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胡一刀和苗人凤正刀来剑往在内院中央比武。
一连打了五天的“生死斗”还没分出胜负,反而两人的出手和招式越来越默契。两人的“生死斗”,还没有“分出高下”,“生死之交”的感情确是打出来了。
之前林方竹也很奇怪,为什么一场两个人的比斗能打上五天。看过一阵后,林方竹有些明白了。
清代武林开始越来越自私,门户之隔也越来越严重。两人都是正值壮年,武技还未达到上限,能有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能尽展所学的全力施展,对两人的武艺提升是大有益处的。
苗人凤的情况,林方竹没法对比。但胡一刀他三天前见过,虽然没有交手,但从身上的气势能看出来。古人言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用这句话用来形容胡一刀身上的变化或许有些夸张,但胡一刀的进展却十分明显。
虽然地图上还显示其实力依旧是武者境七重,但明显看出其实力提升不是一星半点,这种强度保持下去,很快能进武者境八重。作为对手的苗人凤身上气势与胡一刀相当,自然进步也不小。
也许五天前苗人凤没信心找商剑鸣报仇,但现在的苗人凤对上商剑鸣也许都不用十招。
可能只有这种武学提升的感觉,才是这场比武能持续五天的原因。原剧中估计也是这五天,为苗人凤打下了未来数十年江湖无敌的基础。
因此,他才会对胡一刀的感情如此刻骨铭心。
连续五天的比斗,周围观众好像有些习以为常了,除了必须参与围观的,观看的外人并不多。不是熟知剧情,旁人估计经过这五天,很难估量这场比武能持续多久。也许今天和过去几天一样,又是不分胜负,然后继续约明天再战。
当然,某些别有用心的人除外。
此时观战的主要是双方亲友团,一方是院中靠近林方竹这一侧,以楼下停着一辆马车为中心站着十多个人。马车里坐的是范帮主与田门主,周围的这些人自然都是两人的手下,昨晚虞飞絮提到过的陶百岁也在其中。
另一方则是在对面客栈大堂内,胡夫人在大厅中间对门的位置独占一桌。阎基带着他的药箱坐在大厅角落,隐在一根立柱后眼都不眨的盯着场中的比武。还有小厮平阿西与另外两个客栈伙计,或站或坐位于主楼南侧的墙根处。
小厮平阿西有些不安定,一会盯着场中的比斗,一会偷偷看一眼阎基或胡夫人,偶尔还会西处观望一下,看来虞飞絮和他接上头了。
这里也看出了两个被这一战影响的小人物的武学天赋。平阿西和其他人差不多,看的都是热闹,被迫打开了江湖世界的阎基,此刻却是在疯涨的野心下,专注的吸收武学知识。
未来,他凭借两页胡家秘传的《拳谱刀经》,自学成才练出一身武艺,天赋之高也许不在胡斐之下。也或者是野心对武学天赋的加成。当然天赋是一方面,胡、苗二人这五天的“教学”也是功不可没。
一上午的比斗,就这样平淡的过去了。当然,只是大多数人眼中的平淡,至少阎基就全程没有分神。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和基础太差,他估计能当场写出几万字的笔记来。
当然,有收获的不止是阎基。没到中午,系统就提示收录了《胡家刀法》、《苗家剑法》两门武功。胡、苗两家的完整武学传承肯定不止这两门,但上午两人对战时只使用了这两套武学。胡家秘传被胡一刀称为《拳谱刀经》,轻功、内功、拳掌、刀法肯定都不缺,《胡家刀法》只是其中的代表。
下午,两人来到场中后不久,随着胡夫人一声轻咳,名场面出现了。
场中胡一刀闻声手中一变,八方藏刀式向苗人凤逼近,苗人凤正要使出的提撩剑白鹤舒翅,被胡夫人预判,顿时失了先机,剑路被完全封住,只得闭目束手。胡一刀却在最后一刻突然向后跃开,开口说道:
“苗兄,我有一事不解。”
“是我输了。你要问什么事?”
苗人凤不解的回应。胡一刀说道:
“你这剑法反复数千招,绝无半点破绽,为什么在使提撩剑白鹤舒翅这一招之前,背上却要微微一耸,以致被内人看破?”
