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哐当！”
托盘倾斜，上面摆放的甜点和那杯橙汁顿时失去了平衡！
芝士蛋糕和芒果慕斯骨碌碌滚到了地上，沾满了灰尘。
而那杯满满的橙汁，则在空中划出一道狼狈的弧线，不偏不倚地泼在了卡座边缘——林照月那双价格不菲的白色小羊皮高跟鞋上！
橙色的液体瞬间浸湿了洁白的鞋面，留下刺眼的污渍。
空气仿佛凝固了。
舞池的喧嚣、震耳的音乐、太子爷们的调笑声，在这一刻似乎都遥远了。
沈鸢惊呆了，看到眼前的惨状，刚刚还亮晶晶的眼睛里瞬间充满了惊慌和无措。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抓住她的那个太子爷也没料到会这样，骂了一句：
“靠！你看你干的好事！毛手毛脚的！”
另外两个太子爷则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哎哟，惹我们林大小姐不开心了，你要倒霉了哦。”
林照月在最初的愣怔后，心中暗道一声：
【来了！】
虽然过程有点偏差，但结果完全符合预期。
接下来，就是她这位“恶毒女配”登场表演的时刻了。
她缓缓低下头，目光落在自己那双限量款高跟鞋上，精致的眉毛一点点蹙起。
她脚尖点了点地：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擦干净？”
“......好。”
沈鸢如蒙大赦，也顾不上找什么了，首接矮下身，膝盖弯曲，几乎是半跪在了林照月面前。
然后从旁边桌子上飞快地抽了几张纸巾，小心翼翼地、带着近乎虔诚的姿态，开始擦拭林照月鞋上的污渍。
她的动作很轻柔，生怕再对这双昂贵的鞋子造成二次伤害。
长长的睫毛垂着，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只留下一个卑微而专注的侧影。
看着沈鸢几乎跪在自己脚边擦鞋的样子，林照月心里很不是滋味，别扭地移开了视线。
【这该死的任务......】
而旁边那三个太子爷，见沈鸢真的蹲下去擦鞋了，更是来了兴致，开始煽风点火，语气轻佻：
“还真擦啊？我说小妹妹，这可不是你擦擦就行的事儿。这种娇嫩的小羊皮，沾上果汁，早就渗进去了，擦了也没用，这鞋算是废了！”
“就是说嘛，这种奢侈品都是一次性的，设计出来就没考虑过清洗，擦不干净的啦，首接赔一双还差不多。”
“哈哈，讲句公道话，林大小姐这双鞋，你就算打一年工，怕是也赔不起哦。”
沈鸢擦拭的动作微微一顿，手指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嘴唇也抿得紧紧的。
她当然知道这鞋很贵，也知道可能擦不干净，但她只能尽力去做，她不想让照月因为自己而损失，更不想让照月更生气。
林照月听着那三人的聒噪，眉头越皱越紧。
这几个人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林照月：【系统，接下来呢？】
系统：【宿主，根据原书，后面的剧情，您只需冷眼旁观即可。】
冷眼旁观？
不知道为什么，系统这句轻飘飘的话非但没让她放松下来，反而让她心头那股不安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虽然她看过原书，但篇幅太长，她早就忘了这段剧情。
沈鸢依旧半跪在地上，用纸巾一点点吸掉鞋面上的橙色污渍。低着头，她出的后颈线条显得格外脆弱。
这时，那个最先抓住沈鸢、导致这场意外的太子爷突然笑了起来。
他往沙发靠背上一摊，二郎腿，对着还在地上忙活的沈鸢懒洋洋地开口：
“诶，看你这么可怜，哥哥帮你个忙怎么样？”
说着，他慢悠悠地从自己带来的背包里，掂起几沓崭新的红色钞票。
都是新钞，光这些，估计得有十来万。
沈鸢擦拭的动作停了下来，她抬起头，警惕地看着公子哥手里的那沓钱。
林照月的心猛地提了起来。
果然，下一秒，就见太子爷不紧不慢地把钞票理散，扬手一挥——
“哗啦啦——”
崭新的钞票如同雪片般纷纷扬扬地散落下来，散在整个包厢内，甚至有几张落在了沈鸢的头发和肩膀上。
沈鸢僵在了原地，看着散落在自己脚边的钞票，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
公子哥用下巴指了指地上的钱，语气充满了施舍般的傲慢：
“喏，这些钱，你捡起来，捡多少都算你的，就当是哥哥赏你的小费，也够你赔这双鞋了。”
他顿了顿，笑容更加恶劣，补充了最关键的一句：
“不过嘛......规矩得懂。不准站起来，就这么跪着捡，捡干净了，这事儿就算了。”
话音落下，包厢里静了两秒，随即爆发出另外两个太子爷更加肆无忌惮的笑声。
“哈哈哈哈！还是你会玩！”
“有点意思，赶紧的吧，不然你怎么赔啊？”
林照月看着眼前这一幕——散落满地的钞票，沈鸢低垂着的头，还有那三个人脸上毫不掩饰的恶意。
这个角度，看不见沈鸢的表情。
沈鸢会照做吗？原书里的沈鸢孤立无援，自然是会的，但现在这个沈鸢还会吗？
林照月不知道。
她搁在膝盖上的双手，不知不觉间己经紧紧攥成了拳头，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带来一阵刺痛。
放在书里的情节，林照月会羡慕地说——人不能为了尊严，钱都不要了吧。
但放在现实，放在她的面前，无论如何，她都不想看见沈鸢这样做。
不想看见沈鸢在她面前被欺负。
不想看见沈鸢被她以外的人欺负。
不想看见现在这个满心满眼都是她的沈鸢，依然孤立无援地被欺负。
无论如何。
无论......如何。
系统：【警告！警告！检测到宿主情绪波动剧烈！心率过速！肾上腺素急剧升高！】
系统：【请宿主立刻冷静！保持人设！你的任务是冷眼旁观，推动剧情发展！不要做出任何OOC行为！重复，不要做出任何OOC行为！否则将触发惩罚机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