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便。
  二来江云忙着勾搭自家师父,肯定不能带着顾语倾这么大个电灯泡。
  因此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对方。
  ………………
  “出了玄天教的地界,尤其是进入西陵兽山之后,妖魔鬼怪是越来越多了啊。”
  江云手里牵着缰绳,绳上拴着两头高大异兽,像驾驶马车一样坐在宝辇外,仰头望天。
  只不过和马车不同,这异兽拉的宝辇,是在天上飞的。
  而这两头异兽,则是在进入西陵兽山的地界后,不开眼地袭击江云二人,被他顺手抓来做了苦力。
  “师父,前面有一条大湖,过了这湖,就是流云国的官道了。”江云回头冲着车厢喊。
  这湖泊颇大,乃是流云国境内虎跃江分流出的一道支流汇聚而成。
  车帘被掀开,露出一张清冷美艳的面孔,安青檀穿着狐裘,探出头来:
  “既然到了,那我们便改走陆路吧,前方可有船家?”
  “回师父的话,有的。”
  江云站在车上远眺,天上下起了小雨,雾蒙蒙的,渡口处并没有客人,只有一只小船停驻在那里。
  两人下了宝辇,眼下初春未过,仍有几分冬天的寒意,安青檀不由得紧了紧身上的狐裘。
  她现在处于化凡状态中,内无法力护体,外无法宝阵法暖身,与寻常女子无异。
  江云掐了个避寒法印将两人罩住:“师父,要不咱还是先回宝辇上去吧?”
  安青檀摇摇头:“已经要到了,若是我们从宝辇上下来,只怕会吓到船家,入流云国国都之前,还是不要轻易动用法力好。”

第十章 船家
  江云和安青檀并肩走着,小雨微凉,细如银丝。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取出了一柄油纸伞,撑住了雨幕。
  “你做的?”
  安青檀抬起头,竹伞伞骨修长,伞面素雅,带着几分秀气,却不像出自男子之手。
  “别人送的。”江云笑笑。
  虽然当年那个送伞的少女,现在正想着怎么一剑刺穿她亲爱的大师兄的胸口。
  安青檀点点头,心里猜到了些什么,也没多问。
  竹伞小巧精致,容纳两个人有些勉强,好在雨也不大,安青檀便朝徒儿身上靠了靠。
  江云目不斜视,拿伞的那条手臂,绕过师父的后背,从前方撑起了伞。
  看起来倒像是将安青檀搂了怀里。
  不过实际情况也差不多,安青檀略略挣扎了一下,偏头看向徒儿那张俊美无俦的侧脸。
  江云目视前方,正气凛然——
  我一个当徒弟的,抱着师父,为师父遮风挡雨,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
  安青檀身体贴着江云,她此前从未与男子如此亲近过,近到可以嗅到他身上的气息。
  干净,清爽,带有一种好闻的阳光的味道,让人莫名感到很安心。
  毕竟是自己的徒弟,和师父亲昵些也很正常,自己该高兴才是……
  安青檀如是想着,略略挣扎一下后,便轻轻靠在了江云身上。
  “怎么了师父?”江云转头看向安青檀,像是才注意到了师父的目光。
  安青檀摇摇头:“没什么。”
  江云收回了视线,望着湖面上的薄雾。
  他想到三年前的禁地内,那位魔道大小姐,也是这么靠在自己怀里的。
  身为浩气宗圣子,江云很容易给人带来安全感和信任。
  除了常年修行养成的温润气质之外,更多的是浩气经的被动在发挥作用。
  就像佛门大德宝相尊严,会给人一种佛法崇高的感觉一样。
  江云所修行的浩气经,同样有类似的作用。
  当有人与他接触时,就会受到浩气经的被动影响——
  除非本来就抱有敌意,否则和他接触的时候,就会不自觉地对江云产生信任与亲近。
  毕竟,正道圣子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江云撑伞,一边想着苏临月,一边搂着师父向渡口走去。
  乌篷船,蓑笠翁。
  乘船老者年龄能有六十岁上下,由于常年风吹日晒,他皮肤黑黄,脸上皱纹很深。
  “船家,对岸可走?”江云开口,与之攀谈。
  “走的,走的。”
  船家上下打量二人一眼,笑着开口,露出参差不齐的大黄牙:“公子和夫人两个人,给五个大钱就行。”
  “好说。”
  江云从怀里摸索一阵,掏出五个铜板掷了过去,船家稳稳接过,将小船撑了过来。
  两人上船,坐在了船舱之中,小火炉烧的正旺,倒给这寒冷的天气增添了许多暖意。
  “两位喝碗茶,暖暖身子。”
  船家取来两只细瓷茶碗,放在案上,将滚开的水倒入,江云道了声谢,却并未动那碗茶水。
  随后,船家起身,长篙一点,那只小船便轻巧地离了岸边。
  湖面升起了雾气,远看尚且稀薄朦胧,但随着二人朝湖心靠近,这雾气也越来越大。
  船家立在船头,摇橹拨水,又抬起手,像是将什么东西抛入了水中。
  一片雾气里,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黑影。
  安青檀靠着江云,紧了紧身上的狐裘,江云端坐在船舱内,轻拢袖口,面色平静。
  船舱内的空间不算小,只是因为堆了些杂物,让人感觉有些束手束脚。
  江云黑眸微沉,在船舱的另一侧,一堆杂物之间,露出了一只鞋子。
  那是一只小巧的青靛色绣花鞋,以金色丝线绣成,做工精致,用料考究,绝非平常人家能穿得起的。
  江云“啧”了一声,看了看船内小案上的细瓷碗,又看了看正在撑船的瘦削背影,身体反倒放松下来,靠在了船舱上。
  他闭上眼睛,一只手放在了那只小案上,指尖轻轻敲打起来。
  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
  湖面雾气浓重,从船舱向外看,只能看到白茫茫一片,连水面都无法看得分明。
  撑船老者进入了船舱之中。
  “船家,这船为何停了下来?”
  江云睁开了眼睛。
  他感觉,这小船已经到了湖心。
  “公子可是对我这粗茶不满意?”
  船家坐在二人对面,看着放凉的两碗茶水,不答反问。
  “流云国晴州的上等瓷器。”江云拿起一只茶碗端详,又指了指不远处的那只绣鞋,“你一个在湖里撑船的,日子过得倒是阔绰。”
  “比不得公子穿金戴玉,又有这等如花美眷。”船家咧开嘴,露出一口焦黄的牙来。
  顿了片刻,他又道:
  “我倒是有一句话想问二位。”
  “什么话?”
  江云饶有兴致。
  船家阴恻恻地开口:“二位是想吃板刀面,还是混沌面?”
  船至湖心,图穷匕见。
  船家说的是江湖黑话。
  若要吃板刀面,一刀一个,剁你下水去。
  若要吃混沌面,自己脱了衣裳,跳下江里自死。
  “我若都不肯呢?”江云轻轻开口。
  安青檀披着狐裘,看着面前的二人,神色平静。
  她江湖经验不多,但终究是活了三百多年的魔尊,区区水匪自然不值一提。
  “这便由不得你了!”
  船家一声暴喝,表情狞厉:“恶了江神,你们都别想离开!”
  江神?
  江云眉头微皱。
  未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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