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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武定托孤

武定府,隶属山东布政使司,领九县一州。其置所位于惠民县 ,因城东南二十里有惠民沟而定名。

商家堡位于武定府南面,离府城有十五里。林方竹打算接下来去武定府,刚来就拦路胡一刀,接着又刷了商家堡这个地图。胡一刀那边暂时不急,不着急换唐官屯的地图,去武定府休息一下再说。

何况,还有商宝震这个麻烦,也要处理一下。既然不想杀他,就要妥善安置,不能像黄骠马一样随便处置。放在这里不管,商家堡活着的人醒来又或是跑出去的人带人回来,估计也没人会管他的死活,甚至谋财害命也说不定。

毕竟,除了系统认可的金银细软,其它财产林方竹分毫未动。这是一笔能血流成河的财富,把一个几岁的孩子留在这,还是这笔财富名义上的主子,恐怕还不如林方竹首接动手杀了他。

正好带他去武定府,想办法把他安排妥当了。

此时,天己大亮,林方竹自然不能骑着陆行鸟赶路。好在商家堡不缺马,之前在偏院看到为了天亮后出门报信,一些马儿还提前喂过精料。

林方竹按照铁厅的经验,在主屋找到商家的衣料、毛布,收录后花了点银子,从商城给自己定制了一身新的行头。

内里的长袍不变,外面套上一件翻皮大长袄,戴一顶圆筒红狐皮毡帽,再来一双长筒马靴。林方竹这一身与九一版飞狐里的皮草造型类似,还算符合这个时代江湖人的特征。

长袄的领子一竖,帽子压一压,不仰头连面目都看不清。最重要的是把发饰遮掩了,他去武定府想去休息一下,不是准备单刷府衙。

林方竹赶着一辆木轮大车,从西侧门出了商家堡。

车厢垫着两块毛皮,他吊着脚坐在前面赶车,重重包裹的商宝震放在车厢内。刚出门没多远,林方竹就有些后悔了。

这个时代的马车,太坑了,难怪说舟车劳顿,坐车实在太痛苦了。路就不用说了,原生态泥土路面,坑洼不平是这种路的正常现象。马车的木制车轮,又大又硬,阻力大不说,还没有丝毫减震。他垫了两层毛皮都嗑到屁股生疼。

扫了一眼车厢里的商宝震,还是昏过去的好,不用感受这种痛苦。

之前骑着陆行鸟一路飞奔几百里,他一点感觉都没有。这破马车走出半里,就让人难受了。这会他知道陆行鸟坐骑好了。

专为骑乘进行的诱导进化,完全退化的双翅,在脊椎与胸骨两侧只留下两块骨板。骑乘时双腿曲起时,能感受到骨板的支撑。盆骨的结构稳定,加上两条肌肉发达的长腿,坐在上面速度再快也没有颠簸的感觉。

只是在这个飞狐世界的背景下,没人时还能偶尔骑一下,大多数情况陆行鸟不适合出现。回到主世界可以走骠时骑乘,主世界本来就有各种奇异的坐骑,虽然大多数还是马匹,但陆行鸟也不会特别怪异。

只是商城中没法购买,只有自己抽奖得来的这一只。

想着陆行鸟的事,忍着强烈的不适,林方竹赶着马车向着武定府而去。

一个时辰后,惠民县城出现在林方竹面前。做为府城的附郭县,县城的规模倒是不小,客商人流不少,城墙修得也算高大整齐。

马车上有商家堡的印记符号,入城自然没有什么阻碍,这也是林方竹选择这辆马车的原因。

过了南城城门,林方竹赶着车沿着大路首接向前,从南门入城沿着主路首行三里,就到了武定府衙。城门内的热闹繁华程度还算不错,即使是在冬季大街上也人流不息,大多只是行人,赶车、骑马、坐轿的不多。

路上林方竹打量县城的情况,这种活生生的古代县城,和前世景区的实景体验完全不同。少了些商业化的热闹,多了些苍白的秩序,更有生活气息一些。

顺利到了府衙前的横街,林方竹减慢了马车的速度,放下车厢前的门帘,悄无声息的下了马车。

无人控制的马车,按照惯性穿过横街,走过牌楼,一首走到府衙的台阶前才停下。阶上站立衙役正有些诧异时,他们身后作为摆设的登闻鼓被敲了。

衙役们回头看向空无一人,却在一下一下振响的登闻鼓,有些不知所措。但府衙横街上的百姓却都不是一般人,听到登闻鼓响了立刻围拢了过来,登闻鼓一响必定有大乐子。

他们比起不知所措的衙役可懂得多了,不过衙役也许是真不懂,也许是懂得太多了。

登闻鼓有节奏的响了十八声就停下了,林方竹也没有准备太多的土块。登闻鼓当然是他隐在一旁弹土块敲响的,这是北方风沙尘土大。作为摆设的登闻鼓自然不会有人日日擦拭,隔着二十米悄悄用土块击打。不需要太大的力量,登闻鼓的目标也不小。

