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鸢？
那个被大小姐恨之入骨，被王霸少爷弃如敝履，被整个林家都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沈鸢？
作为林家老油条，王妈对以前的事当然清楚。
沈鸢的姥姥救过林家的老主母——也就是林照月的奶奶，林老主母还以此为由，说给孙辈定个娃娃亲。
这娃娃亲其实是半开玩笑的性质，但沈家出了事后，那个叫什么沈金柄的老赌鬼，竟然想起了这事，以此为由向林家要钱。
但救下老主母的是沈鸢的姥姥，和那老赌鬼八竿子打不着关系，老主母根本看不惯此人，便说：
现在也不是封建社会了，她定娃娃亲没用，还得看林家小辈自己的意愿。
沈金柄一拍脑袋，决定把沈鸢丢到林家来，让她乖乖讨好林家人，争取攀上林家。
而林家当前唯二的孙辈——林照月和林王霸，无论哪个，都是相当讨厌沈鸢的样子，有了这么个外人进来，主宅都鲜少回去了。
尤其自家大小姐。
王妈记得很清楚，自家大小姐每次遇到沈鸢，必然是处处刁难。
而沈鸢虽然每次都默默忍下了，但看向大小姐时那怨毒的目光，王妈至今回想起来都要打个胆颤。
这么一回想，她就没看沈鸢笑过。
大小姐虽然看着坏，但坏得很低级。
王妈怎么说也是见识过大风大浪的人，一眼就看穿了沈鸢的狼子野心。
她毫不怀疑，但凡将来有机会，沈鸢绝对会把大小姐压得死死的。
而现在，大小姐竟然主动把这么个危险分子带回来了......
难道说？！
王妈回过神来，连忙抓住女仆的手：
“她俩现在啥情况？？是大小姐骑着沈鸢回来的，还是沈鸢牵着大小姐的链子回来的？”
女仆：？
“王妈，你最近玩得太花了，我跟不上......”女仆小脸一红。
“哎呀你别说那些，你告诉我俩人啥情况吧！”
在王妈眼里，大小姐把沈鸢带回来只有两个可能性：一是带回来当狗欺辱，二是两人现在己经攻守易势、沈鸢回来欺辱大小姐了！
女仆挠了挠头，回忆着刚才看到的场景，语气有些迟疑：
“呃......都不是，王妈。是大小姐走在前面，沈小姐跟在后面......”
“走在前面？那还好，看来还是大小姐占上风......”
王妈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
“但是......”女仆欲言又止。
“但是什么？你倒是快说啊！”王妈急了。
“但是沈小姐......好像在追求大小姐的样子。”女仆小声说。
王妈：？
女仆看出王妈正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她，赶紧补充道：
“反正我看沈小姐一首笑眯眯的，还主动帮大小姐拿包，嘘寒问暖的，可殷勤了。”
“笑眯眯？！”王妈更惊讶了，“沈鸢会对大小姐笑？她以前看到大小姐，那眼神......跟要吃人似的，我可从来没见她对大小姐笑过！”
王妈的脑海中浮现出沈鸢那张清冷的面孔，以及那双总是带着阴郁和仇恨的眼睛。
她实在无法想象，那样一个沈鸢，会对林照月露出笑容。
“是真的，王妈！”女仆用力地点了点头，语气肯定，“我亲眼看到的！沈小姐不仅笑了，还一首‘照月’、‘照月’地叫着，可亲热了！”
王妈倒吸一口凉气。
阴谋！绝对是阴谋！
“那大小姐呢？大小姐什么反应？”王妈追问道。
“大小姐嘛......”女仆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大小姐虽然嘴上一首在骂骂咧咧，说什么‘别以为我会对你好’、‘我只是想折磨你’之类的，但是......”
“但是什么？！”王妈的心又提了起来。
“但是大小姐的脸......超级红！”女仆用手比划着，“而且我总觉得，大小姐好像......好像还挺乐在其中的......”
“乐在其中？！”王妈差点没晕过去。
这还得了！
这俩人其中至少有一个，不不，说不定是两个都中邪了！
不行，绝对不行！
王妈猛地站起身，抄起掉在地上的拖把，气势汹汹地朝门口走去。
“走，带我去看看！我倒要看看，这个沈鸢到底想搞什么鬼！”
王妈龙骧虎步地冲到门口，正巧撞见林照月和沈鸢一前一后走进来。
只见沈鸢手里拎着几个购物袋，穿着一身病号服，脚上是一双快磨烂了的一次性拖鞋，整个人无比狼狈。
偏偏脸色红润，并没有阴郁和仇恨，反而带着温顺的笑意，眼神紧紧地黏在林照月身上。
这反常的一幕让王妈更加警惕，她握紧手中的拖把，横在身前，像一堵墙一样挡住了沈鸢的去路。
“退！退！退！”
林照月被王妈这阵仗吓了一跳，她下意识把沈鸢护在身后，解释道：
“王妈？！你......你别激动。”
“可是大小姐你以前......”
“咳咳！”
林照月猛地咳嗽两声，打断了王妈的话。
她朝王妈使了个眼色，然后把她拉到一边，压低声音说：
“王妈，你小点声！沈鸢她......她现在失忆了。”
“失忆？”
王妈虎躯一震。
好老土的剧情，但一想到发生在自家大小姐身边，又特别的合理。
“没错，她出车祸了，脑子撞坏了，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
“车祸......”王妈一听就觉得不对，“那个，大小姐，你老实告诉我，这车祸是不是你......”
“当、当然不是！”
林照月赶紧否认，她心虚地看了沈鸢一眼，发现对方正一脸茫然地看着她们，似乎完全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
“你先别管那么多，重点是她失忆了，现在还把我当成她未婚妻......呃，前未婚妻，而且试图和我复合。”
林照月的声音越来越小，她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
“但是，护士说她脑子有问题，不能刺激，所以你也去提醒其他人，她爱怎么样怎么样吧，不必解释，好吗？”
毕竟之前护士，甚至是系统都提醒过她，不能再进一步刺激被她碾压两次的女主角了。
为了女主角的大脑安全着想，还是得和这些下人通通气，免得她们暴露了。
“噢、噢。”
王妈听完林照月的解释，心里反而更不平静了。
大小姐不是很讨厌这个沈鸢来着吗？怎么还关心起她脑子受不受刺激了？
难道说，真是乐在其中？
她表情复杂地看着林照月，又看了看站在一旁、乖巧得像只小猫咪的沈鸢，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好吧，大小姐，都听你的。”王妈叹了口气，“但是，你一定要小心啊！沈鸢这个人......不简单。”
“知道啦知道啦！”
林照月敷衍地应了一声。
就在这时，系统发出了提示：
【叮叮！宿主，下面有一个关键剧情需要你完成......】
听完系统的描述，林照月错愕道：
【这、这不好吧？】
系统：【你是恶毒女配啊！这太正常了！】
林照月咬咬牙：【......行吧！】
然后，她转身看向沈鸢，重拾自己作为恶毒女配的风采，大声道：
“王妈，带她去洗洗，真是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