的所作所为吗?”
路阳头大,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但夜色渐深。
荒野里只剩下虫鸣和她压抑的哭声。
路阳坐在椅子上,牛排早己冷透。
而眼下这个女人,正用一种近乎卑微的姿态,剖出一颗被欲望和执念烧得滚烫的心,在不断的安慰他,引诱他,打动他。
手机掉了,难受想哭,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