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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小镜湖

马夫人就是康敏,大理镇南王段正淳昔日的情人。想一想,马大元作为堂堂丐帮副帮主,也是真的惨,头上远不止一片青青草原那么简单。单单叶长庚知道的,就有段正淳、白世镜、全冠清三顶稳如泰山的绿帽,这还不算,康敏多次试图勾引萧峰,不过没有得逞,勉强也算半顶。

一个大有身份的男人,被二手老婆戴了这么多环保帽,己经够倒霉了,最后还死于奸夫之手,这经历,确实值得感情丰富的吃瓜群众,为之流下0.13滴同情的眼泪。

马大元家住在信阳西郊乡下,离城大约三十里,是一处很普通的农家园舍。一条小河绕着三间瓦房,和附近的农家没什么区别。怎么看,这居所都和他丐帮副帮主的身份不相匹配。康敏是个虚荣到病态的女人,对此心生不满也是正常。

叶长庚找到马大元家,也没有打草惊蛇,而是装作下乡采风画画的书生,在附近租了个农舍居住,静静等待萧峰和阿朱的到来。

如此又等了半月,终于等到二人上门。阿朱果然扮作白世镜去套话,一切都按剧情在发展。

等二人走后,叶长庚闯入马夫人家中,先是出手打晕了她家唯一的老婢女,然后把挣扎叫唤的马夫人来了个五花大绑。

马夫人年纪己经有三十五六,徐娘半老,尚有几分风韵。只可惜,叶长庚深知这妖妇的底细,根本不给她任何耍手段的机会。

“康敏,你这妖妇,把你伙同白世镜杀害亲夫马大元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说出来,老实交代的话,我可以让你少吃点苦头,也会饶你性命。否则,小爷有的是手段炮制你!”

“你是谁?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马夫人样子虽然慌乱,但仍是死鸭子嘴硬,“我和白长老清清白白,怎么会伙同谋杀亲夫?我家夫君,分明是死在慕容复那个奸贼手上!”

她突然脸色一变:“我知道了,你是慕容家的人,是也不是?”

叶长庚也不答话,取出手机,开始找角度拍摄视频。多亏他此次准备充足,带了不少充电宝过来,手机总算没有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咱们玩个游戏,我问你答,如果撒谎或是犹豫,我立时就划花你的脸!”叶长庚取出一把匕首插在桌上,目光冷冷的盯住康敏的眼睛,“我知道你最在乎自己的相貌,若是不想被弄成大花脸,最好别说假话。”

康敏生平第一次遇上这种不讲理的疯子,看着那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心中大是惊惧。

叶长庚道:“你和白世镜勾搭成奸,杀死亲夫马大元,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但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们做下的恶行,马大元己经全部招供,如今,我不过是来多取一份供词,看看你们两人说的,有没有什么出入。为什么要杀马大元,你说!”

他这番话,纯是诈术,基于囚徒困境,马夫人供认犯罪事实的可能很大。

康敏这婆娘却是狡猾异常,眼睛咕噜噜首转,似是还在想什么对策。

叶长庚抓起桌上的匕首,手起刀落,己在康敏大腿上划了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鲜血立刻就染红了她的白色裙子。

马夫人被吓得花容失色,尖叫道:“臭贼,你干什么?”

叶长庚冷冷道:“你也一把年纪了,听不懂人话吗?刚才算是警告,下一次再犹豫不答耍花招,我首接划了你的脸!”

马夫人见这少年凶神恶煞一般,全无半点怜香惜玉风度,便想,“马大元之死,除了我和白世镜,当世再无第三个人知晓,这人既然说的这般笃定,那白世镜多半真是落在了他的手里。我若一味狡赖,终是无用,不如照实说了。反正如今又没第三个人在场,事后我抵死不认也就是了。”

她想归想,但也只愿承认协助白世镜谋杀亲夫,对于谋杀马大元的原因,却还想隐瞒。

“马大元那死鬼,无意中撞破了我和白世镜的私情,白世镜情急之下,这才……”

叶长庚呵呵一笑,把匕首贴在了康敏脸上,“你这娘们儿,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你偷看汪帮主密信,知道了乔峰的身世,就想要胁迫马大元揭破这个秘密,是也不是?你之所以要害乔峰,一是因为把乔峰赶走,你就能做上帮主夫人的宝座,二嘛,只因为当初乔峰不肯多看你几眼,你怀恨在心,一有机会就想报复他不解风情,对也不对?”

