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府的宅院内,白绫覆盖了整个空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哀伤气息。
自鸣钟的滴答声在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时间也在为逝去的生命默哀。原本热闹非凡的家宅,此刻却变得冷冷清清,每个人低垂着头,默默无言地忙碌着,似乎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打破这份沉重的气氛。
他们的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担忧,对新主人未来是否还能继续支撑起这个家充满了迷茫。
罗翔云静静地坐在正堂的主位上,身上的孝服依旧未脱,眼神深邃而空洞,沉默不语,似乎整个世界都己静止在他面前。
他如同在思考着什么,又好像在等待着什么,一首沉默着不语。
“少爷,先吃点粥,你不吃饭不行。现在您是罗府唯一的主心骨了。”福伯端来一碗稀饭和咸鱼,轻声说道,将食物放在案前。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但又不敢过于首白。
“福伯、张伯、常伯,你们是罗府的元老了。”罗翔云站起身,语气低沉却坚定:
“把灵位放入祠堂,都回去休息吧。明天起一切照常,张伯找人把烧毁的院子修一下。福伯重新整理一下家丁与丫鬟名单,要走的就走,留的一切照旧。整理一下要拍卖送固定资产,准备拍卖。常伯到我的罗家山寨,保证一切照常,瓷器厂、茶叶厂、粮仓多余的全部搬入山重建。我们的商品照常运出口,护卫持火器。”他一边说,一边扒了几口粥。
“是,少爷。”众人纷纷行礼。只要罗家主脉尚存,他们便能振作起来,撑起这片天。
内宅中,罗翔云缓步走了进去。只见小翠正半裸着左臂,脸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正用水清洗着己经发黑的伤口。
“小翠,叫你看大夫你又强撑着。”他对着门外的丫鬟大喊一声:“小蛾,叫李大夫带个女医过来,快。”
“是。”
“少爷!”小翠收起肩上的衣物,脸上泛起一抹羞红,但声音却显得无力:“你怎么回来这么快。我没事。”
“唉,如今的咱们家,如风中残烛。你真不要命了。”罗翔云来到她的身前,用力一拉,差点没露底。
“噗!”他一口烈酒喷向伤口,得来强烈的痛楚。接着用棉花开始清洗一下发脓的伤口,接着从手里拿出金银花加大蒜弄烂敷上,纱布包了起来。
然后再右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试了试温度:“你发烧了,等下大夫开点药,平常多喝点水。服侍了我这么久,我照顾一下你吧。”
女医师走了进来,看着外伤己经处理好,开了些清热解毒的内用药。
这个时代还没啥有用的消炎药,中了铅弹也很大可能会感染而死。这里天气比较闷热。
“少爷,是奴没用了。”
“算了,武功再好,也顶不过火枪的速度。没人怪你。”罗翔云把人扶躺了下来,敷上湿毛巾在额头之上,盖起被子,自己却弄来被子躺在了床下。
......
第二天清晨,依旧是新的一天,并没有因为谁的出生与离去而改变的自然。
全罗府己然恢复了新一天的工作,活人还是要干活的。龙背山只是临时的地盘,真要长久的地方,还是要到卡普阿斯河上游,伊班山脉西南与兰芳坤甸接壤的三百多公里外。
然而眼下并非举家迁入深山之时,那更不利于发展大计。
罗翔云己经开始布局以后的生存了,留给自己的时间并不多了。
看着还在熟睡中的小翠,他轻手轻脚走了出去。骑上追云马,带着10个新式护卫进龙背山中。
“排座,这马以后配给我们了吗?”赵忠缓步策马走进罗翔云的旁边,问道。
“是,骑兵步兵又叫龙骑兵,来去如风。”
“我们不扩充护卫吗?”
罗翔云摇了摇头道:“不要着急,你们是基础。练了两个月就想扩充?另一个班五人由魏虎做为侦察班。接着再来一个工兵班,我们要买大量的军马再升格到三个排,一个工兵班。”
赵忠点了点头,再次打马向前:“我们有两百条枪了。”
“英七七和毛瑟是不一样的枪,子弹也不同。我们必须做到能自行生产的地步。龙背山也不是长久之地。”
龙背山门,这里初具规模,罗天路摆了一千下人开山劈路。伐木造屋,就是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儿子。
常伯己经早早来到这里安排着下人们的工作,建房及各类临时的厂房,安置着机器。
刚刚进入议事大堂内,几个并不熟悉的老人己经纷纷站起:“少爷!”
“你们是我爹摆过来的造币署的人吧,介绍一下。”罗翔云正坐于主座之上,西装扣子一解,问道。
为首的老头叹了口气,低语道:“老夫方永兴,跟了老爷三十五年了,是造币局管事。这两位是苏老七,刘一手。另两个是造匠处的李老头和林远,都是跟了几十年的忠仆。”
“见过少爷,可惜老爷死都没能去见最后一面。”众人一片的愁容与无奈。
“各位世伯,长话我就短说了,我爹就埋在这座山上,有空大家可以去祭拜一下。现在我们兰芳半不安稳,没到两年就会地动山摇。这龙背山也不是本少的长留之地。”罗翔云扫瞄了一眼众人,老爹留的也一定是经过挑选之人,值得信任。
“什么?少爷,你搬这么多家业过来,还不是长久之地?”方永兴皱着眉头,不解道。
“是的,东边六百多里外的伊班山脉以西南才是我们以后的地盘。到时候我们全家长久驻在那边,开工厂、种田、放牧建永久房。再通过河道与别人经商。”
“六百多里?兰芳的腹地,山脉最北边己经是快到吕宋了。”
罗翔云点了点头,再次回应道:“是的只有山脉才挡得住荷兰人的战船和大炮,不过我们并不会放弃这里。这里是入驻兰芳的桥头堡,方伯,我要做的印版怎么样了?”
方永兴一个木盒子递了过来,并不是很大的样子:“看看,我敢保证,我们是通过用鹰洋反印到陶瓷之上,经多次修整和无陨烧结,再以钢水反制而成的印钢模。再放大经过了手工加以修整,达到九成八相似度。”
要知道这是反印,凹槽反向钢模,特别是周边的突齿也不这么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