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雨下的小点我就走，身上湿透了，不进去弄脏你家的地毯了。”
牧南驻足，打量着江柠在M国的新住处。
她新家的装修与国内的风格大差不差，该有的东西一应俱全。
江柠扔给牧南一张毛巾，“擦擦，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
“……嗯。”
牧南擦拭着头发，西装上的水顺着裤腿滴落在地板上。
他低头看着自己弄脏的那块地板，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将毛巾摆在玄关处的柜台上。
“借用你的伞，我先回去了。”
江柠唤着智能家电，调高了室内的温度。
她见到牧南并不惊讶，能猜到他肯定会来。
认识那么多年，她当然准备好了一套说辞。
万万没想到牧南什么都没问。
江柠看着己经拿起伞准备开门出去的牧南，关心道：“外面雨下得越来越大了，你在我这儿洗个澡，别感冒了。”
牧南拿着伞把的手紧了几分，反问：“你的嗓音仍然沙哑，诊断怎么样？”
江柠：“医生建议保守治疗。”
“我知道了。”牧南拿着伞，他买的那束欧若拉玫瑰被江柠摆在了玄关处的柜台上，他犹豫道：“花我带走了，免得你还要抱下去扔掉。”
江柠眼疾手快抱住花，“等等，牧南，你不问问？”
牧南：“问什么？”
江柠注意到地板上的水渍，往旁边挪了一步给牧南让道。
“我的事情……你先换掉身上的衣裳，生病了别怪我。”
牧南夺过花束，刻意躲避江柠的话题，“你要是喜欢，改天重新送你一束，这束花被雨淋得样子有些难看。”
“我走了，再见。”
江柠：“嗳！牧南……你来这儿多久了。”
牧南：“三天。”
江柠平时大大咧咧的，出国前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总要心狠一点。
这会儿心不狠，会耽搁他更长时间。
“牧南，你不用为我做什么，我们只是朋友。”
牧南脸上的表情明显僵硬了片刻，而后恢复往日的嬉皮笑脸。
“我们是好朋友。”
“江柠，你不讲义气，出国也不打声招呼，我来看你一趟，看到你没事儿了我也就放心了。”
江柠低着头，严肃道：“我不喜欢你，牧南。”
牧南脸上的笑瞬间垮了下来，“江柠，我喜欢你是我的事情，很高兴你能告诉我你的情况。”
空气凝住。
欧若拉玫瑰耷拉在礼纸袋边缘，看起来惨极了。
牧南抱着花，掏出手机晃了晃。
“你当我是很要好的朋友对吧。”
江柠：“嗯……”
牧南：“记得把我拉出黑名单，我不会打搅到你的生活。过段时间我让人送一束包装完美的花，我见到你也就放心了，我明天回国。”
牧南认识江柠的时间不短，对她知根知底。
只怕江柠躲他，到了谁都不告诉的地步。
到时候他找她的地儿都没有。
江柠看着牧南于心不忍，但还是狠下心决绝道：“牧南，你别来找我了，你有自己的工作和生活，别因为我停在原地，你特别优秀，应该……”
牧南插嘴：“宁宁，希望下次你说不喜欢我的时候眼神不像今天一样躲闪不及。”
“还有，没有江柠就没有今天的牧南，我知足现在的生活，影响到我的不是你。”
牧南幼时家庭条件极差，和母亲相依为命，他很满足。
但不免产生自卑心理，从小唯唯诺诺的，身边基本没什么朋友。
江柠是第一个愿意和他做朋友的人。
后来江柠还介绍工作给牧南的母亲。
又因为一次机缘巧合，牧南的母亲去了江家当做饭的阿姨。
他和江柠一起上下学，他成绩不错，免费给比他小两级的江柠补课。
江家大气，资助牧南读书以此作为给他的报酬。
牧南有今天，的确少不了江家的帮助。
江柠抢回花束，“不用重新买了，这束不错，洗澡去，别逼我打你。”
牧南挪动脚听着江柠的指引去到浴室，洗完澡等烘干机烘干衣服便离开了。
他临走时只对江柠说了两句话。
“宁宁，我是对你例外的不婚主义者，我喜欢你的事情别放在心上，之前怎么相处就怎么相处。”
牧南说着还不忘轻捶一下江柠的细胳膊。
“要是哪天你想结婚了，没有合适的对象，记得想想国内有人一首在等你。”
牧南进退有度，不想给江柠带来任何负担。
此行见到她安好，牧南没算是白来。
江柠希望他上进，他当然要做最好的自己。
牧南买了回国的机票，次日到达北枫，刚好是晚上。
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给祁翎发消息。
南啊：[我知道你想我了，别忧伤，明天公司见。]
70：[？]
70：[回国了？]
南啊：[在家里。]
70：[刚好。北枫警局，捞我。]
牧南觉得挺新奇的，顾不上身上的疲惫，快马加鞭赶到警局。
半夜，路上基本上没人。
牧南按照相关流程签完字后，领着祁翎往外走。
“噗……咳咳……”
祁翎无语地盯着牧南，“想笑就笑。”
牧南脸上的表情绷不住了，狠狠地嘲笑了一波祁翎。
“男人至死是少年，哈哈哈……有点道理。”
“嘶……”祁翎勾舌抵了抵腮肉，递了给牧南一个自己领会的眼神，“先关注下空巢妒夫的情况再笑。”
牧南捂着脸实在是忍不住了，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老祁，你真是敢做敢当，妒夫这种词能从你嘴里说出来……”
“看镜头，比个耶……哈哈哈。”
祁翎抬手在唇角轻碰，抬腿自顾自往前走，不去管笑得前仰后翻的牧南。
“笑吧，今天你笑我，将来我笑你，空巢单身狗。”
互相伤害。
牧南“嘁”了声，他目前还没有这种机会。
他抖着祁翎沾满灰的外套，黑色西装外套上的灰抖落不干净，他干脆放弃。
牧南没跟上祁翎，反而对着祁翎后脑勺说：“省点儿力气，我们在原地等张叔开车过来，我跟你去医院做检查。”
祁翎的面部疼痛难忍，呼了口气，问：“我毁容了么？”
那货下手太重，祁翎能想象自己鼻青脸肿的样子了。
牧南如实回答：“也不算……额，现在算是，目测能养好。”
祁翎掏出手机，息屏后的手机表面屏幕碎得开花，己经无法开机。
顺手揣了回去。
他额间的青筋暴起，低骂一句：“真是有病。”
牧南动着脸，强压下去笑意，“我斗胆采访一下，能把他惹毛了控制不住情绪先动手打你，你蹦跶到他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