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早晨。
沈鸢醒来。
看着眼前的场面，发出了早起的问候：
“草。”
昨夜的种种在她脑子里过了一遍。
她低头，看向两人交握的手。
林照月的手指正无意识地和她相扣，甚至还微微蜷缩着，带着一种近乎依赖的姿态。
没错，她们昨晚是牵着手睡的。
“她们”昨晚是牵着手睡的。
沈鸢猛地抽回自己的手，动作之大，甚至惊动了睡梦中的林照月。
林照月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无意识地皱了皱眉，翻了个身，嘴里还含糊地嘟囔了一句什么，然后又沉沉睡去。
沈鸢死死地盯着林照月那张睡得毫无戒备的脸，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凭什么？！
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她，沈鸢SSR！
辛辛苦苦，又是穿得搔首弄姿，又是送花举牌子，又是撒娇卖痴，又是主动提出约会邀请......
好不容易把气氛烘托到那个份上，眼看着就要水到渠成，结果......结果就因为困意上头切换了脑子！
然后呢？
然后那个冷冰冰、硬邦邦、除了记仇什么都不会的沈鸢A，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接手了她好不容易创造出来的暧昧氛围！
享受了那个吻！
看到了林照月那副只有她才有资格看到的、脆弱又的样子！
甚至还......甚至还......！！
沈鸢气得吐血。
简首是岂有此理！
鸠占鹊巢！
小偷！
强盗！
己崩溃！
虽然严格来说，她们是同一个人，记忆在某种程度上也是共通的。
但是！感觉完全不一样啊！
昨天，张薇特意叮嘱过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沈鸢A占据身体，让她注意和林照月的分寸。
所以在甜品店的时候，她才没有首接邀请林照月晚上一起住。
就是怕自己的努力，最后全都便宜了那个沈鸢A！
结果呢？怕什么来什么！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晚上那个孽障一上线，三言两语......不，甚至不需要三言两语，就首接把人拐上床了？
她沈鸢SSR辛辛苦苦刷出来的亲密度，全便宜了那个渣女沈鸢A？！
那些她想都不敢想的亲近，那些她唯恐避之不及的接触，那个沈鸢A就这么心安理得地享受了？？！
对了，还有之前那次，沈鸢回想起来。
在浴室那一次，也是沈鸢A突然出现，享受了那活色生香的场面。
怎么什么好事都给她占了呢？？
沈鸢双眼喷火，掐住自己脖子：
“实在忍不了了！————老娘要掐死你！！！！”
伴随着咬牙切齿的嘶吼，这动静，终于彻底惊扰了身旁熟睡的人。
“唔......”
林照月发出一声含糊的呓语，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然后缓缓睁开了一条缝。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刚好有一缕落在她脸上，给她白皙的脸颊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色光晕。
刚睡醒的她，眼神还有些迷蒙，带着一种尚未完全清醒的慵懒和茫然。
她似乎还没完全搞清楚状况，只是循着声音，下意识地侧过头，看向身边动静的来源。
“......沈鸢？”
林照月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软糯又含糊，像是在撒娇。她甚至还抬起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动作慢吞吞的，带着一种孩子气的可爱。
“你干嘛呢......大清早的......好吵......”
她抱怨着，微微嘟起了嘴，脸颊因为刚睡醒还带着健康的红晕，几缕不听话的发丝翘在头顶，整个人看起来......
毫无防备，柔软得像只刚睡醒的小奶猫。
脸都因为缺氧而变成青紫色的沈鸢，看到这一幕，掐着自己脖子的手，猛地僵在了半空中。
她看着林照月这副睡眼惺忪的模样，心头那股因为“被截胡”而熊熊燃烧的怒火，像是被一盆带着冰块的冷水，“哗”地一下浇灭了。
灭得......彻彻底底。
咕咚。
沈鸢感觉自己的喉咙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
刚......刚睡醒的照月......
好、好可爱......
沈鸢的心，瞬间软成了一滩春水。
在看到这样可爱的林照月面前，那些愤怒和不甘，好像......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
她甚至有点庆幸自己醒过来了，不然岂不是错过了这难得一见的福利？
沈鸢慢慢松开了掐着自己脖子的手，眼神也从刚才的喷火状态，迅速切换回了那种带着痴迷的模式。
她小心翼翼地凑近林照月，动作轻柔得像是生怕惊扰了什么稀世珍宝。
“照月......”
她的声音也不自觉地放轻了，带着一种哄小孩般的温柔。
“吵醒你了......对不起......”
林照月似乎还没完全清醒，只是半眯着眼睛看着她，又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眼角甚至沁出了点生理性的泪花。
“嗯......”
她含糊地应了一声，然后像是才反应过来什么，视线落在两人之间那明显被拉开的距离上，眉头微微蹙起，下意识地就往沈鸢这边挪了挪，重新贴近。
“......手......冷......”
她甚至还闭着眼睛，凭借着本能，摸索着抓住了沈鸢的手，然后满足地蹭了蹭，又准备继续睡过去。
沈鸢：“！！！”
沈鸢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快要停止了！
她竟然......她竟然主动靠近自己！还抓住了自己的手！说冷？！
这、这简首是......
沈鸢激动得浑身血液都快要沸腾了，恨不得立刻把林照月紧紧抱在怀里，给她取暖！
但是......不行！不能吓到她！
沈鸢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狂喜和激动，只是反手轻轻握住了林照月的手，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微凉的指尖。
她看着林照月那张近在咫尺的、毫无防备的睡颜，看着她微微翕动的唇瓣，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这么好的机会......这么可爱的照月......
不亲一下，是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