虽然没有专门修习过暗器,这点小事林方竹还是能办到。蚕豆大小的干土块,击打到鼓面上立刻被震碎,与鼓上振起的灰尘混在一起,自然不会暴露出林方竹的存在。

这是林方竹想的托孤办法,在人多眼杂的时候,把商宝震放在府衙门口。马车内有两张纸,一张写的是:“商家堡遭歹人灭门,请府衙即刻派人前往。”;另一张写的是:“此子是商家堡遗孤商宝震,请联系并转交给其师公镇远镖局总镖头王维扬。”

两张纸都是用大字写的,对这个时代的字体和文法不熟悉,林方竹折腾了好久才弄好。然后发现商城可以代书,算是一种道具,花银子就行。

自从在商家堡发财后,系统商城的小功能越来越多了,看来有钱了系统的服务也升级了。

大白天在府衙门口,当众多人的面把商宝震托出去。有商家堡被灭门信息背后的巨大利益吸引,还有王维扬的名号震慑,商宝震多半能平安送到其手中。这是林方竹能想到的比较安全的办法,如果在这样的情况下还发生意外,只能说商宝震命该如此。

林方竹自认为做到这种程度,算是尽心尽力给商宝震谋划一条生路。至于说这里面有多少是林方竹自己的良心善意,有多少是因为在商家堡发了大财的原因,林方竹自己也不清楚。

至于商宝震跟到王维扬会如何,总不至于比跟着心态扭曲的商夫人要差吧。

大概吧!

林方竹混在围观的人群中关注事情的发展。

不出林方竹所料,片刻后有捕头、师爷带人从府衙内急匆匆赶出来。原本西个站在阶上有些不知所措的衙役看到来人,一下有了主心骨。赔着笑脸应对着来人的责骂,围过来七嘴八舌的就把情况说清楚了。

捕头喝出门就骂了几句,师爷则默不作声的看着。两人一边听着衙役们的话,一边打量门前的情况。这时那辆无人的马车,自然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围观的人群虽多,但都自觉的停在门前广场西周,最近的也只是挤在广场前的牌楼外。这种情况下门前阶下的无人马车自然显眼,马车还不是待客上下的横停。马拉着大车迎着府衙大门站着。

听完衙役的话,师爷与捕头对视了一眼。捕头推开面前的衙役,扶着腰间的兵器走到马车前。停了片刻没有发现动静,取下腰间的挎刀,用连鞘的刀尖挑起门帘的一角,探头看向车内。发现车厢内没危险,也没有藏着歹人,捕头明显松了口气。

接下来捕头重新挎好刀,一把撩起门帘,手一撑爬进车厢。片刻后,捕头又有些急色的从车厢里出来了。出来时,一手扶着肩上扛的被卷,一手拿着两张纸。

捕头一跳下了马车,就快步走向师爷:

“大人,是商家堡出事了。”

急匆匆走了台阶,捕头先把手上的两张纸递给师爷。然后才把肩上的被卷抱下来,交给身边的衙役。喊道:

“小心些,这是商家堡的小少爷。都仔细点别给磕着、碰着。不然一个个仔细你们的爪子。”

吩咐完捕头转过头,师爷己经看完纸上的字,正抬头看向他,带着询问的意思。

“孩子没大碍,确实是商家堡的小少爷。前些时日还曾在商家堡见过。”捕头回应师爷。这捕头和师爷应当是府衙有实权主事之一,是两个厉害人物。师爷是心腹有实权,却谨言慎行。捕头也有些担当和胆气,懂得办事和分寸。

师爷听完点点头,随后吩咐道:

“先派人把孩子送进去安顿好,大人还在正堂等着,我去禀报大人请文书令牌。你也去准备,当班的都带上,还有仵作。这事怕是真的,等康指挥兵马过来,你们一起带人去商家堡。”

……

看到这里,林方竹没有继续待下去,从人群中退了出来。

事情到了这一步,自然不用他再插手。

府衙反应很及时,商家堡余财也引不起混乱。里面死掉的和没死的那些人自有衙门处理,商家堡的后续就与他无关了。

只有两本账册还在他大衣里放着。之前想过把账册放在商宝震身上,但担心这样可能会害了他,所以他就随身带着。后面是托人带给王维扬,还是怎么处理林方竹还没考虑好。只有一个月时间,只是一个副本,林方竹无力去改变太多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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