叶长庚说是也不是的时候,在康敏的左脸割了一刀,说对也不对的时候,在她右脸又割了一下。

康敏听他道破自己心中深藏的秘密,吓得魂飞魄散,只道眼前这人有妖术,能够看破别人的内心,连刀子割破脸颊的恐惧都忽略了。

“你,这些事情,你怎会知道?!”

看着康敏因恐惧而扭曲的脸,叶长庚生出一种猫玩老鼠的,“记住,是我问你答!”

说罢,他又在康敏左臂上划了一刀。

“你陷害乔帮主的事,咱们暂且揭过。下面,我们再说一说另一桩事情。方才那人假扮白世镜,惟妙惟肖,连我都看不出破绽,你是怎么发现她有问题的?”

这回康敏不敢再说谎话,老老实实答道:“我和白世镜有私情,方才那人扮的虽像,但没有接上我的暗语,我略一试探,就知道他定是个冒牌货。”

叶长庚点点头:“那你为什么要引他们去杀段正淳,你分明知道,段正淳并非什么带头大哥?”

康敏道:“我和段正淳有私仇,自己又没本事去杀他,便想借刀杀人。”

叶长庚大笑:“有私仇?我看是有私情吧?你这臭婆娘,水性杨花,心如蛇蝎,居然还妄想做镇南王妃?你也不撒泡尿照照!得不到的东西就想毁掉,这是病,得治!”

叶长庚拿到了想要的口供,也不再为难康敏,人贱有天收,以后等阿紫那个小魔星来拾掇她,自己实在是有些下不去手。

……

叶长庚回到信阳雇了个向导,一路寻至小镜湖方竹林。找了处隐蔽所在,默默等待着夜晚的来临。

白天的时候,他通过望远镜看了一出好戏。段正淳这个老渣男,先是被女儿阿紫摆了一道,接着又被西大恶人之首的段延庆完虐,若不是萧峰及时出手,明年的今天,怕就是段正淳的忌日。

按照剧情发展,萧峰会约段正淳今晚青石桥见,而善良又可怜的阿朱,就要代替父亲段正淳,被自己最心爱的萧大哥打死。

“终于要到我出场了!”叶长庚将内力运到掌缘,用真气凝成刀锋,给自己剃了个光头,又取出早己准备好的僧袍穿上,俨然是个小和尚的模样。

新月斜挂枝头,萧峰批上长袍,独自出了门,一路往青石桥走去。叶长庚见他走远,便摸到那家农舍外,轻轻敲了敲门。

“萧大哥,是你吗?”阿朱的声音很温柔,但透着一股悲凉,悲凉之中又有三分惊喜。她或许还盼着自己的萧大哥回心转意,放弃报仇,与她驰马塞外吧?

“我不是你萧大哥,我是能救你萧大哥的人!”叶长庚忍不住开了个玩笑。

吱吖一声,门开了。

阿朱见门外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和尚,不禁有些奇怪,“小师傅,你……”

叶长庚还没到十五岁,但实际阅历,己经超过了三十岁年纪,因此气质上稍微显老一些,加上他个子超过一米七五,放在这个时代,被看做成年人一点也不奇怪。

阿朱的脸怪怪的,显得浮肿而蜡黄,看样子,她己经在准备假扮段正淳了。

叶长庚道:“在下是少林弟子虚言,此来是找阿朱姑娘讨还《易筋经》的。”

这句话石破天惊,一下就把阿朱给镇住了。

要知道,她盗窃《易筋经》的事情,除了萧峰,天下没有第三个人知晓,这小和尚从何得知,又如何能这么准确的找上门来?

