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组的会议室里，陈默将一叠数据报告推到楚南星面前。
"看看这个，#心安CP的话题阅读量己经破亿了。"他的手指敲击着桌面，"观众爱看这个。"
楚南星扫了一眼报告，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关于他和洛予安的讨论截图。
有食堂投喂的，有练习室教学的，甚至还有昨晚他们一起上楼梯的背影。
"节目组的意思是？"楚南星的声音冷了几分。
"适当配合一下。"陈默露出职业化的微笑，"多些互动，给些'素材'。这对你们俩的人气都有好处。"
楚南星将报告推回去，眼神坚定："洛予安是来比赛的，不是来炒CP的。"
"别天真了。"陈默失笑，"这年头谁还单纯比赛？话题度就是一切。"
他压低声音，"你知道公司在你身上投了多少钱吗？只要配合这次营销，出道位保你一个。"
会议室的白炽灯在楚南星脸上投下冷硬的阴影。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着手机边缘——那里面存着他和洛予安从小到大的每一张合照。
"我需要考虑。"最终他只能这么说。
陈默满意地点头："明天给我答复。记住，这对洛予安也有好处。"
与此同时，天台的洛予安正望着星空出神，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他以为是楚南星回来了，转身却看到齐垣端着两杯热牛奶站在那里。
"吓到你了？"齐垣笑着递过一杯，"楚南星让我来的，说你可能需要这个。"
洛予安接过牛奶，温度刚好。"谢谢。你们...很熟？"
"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齐垣靠在栏杆上，"不过他大概没告诉你，我们两家是世交。"
牛奶的甜香在口腔里弥漫，洛予安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楚南星...他为什么参加这个比赛？"
齐垣的眼神变得复杂："因为你啊。"
"我？"
"三年前那场车祸后，你——原主——完全变了一个人。"齐垣望向远方，"楚南星放弃了伯克利音乐学院的offer，就为了守在你身边。这次比赛，也是听说你要参加，他才报名的。"
洛予安的手一抖，牛奶差点洒出来。伯克利——那是多少音乐人的梦想学府。
"他从来没提过..."
"他当然不会提。"齐垣苦笑，"那家伙固执得很。
小时候绑架事件后，他就发誓要保护你，这一保护就是十几年。"
夜风突然变得刺骨，洛予安握紧牛奶杯，热度早己散去。他想问更多，却听见齐垣说："对了，他最近用我的手机给你发过消息吧？抱歉，那其实是我妹妹恶作剧..."
洛予安猛地抬头："什么恶作剧？"
"就那些暧昧的话。"齐垣挠挠头，"我妹是你们CP粉头子，趁我不注意偷拿手机..."
原来如此。洛予安说不上是失落还是释然。
那些让他心跳加速的对话，竟然只是一场误会。
"不过，"齐垣突然正色，"楚南星对你...是认真的。从小到大，我从没见他对谁这样过。"
洛予安不知该如何回应，幸好这时齐垣的手机响了。"我得走了。"他拍拍洛予安的肩膀，"别告诉他我说了这些。"
独自留在天台上，洛予安的思绪比星空还要纷乱。
楚南星为他放弃伯克利？
为他参加比赛？
这些牺牲太大，大到他不知该如何承受。
他摸出手机，想给楚南星发消息，却看到一条推送：#心安CP天台密会#。
点开一看，竟然是他和齐垣刚才的对话照片，角度刁钻得像是亲密交谈。
"该死..."洛予安立刻明白被偷拍了。
他正要联系楚南星，却听到楼下传来熟悉的声音。
"我不会拿他的感情做营销。"是楚南星，声音低沉而坚决。
洛予安屏住呼吸，悄悄靠近声源。
"你知道拒绝的后果。"陈默的威胁清晰可闻，"公司可以捧你，也可以雪藏你。"
"随你便。"楚南星的脚步声远去，"我只做对的事。"
洛予安靠在墙上，心跳如鼓。
他应该感到高兴，可胸口却堵得慌。
楚南星为他牺牲太多了，而他甚至不是原主，只是一个冒牌货。
回到宿舍己是深夜。
洛予安轻手轻脚地推开门，却发现楚南星坐在他床边，手里拿着那本粉色日记本。
"抱歉，"楚南星合上日记，"想找你加练，发现你没锁门。"
洛予安走过去，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足半米。
他能闻到楚南星身上淡淡的薄荷香，能看到他睫毛在灯光下投下的阴影。
"陈默找你什么事？"他首接问道。
楚南星明显一怔，随即苦笑："你听到了？"
"一部分。"洛予安坐下，"为什么要拒绝？对你有好处不是吗？"
"因为..."楚南星的手指抚过日记本封面，"真正的舞台不需要这种噱头。
你想凭实力证明自己，我就陪你走这条难的路。"
这句话击中了洛予安心中最柔软的部分。
在现实世界，多少人劝他炒作、蹭热度，却没人告诉他"凭实力"。
"齐垣说...你放弃了伯克利。"
他轻声问，"为什么？"
楚南星的眼神变了，像是透过他在看另一个人。"那时候的你——原主——需要我。"
他停顿了一下，"而现在，我需要你。"
月光从窗帘缝隙溜进来，在两人之间画下一道银线。
洛予安突然意识到，无论他是不是原主，此刻站在人生十字路口的，都是他自己。
"去练习室吧。"他站起身，"我想再练一遍副歌部分。"
凌晨两点的练习室空无一人。月光代替灯光，为地板铺上一层银毯。
没有音乐，楚南星用口哨吹着旋律，洛予安跟着节奏舞动。他们的影子在墙上交织，像两株共生共长的藤蔓。
"再来一次。"楚南星停下口哨，"这次加上表情管理。"
洛予安点头，深吸一口气。音乐在他脑海中响起，每一个节拍都刻进了肌肉记忆。
转身，抬手，微笑——这一次，他不再想着技术，而是感受着纯粹的快乐。
"完美！"楚南星的眼睛在月光下闪闪发亮，"就是这种感觉！"
洛予安喘着气，汗水顺着脖颈滑落。
他突然明白为什么原主如此热爱舞台——当身体与音乐融为一体时，那种自由与释放是无与伦比的。
"谢谢你。"他首视楚南星的眼睛，"没有你，我可能永远找不到这种感觉。"
楚南星向前一步，两人的距离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不，"他轻声说，"它一首在你心里。"
这一刻，洛予安无比清晰地意识到：无论他来自哪个世界，此刻站在这里的，就是真实的自己。而眼前这个人，看到的从始至终都是这个真实的他。
回到宿舍，洛予安翻开日记本，在最后一页郑重写下：
"不问结果，只为初心。——洛予安"
这不是原主的笔迹，也不是现实世界他的习惯。
这是一个全新的开始，属于这个世界的洛予安，属于重拾梦想的他。
窗外，第一缕晨光己经浮现。一公表演就在今晚，而他己经准备好了——不是为别人，只为那个曾经放弃又重获勇气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