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苏九拿着一罐水果罐头让他打开,他告诉苏九热胀冷缩的原理,把瓶盖放在热水里泡一泡,会更容易打开,苏九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第二天,他起床发现自己的发财树己经死的透透的,他气愤的叫来苏九问其缘由,苏九告诉他,她只是想让师父的财富膨胀一些,这样就不用收集塑料瓶了,自己每天还能吃上烧鸡。
那天他抱着发财树超度了半天,后来啊,种发财树的花盆种了苏九爱吃的青椒。
苏九渐渐长大,师父也逐渐苍老,不知何时多了那半头的白发。
他将自己的本事倾囊相授,看着苏九从一刻不离的粘他,到叛逆期的嫌他,再到苏九成年,心里不知是欣慰还是担忧,苏九变成了大姑娘,他也变成了小老头儿。
小老头儿经常找苏九的麻烦,今天诀背错了,明天符写错了,后天地没扫干净,实在不行就说她饭吃少了。
苏九心里清楚,小老头儿不过是想跟她多说说话,一开始苏九还会哄着他,可时间久了逆反心理渐渐也重了,每次得不到苏九的回应,小老头儿眼里都会有些黯然。
首到那天,小老头儿躺在摇椅上对苏九说:“阿九,师父有个愿望,想去城里住一段时间,体验一下大城市的生活……”
他轻叹:“可师父走不动了,你替师傅去吧!记得把照片拍给我,我在家里等你……”
苏九拿着小老头儿给的一沓皱巴巴的纸钞租了个小房间,她会隔三差五给小老头儿打个电话,每天给他发城市的照片。
可后来事情多了通话次数也就少了,小老头儿经常拿着电话坐在躺椅上泡一壶茶,一坐就是一整天……
苏九最后一次见小老头儿是在他的葬礼上。
隔壁石榴婶子用小老头儿的手机给苏九打电话时,苏九正在处理一个单子,语气不佳的接起电话,可电话那头传来的消息让她脑子空白了三秒。
葬礼上,苏九没有哭,心里想着终于没有人唠叨她了。
她怀里抱着小老头儿的遗物,只有一个破布袋,布袋里是他最后去市集为苏九买的黄豆粉糍粑,还有一个手机。
手机里是苏九发给他的照片,他把每张照片都做好记号,保存下来,尤其是苏九的自拍,他还标了星,苏九按照他的遗愿,亲自安葬超度了他。
她坐在小老头儿的灵位前,眼神呆滞,小老头儿己经够小了,现在……更小了……
她还没报答小老头儿的养育之恩,还没带他到城市享福,他说会等她回家的,这老头儿又食言……
三岁那年,他答应她的陶瓷娃娃还没买呢!
那天以后,苏九背上了小老头儿的破布袋。
他们骂苏九是小神棍,跟着骗人的老神棍讨生活,苏九跟那些人扭打在一起,打斗间,布袋的包带被扯断,苏九缝了一夜,还是缝不回原来的样子,那晚,她哭了好久。
后来,和苏九打斗的人听说半夜遇到了鬼,吓的神志不清,他们的家里人说是苏九干的,只有她整天装神弄鬼……
说来讽刺,他们骂苏九是神棍,却说鬼是她招来的,一边不信她的能力,一边又要栽赃她的名声。
苏九发现,名声……不重要,钱……才重要……
苏九将小老头儿骨灰做成的手串戴在手腕上,收拾了他的遗物,拿上灵位离开了这个把她当异类的地方。
她重新租了一间房,把小老头儿的灵位重新摆上,灵位上写着小老头儿的名字——苏元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