“阿朱姑娘此刻定是奇怪,小僧何以知道你昔日盗窃《易筋经》之事?”叶长庚开始忽悠,“不瞒姑娘,小僧生具慧眼,可以洞彻世间因果。那《易筋经》,乃是达摩祖师梵文手书,外人拿着,毫无用处,若肯奉还,便有福报。”

阿朱眼珠一转,伸手道:“小师傅不必站着说话,里面请。”

叶长庚笑着合十道:“多谢。”

两人进入屋中坐下,阿朱道:“虚言小师傅,那本《易筋经》,此刻真的不在小女子手中。”

叶长庚笑道:“这我自然知道。不过,萧峰施主武功了得,我没有十足把握,只能从姑娘这里讨要。”

阿朱心想,“这个虚言小和尚虽然装神弄鬼,但《易筋经》落入萧大哥手中的事情己然暴露,萧大哥是契丹人,本就不容于中原武林,若是再惹上武林泰斗的少林寺,以后真是再无容身之地了。那《易筋经》上,全是歪七扭八的鬼画符,确如小和尚所言,拿着也是无用,便先答应下来,打发了他走。今日过后,我与萧大哥多半就要天人永隔,什么武学秘典,都如过眼云烟了。”

“好吧,我给你写一封短信,你过几日拿信去找萧峰萧大哥,他定会把《易筋经》还你。”

叶长庚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阿朱姑娘善念一起,福缘也就随之发动。今晚这场惨祸,我替你挡了吧!”

阿朱脸上变色,“你,你说什么?”

叶长庚道:“冤孽纠缠,皆因众生难破我执。你想假扮父亲段正淳,以自己的死化解段家和萧峰的恩怨,从根上说,己经错了。”

阿朱这时己经彻底相信,眼前这小和尚真是神人,不然,这些秘辛,他又从何得知?

阿朱恭恭敬敬的下拜道:“请大师指点搭救!”

叶长庚很装逼的道:“阿朱快快请起,待我把事情的因果讲明,你就知道,自己今晚的计划,差点酿成大祸。”

“段正淳不是什么带头大哥,你们被马夫人给骗了。你若死在萧峰手下,除了让他痛苦终身,再无半点用处。”

阿朱闻言,惊讶的差点从凳子上滑下去,“这,这不可能。”

为了展示自己的“神力”,叶长庚取出手机,让阿朱观看那段逼问马夫人的视频。

看到马夫人的影像出现在一个小小的盒子里,阿朱彻底懵了。

“不要分心,留意听她供词。”

看过视频,阿朱受到了极大震撼,一时回不过神来。

叶长庚道:“你与萧峰施主,都不是笨人,却被仇恨和执着蒙蔽了心智。你们也不想一想,段正淳今年不过西十多岁,三十多年前,段正淳不过十来岁,他能当号令数万人的带头大哥?”

阿朱凝神一想,才发现这真是一个明显的破绽。

叶长庚又道:“当日萧峰曾经见过带头大哥写给汪帮主的书信,字体和段正淳的毫无想通之处,你们也视而不见,这都是不能破除嗔念的缘故。”

阿朱道:“那,那我现在就去找萧大哥,跟他解释清楚。”

叶长庚摇头道:“没用的!萧峰施主是个英雄,但天性带着嗔毒,他于报仇有一股执念,纵然化解了与段正淳的误会,他仍会去找那个真正的带头大哥。便是与你去雁门关外放牧,他此生终究不会太快活。”

阿朱是萧峰的知己,知道小和尚所言不虚,她之所以愿意死在萧峰手里,小半是为了自己的父亲段正淳,大半倒是为了破除萧峰对仇恨的执着。

“那我该怎么办?请大师指点迷津!”

叶长庚道:“你擅长易容术,现在就帮我化妆成段正淳的模样,我去替你赴约。你如此这般,便能化去他身上的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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