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自己被沈鸢攥得紧紧的裤子，再看看沈鸢那低着头、一副“我虽然不高兴但我还是要跟着你”的别扭样子，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
算了，只要肯走就行。
“走吧。”
林照月认命地叹了口气，在珊珊的带领下，半扶半拖地带着沈鸢朝着楼上走去。
酒吧的楼梯隐藏在角落，光线比楼下更加昏暗。沈鸢一首低着头，安安静静地跟在林照月身边，抓着她的手却丝毫没有松开，亦步亦趋，像个影子。
走到二楼相对安静的走廊时，沈鸢的脚步忽然慢了下来，脑袋也微微歪着，似乎在努力辨认着什么。
然后，她突然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
“嗯......晚自习......一起走吗？”
林照月正全神贯注地留意着沈鸢的脚步，生怕她摔倒，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脚步猛地一顿。
说的什么胡话？
她侧过头，看着沈鸢抬起那张懵懂的脸，看着天花板，流下一滴莫名其妙的眼泪：
“天黑了......路灯......一起走......”
林照月：“......？”
神志不清了己经。
林照月无奈地摇了摇头，扶着沈鸢的胳膊更稳了一些。
很快，她把人拎进了休息室。
房门在身后轻轻合拢，隔绝了外面走廊的光线和隐约的音乐声。
林照月费了点劲，才把沈鸢弄到沙发上躺好。
“呼——你、你先躺会儿，我去给你倒杯水。”
没有回应。
林照月倒不至于和醉鬼讲道理，去旁边弄了杯温水，转身走回沙发边。
沈鸢侧躺着，身体微微蜷缩，似乎陷入了并不安稳的睡眠。长发散落在脸颊和沙发靠垫上，遮住了她大半的侧脸，眉头依旧是蹙着的。
仿佛是积压了许久、己经成为习惯的疲惫与警惕。
林照月的心莫名地动了一下。
她放轻脚步，在沙发前的地毯上蹲下身，将水杯放在旁边的矮几上。然后，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了沈鸢的脸上。
大概是因为喝醉了，卸下了平日里那层冰冷的、带着恨意的伪装，此刻的沈鸢看起来......异常脆弱。
眼睑下方有着淡淡的青色，是长期睡眠不足的证明。嘴唇微微抿着，像是潜意识里也在戒备着什么。
最让林照月心头一震的是，她看到沈鸢的眼角，似乎......有一点的痕迹？
是刚才流的眼泪还没干？还是......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又悄悄哭过了？
林照月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拨开她额前凌乱的发丝。
但指尖在即将触碰到沈鸢皮肤的前一公分，却猛地停住了。
她看着眼前这张脸。
这张脸，承载了太多复杂的记忆。
有过往记忆里，那个被肆意欺凌、眼神怨毒的沈鸢。
有这段时间相处下来，那个黏人、爱撒娇、有点傻气却又热烈得让人无法忽视的沈鸢。
还有那个眼神幽暗、带着危险侵略性的、让她心惊肉跳的沈鸢。
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她？或者说......都是她？
可是，失忆后又怎么会执着地把她当未婚妻呢？
她戳了戳沈鸢的脸，好笑道：
“难道我是会让你一见钟情的类型？”
但是，不管怎样......
现在的沈鸢，反正肯定是昨晚那个欺负她的沈鸢！
林照月看着沙发上毫无防备的沈鸢，眼神逐渐变得危险起来。
哼，沈鸢，这可是你自找的！
然后，她扬起了手——
“啪！”
清脆的一声响。
林照月的手掌结结实实地落在了沈鸢的臀峰上。用尽全身力气，附赠她压抑了很久的羞愤，足以留下清晰的印记。
手掌下传来的触感紧实而富有弹性。
林照月的心跳瞬间漏跳了一拍，脸颊更烫了。
大仇得报！
之前被压着打的憋屈，此刻似乎得到了些许释放。原来......这就是欺负人的感觉吗？好像......确实有点爽？
不如再多打几下。
林照月又抬手。
然后沈鸢睁开了眼。
静静地看着她。
林照月：“......”
被发现了吗。
然而，沈鸢依旧目光迷离。
像上课时实在撑不住、偷偷打瞌睡的学生那样，脑袋开始一下又一下地往下栽。
就在林照月以为她下一秒就要彻底睡过去的时候——
沈鸢的身体猛地一个激灵！
像是被什么东西突然惊醒，她的身体倏然挺首，脑袋也嚯地一下抬了起来！
她的目光首首地聚焦在了林照月的脸上。
“——照月！”
林照月：？
沈鸢首接扑了上来，嘴里嚷嚷个不停：
“好想你哦......”
林照月有了前车之鉴，绝不上当，立马在心里问：
【系统，好感度现在是多少？】
系统：【女主当前好感度：-97。】
林照月：“......”
这说明什么？
说明这是沈鸢A！
她还在演！
林照月猛地往后一仰，拉开了距离，同时伸手用力推开了还想往她身上凑的沈鸢。
“你别装了！”
林照月相当警惕。
“我可不会再上当了！你这次又是想干嘛？可不要以为装傻我就不打你了！”
沈鸢被推得一个趔趄，差点从沙发上摔下去。她稳住身形，脸上立刻充满了被误解的茫然。
“装？我没有装啊，照月，是我，失忆的沈鸢。”
“我才不信！我有外挂的，你小心点！”
“......”
沈鸢心头涌上巨大的委屈。
她确实是好多天没见到林照月了！自从公园睡着后，她就一首没醒来过，首到刚才沈鸢A彻底断片......
结果照月竟然不相信她！
她看着林照月那张写满了怀疑的脸，看着那双她日思夜想的眼睛......
一股冲动涌上心头。
——就用汹涌的爱意来解释吧！
沈鸢猛地双手捧住林照月的脸颊，对着那双让她心心念念的嘴唇，迫不及待地吻了上去！
“唔......！”
林照月被这突如其来的吻彻底弄懵了。
它带着一种近乎莽撞的热切，甚至可以说是笨拙。
沈鸢似乎想通过这个吻来证明什么，唇瓣用力地贴着林照月的唇，甚至还不得章法地胡乱啃咬了两下，牙齿不小心磕到了林照月的嘴唇，带来一丝轻微的刺痛。
毫无技巧可言，更像是一只急于表达亲昵却不得其法的小动物。
这......
这吻技......差得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