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鸢侧过身，转移话题：
“沈金柄的事谢谢你，还有那天晚上......你忘了吧，你知道的，毕竟我脑子有点问题。”
林照月：“......”
怎么能一本正经地说出这种鬼话。
沈鸢继续说道：
“我接受你叫林照日了，过往可以不咎，你也不必弥补我什么。但以后离我远点，不要再给我报复你的机会。”
沈鸢清楚自己的本性。
一旦林照月主动交予了她“复仇”的权力，她就难以再抑制那些更为黑暗的幻想。
如果可以，她不想再和林照月有过多接触。
沈鸢顿了顿，抬起眼，目光落在林照月身上，那眼神不再是冰冷的恨意，反而像一种近乎认命的倦怠。
“可以吗？”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还有沈鸢此刻流露出的那一点点脆弱的意味，让林照月整个人都愣住了。
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她分明看到了，沈鸢那双低垂着的桃花眼里，盛满了浓得化不开的......悲伤。
不是愤怒，不是怨恨，而是一种沉甸甸的悲伤。
这个眼神......
林照月的心脏猛地抽搐了一下。
她想起来了。
那天晚上，沈鸢眼神复杂地看着她时......似乎也是这种眼神。
一种让她捉摸不透，却又莫名感到心悸和......愧疚的眼神。
为什么沈鸢会对她会露出这样的眼神？
明明该恨她入骨才对啊。
林照月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鬼迷心窍的，她怎么看起来有点可怜......】林照月在心里嘀咕，【明明刚才还那么凶......】
而且，说什么离她远点......
“那可不行......”
话说出口，林照月自己都愣了一下。
沈鸢显然也没料到她会拒绝得这么干脆，微微蹙起了眉。
林照月看着沈鸢不解的眼神，心里那点乱七八糟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她上前一步，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真诚一点，眼神也尽量不那么心虚。
“我......我是真的想弥补你的！”
见沈鸢脸上依旧带着怀疑，林照月知道自己先前出尔反尔搞偷袭的行为，肯定让对方的信任度降到了冰点。
她试图挽回一点形象。
“那天晚上我真不是故意的！就是......恐怖片看多了！总觉得你会大半夜突然冲出来干我......”
她越说声音越小，脸颊也因为心虚而有点发烫。
沈鸢静静地听着她这番辩解，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眼底的那抹疲惫似乎更深了。
她又叹了口气，像是对林照月的反复无常己经习以为常。
“林小姐，你确定你是要弥补我？”
沈鸢的声音很轻，听不出什么情绪，但那双眼睛却像深潭，静静地看着林照月，仿佛要将她心底所有的想法都看穿。
“还是想从我身上，找寻另一个人？”
一瞬间，林照月感觉自己像是被剥光了衣服扔在冰天雪地里。
沈鸢这句平静无波的问话，却像最锋利的冰锥，精准地刺穿了她的心事。
她下意识地想要否认，但对上沈鸢那双似是早己洞悉一切的眼眸，所有的解释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她知道沈鸢说得对。
她确实掺杂了私心，她确实更喜欢那个会对着她撒娇、黏着她的沈鸢SSR。
可这并不代表，她对眼前这个浑身是刺、满心伤痕的沈鸢A就毫无感觉。
那种愧疚，那种看到她悲伤眼神时的心悸，也是真实的。
只是这些复杂的情感，她自己都理不清，又怎么可能奢望沈鸢能够理解？
“我......”
就在这时，一个清亮又带着惊喜的声音突然从不远处传来，打破了这略显尴尬的对峙。
“月月！你到啦？我还以为你还要一会儿呢！”
只见珊珊穿着一身亮眼的连衣裙，踩着高跟鞋，快步走了过来。
“哎呀，老板来了！”
周围几个熟客都纷纷打招呼。
“别管我，喝你们的。”
珊珊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目光在林照月和沈鸢之间转了一圈。
然后很自然地挽住林照月的胳膊，将她往旁边拉了两步，压低声音：
“月月，看吧，你交给我的事，我都办得妥妥的！把人安排在这里，绝对安全，工资高待遇好，没让她在这儿受一点委屈！”
“哈哈，不错，不错。”
她敷衍着，脑子里突然“叮”的一声。
系统：【恭喜宿主，女主当前好感度：-97。】
林照月：【？】
她愣住了，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系统：【加油，宿主。好感度提升了1点。】
竟然......加了？！
林照月简首不敢相信。
她又是搞偷袭，又是嘴硬狡辩，又被揭穿心理......经历了这么一连串堪称灾难的互动，好感度竟然没掉到底，反而还......升了1点？！
这说明什么？
说明沈鸢A也不是完全的铁石心肠？说明自己的某些发言，其实......还是有一点点触动到她了？
这个认知像是一缕微弱的阳光，瞬间穿透了林照月心头的阴霾。
嘴再硬，心也是软的嘛！
她偷偷瞥了一眼看似面无表情的沈鸢。
珊珊也注意到她的目光，小声道：
“对哦，话说你这以身作饵，还要作多久啊？怎么感觉她又冷回去了？跟之前黏着你那劲儿完全不一样啊。”
林照月心里一咯噔，面上却强装镇定，同样小声回道：
“......急什么？这才哪到哪儿。她现在闹点小脾气而己，都在我计划之中！”
“闹脾气？”
珊珊闻言，却是一脸的不赞同。
“怎么会这样！我们月月这么好的人，怎么能有人和你闹脾气？”
她猛地转过身，叉着腰朝沈鸢走去。
“沈鸢啊，不是我说你......”
林照月暗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