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南自觉拉开前座车门，钻进车里副驾驶位，还不忘感谢祁博琛。
“感谢董事长这么晚还给我们蹭车回家。”
祁博琛同祁翎两人在后座坐着，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没听到祁博琛回应，牧南也不气恼，心虚地移回视线，往前探去。
“小朱，开车。”祁博琛吩咐道。
布加迪驶出车库，借着夜色在寂静的城中前行。
一车人沉默不语。
祁翎首先开腔：“朱师傅，去锦尚乐苑。”
祁博琛没脸看，幽深的狭眸紧盯着他儿子，缓缓皱起眉宇，眼神里透露着的严厉逼人。
当了二十多年集团最高掌权人，祁博琛不用刻意营造任何形象，自带上位者的凌厉。
祁翎自然不输祁博琛。
对比之下。
他却是漫不经心地抬眸侧看车窗外的北枫夜景，掐算着何时能到达目的地。
幽暗吞去他的半边脸，眸子清冷毫不夹杂任何情绪。
祁博琛不见儿子要跟他解释什么，清嗓问。
“姓祁的，早上见你，你不还正常吗？”
“爸……”
祁翎把玩着手机，响了好几声，全都是工作消息，没等到想要的消息，此刻心情稍微掺杂着些烦躁，不太想与任何人交流。
声音卡了又卡。
调整好状态才继续说：“爸，我不正常那不是挺正常的么？”
祁博琛与同辈其他公司老掌权人不同，他头发旺盛，没有秃成地中海，由于经常锻炼身体，五十西岁身体仍然康健。
听不懂他儿子说的绕口令。
首击要害道：“哟，祁翎，结婚不告诉你爹。”
赫然，祁翎不做任何解释。
“爸，您这不是知道了么？”
祁博琛操碎了心，“你好歹是个公司高管，意气用事想过后果没，抢你小舅的未婚妻，你还真的干得出来。”
祁翎：“爸，您二十二岁英年早婚，娶了我妈，二十六岁儿子都有了。你儿子二十八岁才结婚，您得祝福我们。”
祁父祁母恩爱多年。
于祁翎来说父母是真爱，儿子只是意外。
他幼时两口子顾着谈恋爱和商界那点事儿，把他送去南江大舅家的事情他都没计较。
祁博琛私底下，气急了偶尔爆粗口，这下是真气到了。
血压极速飙升，提高了音量：“祝福……姓祁的，你没把我气死算万幸。”
车子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怒气，好像跟着震了三震。
祁翎叹了口气，“哦，刚好我失忆了，自认为难以堪当大任，我写个辞职信，爸您通过下。”
祁父拿他没办法，与前座的牧南聊起来。
“小牧，你果真没骗我，这货真没了十年记忆。”
十年前的祁翎与祁父当真不对付，主打怎么叛逆怎么来。
好不容易花了十年时间把那逆子按在集团老老实实工作，失忆梗戏剧性的落他身上。
牧南只求自保，祁家的户口本是他今天上午去祁家老宅弄出来的。
平时没几分钟便到家，今日格外长了些，牧南如坐针毡。
牧南皮笑肉不笑，十分有礼貌转头，“董事长，没事，鞭策下还能用。将就用下，毕竟令羽的脑子还在。”
祁翎示意牧南跟祁博琛扯点别的，转移他的注意力。
牧南装没看见，自顾自两眼目视前方，忽略祁翎的眼神示意。
祁博琛深呼吸，手机突突发来几条消息。
抚平情绪给祁母顾梓妍回视频电话。
“老婆，今天集团事情多，耽搁了点，你先睡。”
顾梓妍：“镜头转过去，我看看儿子。”
祁博琛按照她说的，把镜头转过去，“他有什么好看的，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
祁翎与顾梓妍问了声好，话还没说完，镜头切了回去。
他习惯了，默默欣赏在阴与晴来回切换的祁博琛。
——
“姓祁的没事。”
“知道，不会批评他，会理解他。马上回家。”
“老婆，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什么时候骂过那小子。”
——
又说了几句，挂断视频电话。
祁博琛开始教训，“你要上天，没工作是要去啃老婆本？”
祁翎习惯性侧侧头，他爸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不是一天两天了，起码贯穿他的整个童年。
等着挨完骂，祁翎估摸着可以解放回家。
祁博琛并非封建老家长，刚得知消息还处于缓冲期。
下班时才听顾梓妍说起牧南去祁家拿了户口本，祁翎今天领证的事情。
祁博琛第一时间的反应是他家的逆子竟不考虑人家小姑娘的名声，自作主张去领证。
先不管他们两个是否情投意合，刚上了热榜，这么快爆出结婚，不免有人编排乱猜。
结婚起码有见家长、订婚、领证、办婚礼等步骤。
坑蒙拐骗都没这么快，他儿子……
舒了口气，祁博琛冷静道：“事情太突然，明天我跟你母亲要去趟南江看望顾老爷子，等过几天再回来去看看我儿媳妇。”
“对了，顾沐两家关系解决不了令羽集团可以发声，公关部门你随便用，别委屈我儿媳妇。”
“你给我在公司好好待着，跟着我重新学习经营集团，听到没？”
祁翎蓦地回头，薄唇几乎抿成一条线，深邃的五官透着股匪夷所思。
他狐疑半晌，扬眉道：“我考虑下。”
祁博琛：“考虑个der，你爹我就该跑快点，本来想着你到集团干几年就把集团交付给你，我去过清闲日子，没想到啊……”
“刚好我打算明年年头将集团交给你，你是不是假失忆讹你爹。”
“你最好老实待着，满足你爹早日退休的愿望。”
祁翎：“……”
五十多岁，正是闯的年纪，他爸竟想着退休。
“行，您老也好好待着。”祁翎妥协道。
牧南安静待着，听他们父子俩对话，心中暗自腹诽。
果然，一个家养不出来两种人。
父子俩挺像。
祁翎再次亮屏看消息，完全没有沐纾鸢发任何消息，给她找了数个没回他消息的理由。
“明天去医院检查。”祁博琛嘴上说不关心祁翎，心里却挂念着他。
祁翎应了声，待到达目的地，他匆匆下车首奔公寓住宅区。
他要看看，她领证第一天冷暴力不回他消息到底是在干嘛？
牧南和祁博琛对视一眼。
鉴定完毕，祁翎在车祸中脑子撞开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