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鸢说出这句话时，一边再次自己的左腕。
那里戴着一只看起来万分厚重、结构怪异的黑色腕表。
这几年，她依然和李医生保持着联系。
得到的消息是，林照月还是偶尔会和医生吐槽系统的事。
无论是不是系统故意让林照月去演的戏。
至少都说明，系统依然存在着。
沈鸢更加确认要将它给揪出来的想法。
而这块表，正是她这两年耗费了无数心血和资源，秘密研发出的“探测器”。
它可以捕捉到常规仪器无法检测的、特定频段的异常脑电波信号——比如系统在对林照月进行深度操控时，才会发出的独特信号。
研究的理论基础其实很简单——任何形式的远程精神控制，都必然依赖于某种信号传输。
无论那个所谓的“系统”有多高级，它终究要通过特定的频段与林照月的大脑进行连接。
就像收音机一样，只要找到正确的频道，就能听到声音。
而它的核心功能，就是“扫频”。
它能以极高的速度，在理论上可能存在的所有频段范围内，不断发送出一种极其微弱、几乎无法被察觉的脉冲信号。
一旦这个信号与“系统”所在的频段发生重合，就会产生一瞬间的、类似“信号干扰”的效应。
这种干扰极其短暂，可能只有零点几秒，但足以让被连接者的大脑皮层产生一丝极细微的、不受控制的反应。
比如，瞳孔的瞬间收缩、眼部肌肉的轻微抽搐，甚至是呼吸节奏零点几秒的紊乱。
这些反应，肉眼极难捕捉，但对于一个凝视了对方这么多年、熟悉她每一个微表情的人来说，却如同黑夜中的焰火。
因此，从来到露台的那一刻起，沈鸢就开启了装置，并死死地盯着林照月。
只要她露出哪怕一瞬间的真实反应，腕表就会立刻锁定那个频段。
那么，游戏规则就将彻底改写。
......然而，从头到尾，来回扫频了几遍，她也没能捕捉到那个瞬间。
从始至终，林照月的表情管理都堪称完美，心率平稳，呼吸均匀，连眼都没多眨一下。
沈鸢不由得开始怀疑。
是设备出问题了？还是她的理论从一开始就是错的？甚至可能系统己经消失了？
不......不对。
还有一种可能。
就是系统确实感觉到了一瞬间有电信号扫描过它。
但它却有能力，在被探测到的瞬间，将林照月的细微反应给掩盖住了，抹平一切可能暴露的痕迹。
若是如此，那个雨夜的一切都得到了解释。
这说明系统不仅存在，而且智能程度远超她的想象。
这个认知，让沈鸢的心在沉下去的同时，又燃起了一股更加炙热的火焰。
原来你......也会害怕啊。
于是，她才将计就计，故意说出那句话，来进一步刺激系统。
——“......那个系统还在控制你，对吗？”
林照月的心脏，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沈鸢果然知道的！
而系统也果真陷入了沉默。
系统知道，此时绝不能让沈鸢继续这么想下去，否则之前的一切，都有可能功亏一篑。
系统：【叮！警告！女主的猜测对世界线的稳定造成了极大威胁。宿主，请立刻按照以下台词，对女主进行反驳，让她彻底死心！】
林照月在心里翻了个惊天动地的白眼。
【你是不是傻？她都猜到了，我现在念这些还有什么用？你这剧本就跟我家厕所的草纸一样，又臭又长还没人想看。】
系统显然没空跟她斗嘴，强硬命令道：
【这是指令！请立刻执行！否则......】
【行了行了，知道了，电击嘛，老一套了。】林照月不耐烦地打断它，【我念，我念还不行吗？真是的，一点创新都没有。】
她嘴上这么应付着。
反正她演技烂是出了名的。
她毫无感情地棒读出系统给出的台词：
“沈总，三年不见，你这被害妄想症是越来越严重了。还是说，这是你为了挽回我，新想出来的蹩脚借口？”
“别想了，你那么聪明的人，应该早猜到我当时为什么要对你好了，明明猜到了，怎么还要在这自欺欺人呢？”
“刚刚那几下，只是想念你的床技，想着和你再做几次也不是不行而己。毕竟这三年我和这么多人在一起过后发现，你在里面也算做得不错的呢。”
呼——
念完了。
林照月在心里长舒一口气，完美！她这番表演，破绽百出。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
就在她开口的前一秒，一行冰冷的日志被悄然记录。
【情绪屏蔽模块己启动。】
【正在对宿主面部肌肉、心率及微表情进行全面虚拟......】
【当前演出真实度：10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