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浮现，龙纹剑发光，向着这道巨大身影劈砍过去。
须管状的发丝化作无数战枪，直刺过来，剑罡将这些发丝斩开，却露出了发丝下的一张苍老面庞。
这张巨大而苍老的面容，是属于楚河山的。
此刻，江云终于明白了，为何楚河山要不遗余力地帮助楚萧玉。
楚萧玉，或者说祂，为楚河山开出了一个难以拒绝的条件。
楚河山与这尊神明融为了一体，成为了祂的一部分，实现了另一种意义上的“永生”。
江云并不清楚这是否是意志的融合，但白色的须管刺破楚河山脸上的皮肉，生长出来。
作为四臂神祇的另一面，在见到江云的身影之后，楚河山挥动着手中的法宝，向江云打了过去。
那只漆黑的陶罐被四臂神祇举起，一道幽芒从祂的掌心亮起。
空间向内塌缩进去，陶罐之上浮现出了乌光，吞噬着周围的一切。
空间斗转，一股强横的吞噬之力袭来，虚空都在发生形变。
江云体内，道基如碑，拔地而起，直通天门。
法力长河在经脉之中奔涌，法天象地的神通施展，他的身体不断拔高，很快便有四臂神祇那般巨大。
在这神通的加持之下，他的身躯变得无比庞大，龙纹剑也同样如此。
剑身之上，暗金色的纹路被点亮。
浩瀚如海的神力涌入龙纹剑之中，使得这柄长剑变得璀璨而耀眼。
仙魔道基，玄牝之力，妖神法诀，金莲妖力……种种力量在江云体内瓦解，被他粉碎。
但这种粉碎并非破坏，一股玄之又玄的气息从江云体内弥漫出来，他身上所背负着的各种力量，开始融合在了一起。
龙纹剑发出哀鸣，剑身颤抖着，几乎要承受不住江云的力量。
但在这个过程之中，剑刃之上，有奇异的光华亮起，似乎在经历着某种惊人的蜕变。
四臂神祇同样感受到了威胁，祂将肉翼遮挡在了身前，四条手臂架起。
江云挥动龙纹剑，一剑斩下！
大音希声。
一道剑光撕裂了星空。
元界的大地之上，许多境界高深的修士抬起了头。
他们看到了那道寂灭一切的剑光，与星空之中倒下的巨大身影。
四臂神祇额头之上，一道细细的黑线浮现。
从额头，到咽喉，肉翼，手臂……
祂的身体被这一剑整个剖开，神魂与真灵一并消亡。
身躯的轮廓逐渐变得模糊，这尊距离神明只有半步的存在，化作点点流光消散。
………………
空天母舰内。
“楚河山……真的死了？”
程莹霜看着江云，声音有些颤抖。
“怎么，不相信你夫君的实力么？”
江云眼中含笑，伸手抚着程阁主的面颊：
“可惜他跟那个怪物融合在了一起，这最后一刀，没能让程姐姐来完成。”
“没事，没事……”
程莹霜低着头，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眼泪好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不断往下掉，沾湿了江云的手掌。
百年仇恨，一朝得报。
这三百年的坚强，随着眼泪的掉落，悉数瓦解，破碎。
江云将她搂在自己的怀里，轻轻抚着她的发丝与肩背，仍由她在自己的怀里哭着。
过了好久好久，程莹霜才停止了抽噎。
江云将她脸颊上的泪痕擦拭干净，程莹霜依偎在他的心口，没有说话。
又过了一会儿，程莹霜吸了吸鼻子，“嗯”了一声。
江云低下头，蹭了蹭她柔软的发丝：
“哭好啦？”
“嗯！”
程莹霜点点头。
作为修士的韧劲儿在这一刻体现，哭过一场之后，程莹霜的情绪重新稳定下来。
她从江云的怀里坐起，看着他：
“……嗯，谢谢你啊。”
“一家人，谢什么？”
江云噙着笑意，对着程莹霜挑了挑眉。
“我知道，但是……”
程莹霜刚想说些什么，江云便竖起一根手指，放在了她的唇上，阻止了她接下来的话。
“但是呢，虽然程姐姐你报了仇，可生活还是要继续下去的。”
江云拉过程莹霜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笑着说道：
“我们可以活很久很久，以后的日子，还得程姐姐多多照顾。”
“嗯。”
程莹霜看着他的眼睛，用力点着头。
曾经的她想过，如果哪天能报了仇，就算自己死掉也无所谓。
“以前，以前我真没想到会有这样一天，我那时想着，哪怕修炼魔功也无所谓，只要能够变强……”
程莹霜咬着唇。
但是后来认识了江云，渐渐地，也就不想死了。
江云读懂了她的意思，轻轻握着她的手：
“不仅不能死，霜儿还得长长久久地陪着我……”
他吻着程莹霜的唇，将她放倒在了房间里的那张大床上。
许久之后。
云雨渐熄。
程莹霜脸上挂着泪痕，依偎在江云的身旁，脸颊染着红晕。
江云亲了亲程阁主的耳垂，蹭了蹭她的脸颊。
又伸出手，弹了弹小铃铛，将其取了下来。
“对了，霜儿。”
正在把玩吊坠的江圣子想到了一件事情。
“嗯？怎么了？”
程莹霜的声音柔柔的。
“我忽然想起来……”
江云眨眨眼，从一旁摸出了一只小木盒。
“我们好像……还没试过这个呢？”
他拿起小木盒，在程阁主面前晃了晃。
实际上，除了洛美人儿之外，宅子里的其她姑娘都还没有体验过。
程莹霜看着他的动作，俏脸一阵泛红：
“我，我我……”
“来嘛，试一试好了。”
江云凑到她的耳畔，神情微妙：
“对了，霜儿这些日子，有没有辟谷……”
“……有啊。”
程莹霜红着脸道。
“那就刚刚好了。”
江云嘴角上扬，伸手轻轻拍了下。
程莹霜咬着唇，依言照做，
………………
许久之后。
“程师叔不愧是大前辈，生得一副热心肠……”
江云伸了个懒腰，眼中含笑。
被他这样调笑，程莹霜哼了一声，伸手打了他一下。
“嘘……”
忽然之间，江云对着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怎么了？”
程莹霜愣了一下。
然后她就看到，江云轻手轻脚地来到门口。
猛然开启了房门。
“呀~”
数声惊呼声响起，门外是蹑手蹑脚，把耳朵贴在门边偷听的姑娘们。
安青檀咳嗽两声，正了正脸色，眼神转了转：
“莹霜是，是我的好姐妹，我……关心一下她，也很正常嘛……”
房间内，趴在床上，身上盖着半边锦被的程阁主望着房门的方向，眼神幽怨。
【刚才怎么没见你进来关心关心我……】
程莹霜哼了一声。
白流裳看着江云，脸上带着温温柔柔的笑意：
“嗯……师父最近在闭关，倒也未曾进食过东西……有些馋了呢。”
洛清秋见状，拢了拢耳畔的发丝，笑着说道：
“若是姐妹们有需要，我倒是可以帮上一些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