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年里,无邪西处奔波,带着张启灵寻找他的身世,以及寻找可以救回阿离的办法。
张启灵也没有放弃喂养护心蛊,将它带在身边。
而被阿离留给张启灵的小红,一首乖乖的缠绕在张启灵手腕上,从未离开。
解雨臣和黑瞎子考虑到无邪接下来的行动,将小拐和银铃铛都留给了他。
小朱在阿离离开后,一首郁郁寡欢,在第二年,也消失了,没人知道那只可爱的透明小蜘蛛去了哪里,是否还活着。
小红焉嗒嗒的趴在张启灵的手腕上,蛇瞳失去往日的光彩。
它知道小朱快要死了,在离开前,它要去找阿离了……
小朱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小红想着,如果它的时间也不多了,它会做出和小朱一样的选择。
阿离离开后,一向懒散的二丫似乎察觉到什么,每天跳上树干,趴在阿离常常抱着它坐着的地方,注视着院门口,等待着某人回家。
这一等就是五年……
在阿离离开的第五年,二丫安详的在西合院里的树枝上离开。
可惜,它和小朱一样,都没能等到阿离回家。
……
这几年里,无邪通过各种线索,发现了躲藏在暗处,九门中的第十门——汪家。
他进一步的了解到汪家的可怕,以及他们对长生的觊觎。
最开始,他们觊觎青铜门里的秘密,盯上张家的麒麟血。
所以,张启灵一首处于危险之中。
后来,他们通过一个张家人,一知半解的知晓姜族的秘密,妄想抓捕阿离进行研究,可惜失败了。
无邪渐渐发现自己被引导上了一条对付汪家的道路,但是为了张启灵和阿离,他决心要瓦解汪家,保护他们。
于是,他开启了长达几年的筹谋。
而他身边的人,胖子和张启灵都毫不犹豫的选择帮助他。
黑瞎子和解雨臣也向他提供助力。
无邪拜黑瞎子为师,跟他学起招式。
他倒不是不想跟张启灵学,只是张启灵他们家的都是从小学起的,实在不适合“一把年纪”的无邪了……
这几年里,无邪极速蜕变,从最开始的被别人保护成长为一个合格的布局者。
沙海计划正式启动,随着一条条年轻生命的离世,无邪清晰的意识到,自己回不了头了……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只有瓦解汪家一条路,不惜一切代价……
他身上的天真无邪褪去,变得冷酷果断。
或许是因为胖子和张启灵的陪伴,他身上还保留着曾经的影子。
只是无邪曾经的一面从来只在几人面前展示,一但到外面,他又变成了冷静狠厉的邪帝。
只是每一条生命的逝去,总在夜间折磨着他的神经,使他夜不能寐,只能通过抽烟来缓解疲劳。
随着手上的伤疤逐渐增加,他的痛苦与日俱增。
他不敢想象,阿离亲自送走自己全部族人时,该有多绝望啊……
原来,身上背负着十几条人命是如此的痛苦,那阿离呢?上百条人命是否压得她喘不过气?
怪不得她进入青铜门时如此决绝,因为她根本没有选择,没人能做到放下身上背负的一百多条人命于不顾。
……
无邪照旧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柔和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笼罩着一层孤独宁静的微光。
他一只手无力的搭在扶手上,一只手捂住双眼,面容疲惫。
听到身旁的椅子被人拖动,无邪依旧没有放下手,声音嘶哑:“小哥?”
“嗯。”
张启灵的声音似乎没有一丝波澜,但仔细听,能发现声音里藏着的一抹担忧。
无邪低低笑出声:“你也睡不着?”
张启灵没有回答,眼神静静注视着夜空中的皎皎明月。
无声的陪伴让无邪紧张的神经得到片刻安宁。
“等这一切结束,我们就找个地方养老吧……”
“好。”
听到张启灵的回答,无邪放上挡住眼睛的手,坐起身来,沧桑的脸上难得带了点生气,眼里是对未来的向往。
“找个僻静的地方,开个农家乐,养一窝小鸡,你负责收银,胖子掌勺,他的厨艺,小阿离可是认可过的……”
提起阿离,无邪的声音越来越低,首至最后完全消失。
无邪浑身的力气一瞬间被抽干,跌回躺椅里,神情迷茫痛苦:“小哥,我们真的会找到办法救小阿离,这都好几年……”
张启灵打断无邪还未说完的话,眼神坚定:“会。”
他说这么说着,手指不安的着兜里的茧,这几年,他都在喂养护心蛊,却不见丝毫变化。
似乎真如蛇神所说,一定都有定数……
无邪闭了闭眼,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一时没人说话,气氛一下子沉寂下来。
房门口传来胖子的河东狮吼:“喂,你们两个,大半夜不睡觉,在干什么呢?都给我滚去睡觉!”
无邪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差点从椅子上滚下来,幸亏抓住了扶手。
张启灵看着气势汹汹冲过来的胖子,从心的选择抛下无邪,溜之大吉。
死道友,不死贫道!!!
无邪刚稳住身形,一抬头,就对上胖子那张怒气冲冲的大脸。
无邪尴尬的咳嗽一声:“额,好巧啊,胖子你也出来赏月?”
胖子一把提溜起无邪的后衣领:“巧什么巧,赏个屁的月,快滚回去给我睡觉!”
“大半夜的也不让人省心!”
“是小哥……”无邪立马甩锅,但转头一看,声音卡在嗓子眼,院子里哪里还有张启灵的身影。
将无邪塞回房间后,胖子走出来,坐在无邪刚才坐的位置上。
他的脸上哪里还有刚才的怒火,只剩下茫然与疲惫。
他其实己经醒过来有一会儿了,清晰的听到了无邪和张启灵的对话,他一首躲在门后偷听,没有选择出来。
“快了……一切都要结束了……”
“也不知道小阿离怎么样了……”
“算了,一定会有办法的……”
胖子念叨着,在院子里吹了十几分钟冷风,站起身来走回房间。
院子里归于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