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丈，身材纤细的少女开口。
“你不也穿着当年最常在我面前穿的那种衣服吗？”江云想了一下。
“闭嘴。”
被当场拆穿，宁曦咬牙，抬起剑来，“你身上那件衣服，是我当年亲手缝的，我不想把它弄坏。
如果你输了，我会把它从你身上剥下来。”
“好。”江云点了点头。
“师兄……”
宁曦深吸一口气，“如果你输了，我要你回答我，你当年为什么要离开浩气宗。”
“我答应你。”江云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如果可以的话，他很想神念传音给宁曦。
告诉对方自己是领了掌门的命令，去玄天教做了卧底。
但在场大佬太多。
以两人的不过四极境的修为，哪怕传音，也很有可能被截获。
所以他抬起剑，朝宁曦持对手礼：
“师妹，请赐教。”
“铮——”
一声剑鸣。
宁曦手中，道剑出鞘。
在拔剑的那一刹那，宁曦的眼中，平静如水。
江云踏步向前，体内气血流转，传出隆隆作响之声，宛若惊雷。
气血枷锁被他撕裂，江云周身气机节节暴涨，只一瞬间，便攀升至四极境巅峰！
并且，这种气息的增长还在继续。
他是当年浩气宗的第一天才，亦是整个元界年轻一代的最强者。
江云从来都不弱，只是被正魔二功体化作的囚笼束缚了太久。
而现在，囚笼撕裂，潜龙出渊。
在他体内，道基寸寸崩裂。
江云不计后果地运转修为，气息、法力不断绞杀着。
如果没有解法，此战过后，江云必死无疑！
宁曦眼中平静如水，足尖轻点，掠向江云。
十丈距离转瞬即至，江云手握长剑，径直斩下！
“锵！”
剑风呼啸，势大力沉，砸在了宁曦的道剑之上。
宁曦身体下沉，在战台之上踏出了道道裂纹。
她的身体摇晃一下，但也只是一下而已。
下一刻，一道冷光迸发出来，挑开江云的长剑，直奔他的眉心！
“这一剑，是你教我的！”
宁曦的认出了江云的剑招，并用他所教的剑招来应对。
她的声调很稳。
就像她的剑一样。
她想到了当年，江云在浩气宗时，教她练剑的时光。
但是。
师兄，我不会输给你的。
宁曦深吸了一口气。
江云面色不变，向后退出半步。
他的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转，避过了这一剑。
江云额前被削掉了几缕发丝，却浑不在意。
手腕翻转间，斜刺里一剑杀出，斩向宁曦的脖颈。
“这一剑，你也教过我！”
宁曦提高了声调，轻而易举地格挡下了江云的剑势，手中道剑一斜，攻向江云的丹田。
“这一招，也是你教我的！”
不知为何，她的声音带上了几分颤抖。
“锵”的一声，江云抬手，将师妹的攻击挡下，向后倒退出去。
“还有这一剑！”
“这一剑！”
“这一剑！”
长剑碰撞之声不断响起，而宁曦的声音里也开始带上了哭腔。
江云节节败退，往日的画面却在宁曦脑海中一幕幕地浮现。
她想起当年，师兄为了让她练剑，答应她学会一个剑招，就讲一个故事的样子；
她想起当年，师兄为了哄她开心，佯装不敌的样子；
她想起当年，自己学会一式剑招后，第一时间跑去向师兄炫耀时的样子。
宁曦咬着唇，眼泪从面颊滑落。
她体内法力顺滑如珠，而江云体内的法力却逐渐变得艰涩。
他开始不断倒退，持剑的那只手也开始颤抖。
终于。
宁曦一剑将江云手中的长剑震开，刺向了他的心房。
“师兄，这一剑，是我自己的啊……”
宁曦流着泪说道。
第六十九章 良辰美景不问天
道剑荡起剑风，将江云的衣衫吹起。
台下，安青檀银牙紧咬，正要冲上去救下徒儿，却被莫长老和林长老死死拉住。
江云上台前交代过她们，无论台上发生什么事情，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请求两位长老，帮自己拦下师父，不许她解开自己的封印。
剑锋近在咫尺，以宁曦四极境圆满的修为，再加上仙灵剑体的增幅。
这一剑若是刺中心宫，便是神阙境大能也要陨落。
“曦儿。”
江云看着她，眼神温和，轻轻开口。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
宁曦手臂颤抖，看着面前这个曾被自己“恨”了三年的人。
从前的他，就是这样温温地看着自己，叫着她的名字。
“混蛋！”
宁曦咬牙，直到现在，她才发现自己根本下不了手。
她剑势一滞，就要将剑芒撤去之时，江云却朝她笑了笑，不退反进，挺胸撞上了那道剑锋。
宁曦瞳孔骤缩，来不及收力，只能强行变招，将剑锋偏转过去。
刀剑破开皮肉的声音传来。
道剑当胸穿过。
宁曦一声闷哼，嘴角溢出一丝血来，她强行变招，体内劲力冲突，同样伤到了腑脏。
“师，师兄……”
宁曦慌了神，眼泪不住地往下流，她松开了剑，手臂颤抖着，抱住了江云的身体。
江云的身体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儿力气。
他张了张嘴：“曦儿……原，原谅师兄好吗，师兄……”
“哇”的一声，江云吐出一口血来。
他被一剑刺穿了右肺，更为严重的是，体内道基逐渐崩碎，生机开始消散。
宁曦已经哭成了泪人，她定住江云周身大穴，拼命地向他体内灌注法力：
“师兄，师兄……你不要有事，你不要有事啊……”
安青檀看着江云倒下的身影，脑中一片空白。
她捂着胸口，感觉自己的心里，好痛好痛……
一名玄天教长老迅速跳上台去，抬手间镇住了江云的伤势，将他抱了下去。
而浩气宗那名长老也上前，将失魂落魄的圣女带了下去。
江云被几名长老送入了宝辇之中，治疗伤势。
安青檀看着浩气宗众人的方向，握紧了拳头。
她周身的气息开始暴涨，原本施加在自己身上，用来束缚自己的封印，开始层层解开。
一只白皙的手掌落在了她的肩上。
安青檀呼吸一滞，却见顾语倾收回了手掌，正看着自己：
“江云让我给你说件事。”
“什么事？”安青檀道。
顾语倾凑到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你说的是真的？”
安青檀沉默良久。
“千真万确。”
顾语倾指了指宝辇的方向，“他身上的伤势应该已经稳定了，里面没人，剩下的……看你喽？”
“……混蛋。”
安青檀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快步向宝辇的方向走去。
她进入了宝辇之中，开启了宝辇内的阵法。
顾语倾从地上薅了根狗尾巴草，叼在了嘴里。
她站在宝辇门前，双手抱胸倚在门旁，“啧”了一声。
她感觉自己要输给江云一场黑丝了。
宝辇内弥漫着药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