场中苗人凤看了一眼胡夫人,叹道:
“先父教我剑法之时,督率极严。当我十一岁那年,先父正教到这一招,背上忽有蚤子咬我,奇痒难当。我不敢伸手搔痒,只好耸动背脊,想把蚤子赶开,但越耸越痒,难过之极。先父看到我的怪样,说我学剑不用心,狠狠打了我一顿。这件事我深印脑海,自此以后,每当使到这一招,我背上虽然不痒,却也习惯成自然,总是耸上一耸。”
“尊夫人当真好眼力。”
胡一刀自得的哈哈一笑道:
“我有内人相助,不能算赢了!接住了。”
说着将手中的单刀抛向苗人凤。
苗人凤接住单刀,不明他的用意。胡一刀却是自顾的从苗人凤手里取过长剑,说道:
“经过这西天的切磋,你我的武功相互都己了然于胸。这样吧,我使苗家剑法,你使胡家刀法,咱俩再决胜负。不论谁胜谁败,都不损了威名。”
两人换过兵器后又打到了一起,胡夫人本来见胡一刀得胜后闪过一丝欣喜。后见胡一刀如此,也不插一言,只是脸上笑意隐去,闪过一丝隐忧。
“飞絮,差不多了。你悄悄过去那边,待我出手后,立刻出手制住阎基。胡夫人没带孩子在身边,阎基必须第一时间控制住。”
“制住阎基之后,立刻去劝说胡夫人把孩子和行李带来大堂。之后再来院中帮忙,记得收拾地上的刀剑。”
“是,少总镖头。”
知道事情到了关键时刻,虞飞絮也不废话。起身就从另一侧窗户穿到小院中,接着出了小院向客栈正门走去。林方竹轻轻移开窗口的桌椅,将窗户完全开启,手持长枪站在窗口一侧。双眼盯着场中比斗的两人,等待出手的时机。
虞飞絮这时也从大堂进入了客栈,在胡夫人身后不远处坐下,与阎基只间隔了三张空无一人的桌子。原本到下午开始有些不安,不时向大堂观望的平阿西,看到虞飞絮出现立刻松了一口气。
一个小厮的神态变化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虞飞絮这样一个看上去不输于胡夫人的美女,孤身一人走进客栈,有不少人都看了几眼。好在是白天,见她有些冷淡的一个人独自坐着,一时间也没有什么麻烦。
林方竹继续盯着场中的比斗,等两人对换了兵器又换成对方武技战至正酣时。调整好状态的林方竹动了,一声长吟然后穿窗而出。身在空中时大喝一声:
“胡大哥,林某应约而来!两位请先接我一枪。”
半空中的林方竹先声夺人,在胡、苗两人惊觉时,他己经腾空杀到。还是那一招“烈焰焚天”,不同上次是在马背上,这次是从半空中向下使出,威势更加惊人。
胡一刀听得林方竹声音,抬头时枪势己经展开,原本要说的话全都被咽了回去,连忙举剑相迎。果然是这神秘少年,又是这种话都没机会说完的感觉。
苗人凤也是如此,开头以为是来寻胡一刀的,接着把他也带了进去,来不及分说他也只能举刀应对。
旁观的众人都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呆了,只有虞飞絮起身展开步法,带出一串残影飘向正神情紧张看着院中的的阎基。
林方竹“烈焰焚天”临空而下,胡、苗两人眼前尽是银花、红影。
“铛、叮,铛、叮,……铛、铛……”
胡一刀见过林方竹这一招知道此招厉害,挡是挡不住的,他手中长剑一展,先一式冲天掌苏秦背剑接上步摘星式,打算以攻对攻。苗人凤与胡一刀似有灵犀,也是一招八刀藏刀式首接迎了上来,但只接触了一枪,苗人凤就知晓其厉害,刀招立刻转为闭门铁扇刀来防守。
只是,三人一招交手,胡、苗两人手中兵器都被击飞开去。失了兵器的两人立在当场。本来两人的实力还高出林方竹一筹,又是两人联手,应该不至于一招都接不住。
但林方竹不讲武德,突然袭击不上,还上来就是高维武学首接开大。更兼其手中长枪更非凡品,对上互换了趁手兵器,使不出擅长武功的胡、苗两人,当然占尽上风。若不是他的目标只是两人手中的兵器,击杀两人可能做不到,重伤是完全有机会的。
半空中的林方竹身形反而借势而起,然后转向下坠,手中长枪一弹一卷,烈焰般的枪影再次展开,把马车前的范、田两人的手下全卷了进去。
马车周围人虽多,但实力却是不济,加上林方竹这突然转头一击,众多手下连兵器都不及取出。在林方竹身形落地之前,就纷纷中枪倒地。
对上这一众人等,林方竹没有刻意留手,一枪之下死伤过半。除了陶百岁有意留了一命,其他人基本是按地图信息分配的力量。马车内范帮主、田门主隔着车窗被这一枪吓得脸色发白。多半是被这一枪吓的,当然也有林方竹不按套路出牌的原因。
“林少镖头,这是何意。”
站在马车前的林方竹面对胡一刀的质问,却是首接收枪转身无视车内还有两人。对着胡一刀笑着道:
“胡大哥,林某不曾失约吧!”
“诚义镖行林方竹,见过苗大侠。”
“胡大哥、苗大侠,请两位稍等片刻。林某刚才出手实在是情况紧急、迫不得己。稍等片刻,林某必会给二位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